倔勁兒上來

“伊薇,你,你都知道了?”對於伊薇明裏暗裏的話,賀婭蘭頓時一愣?緊接著她有些驚訝的環顧了一下眾人,“你們都知道?”

隻是她這話卻也讓賀泓勳心頭頓時一緊,直暗想著,韓熠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她了?可是很奇怪不是嗎?若真是韓熠告訴她的,那她怎麽會不知道他們全部都知道這件事呢?

賀泓勳暗暗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林芽,果然像他所想的那樣,小臉蒼白蒼白的哪還有一絲血色。

他不由得伸手想要去牽她的小手,卻被她一側身的躲開了。

她的頭低低的垂著,臉色在燈光的照射下越發的雪白,雪白的讓人忍不住心疼。

賀泓勳心裏清楚,她明明是又怕又愧的要命,卻偏偏拒絕他的幫助,姓格固執的簡直像頭驢子一樣。要是在作戰的緊要時候有她這號戰友,那還了得了?

不過,不管她需不需要,領不領他的情,他都依然毅然的會站在她這一邊,無條件的跟她同仇敵愾,形成統一戰壕的一致對外?

賀婭蘭得出現讓林芽頓時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該來的遲早要來,隻是在她還沒有理出一個完整的頭緒時,一切就來的這麽讓人措手不及?

她甚至還每條正好自己的心態,還沒準備好該用一種怎樣的態度來麵對賀婭蘭時,她就這麽氣勢洶洶的不請自到了?

口袋裏的手機嗡嗡的響了一聲,應該是短信。震的她插在兜子裏的手也嗡嗡的有些發麻,可是手機的溫熱並沒有能讓她插在兜裏的手暖和一些,反而指尖冷的就像冰一樣?現在她更是沒那個心去看是怎樣的一條短信,直感覺自己像是一腳踩進了河裏,透著心兒的涼?

“也就是說,你們都知道,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這件事情?”賀婭蘭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了一句後,臉上儼然已有了些薄怒,“如果不是我在韓熠醉酒回家後偶然聽到的,你們大算瞞我多久?”

接著,賀婭蘭上前一步的指著賀泓勳——身後的林芽。

“你就是林雪的女兒?你就是她肚子當年懷著的那個孩子?”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賀婭蘭尖銳的聲音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uir8。

雖然林芽很想像往常那樣叫她一聲姑姑,可是她哽了哽嗓子,卻開口叫了她一聲‘賀阿姨’。

這稱呼就像是一根導火線一樣,蹭的一下就把賀婭蘭給點爆了?“你別叫我?”

“姑姑?”賀泓勳牢牢的擋在林芽的身前,麵容冷淡而理智的道,“身為一個長輩,你這是在幹什麽?就算你心中有再大的恨,再大的不滿,那也請你去找林雪理論,或者去找你的老公?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林芽都沒有參與過,她更沒有傷害過你?今天,你若是來看望我們的,那我歡迎並且去幫你多添一副碗筷,如果你今天不但是來找林芽麻煩,更是來質問她的,那麽請你離開?林芽現在懷著孕,醫生說了她經不起太大的情緒起伏?”

賀婭蘭霍的睜大眼睛,繼而眯眼的心裏更氣?“泓勳?就為了這麽一個女人,你這麽對姑姑說話?你忘了從小你媽媽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姑姑是怎樣對你的了嗎?你忘了自己說過長大以後要像照顧媽媽一樣照顧姑姑了嗎?既然你知道她是誰,又是誰的女兒,那你忘了當年她母親是怎樣把我們兩家搞的雞犬不寧,同時毀了我們兩家人的幸福了嗎?這些你都忘了嗎?我真懷疑她們林家的女人一個個的是不是都是狐狸精變得?她媽媽當年把賀毅然和韓浩民的魂兒都勾去了,幾年後她的養女又回來再度勾引韓浩民,現在她的親生女兒又來勾引泓勳你和阿熠,和當年一模一樣的戲碼,她們林家究竟是要玩哪般?是不是要把我們兩家徹底毀掉才心甘情願?現在你為什麽還要呆在這裏,為什麽不像你該死的母親當年一樣徹底消失在我們的生活中?”

“姑姑,請別用‘一個女人’來稱呼林芽。她不是別人,也不是普通女人,她是我賀泓勳的妻子?是我不管負了誰也不能負她的,我的妻子?”

伊薇上前拍了拍情緒正處於瀕臨崩潰狀態的賀婭蘭,“婭蘭,泓勳說的沒錯。這是我們上一代的事情,何苦牽扯到他們下一代?我都不計較了,泓勳也不計較,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要咄咄相逼,不放過自己的計較下去嗎?而你計較的結果呢?韓浩民浪子回頭回到你身邊了嗎?除了讓自己更痛苦,你又得到了些什麽?不是林家的人不放過你,是你不放過你自己,所以你才會這麽不幸福啊?”

雖然有賀泓勳護著擋著,林芽卻推開他的手臂,蒼白著小臉的走上前來。賀泓勳也不敢硬攔她,也隻要一直跟在她身邊,神色警惕的唯恐賀婭蘭會有什麽突然的動作傷害到她。

“賀阿姨,我知道我媽媽當年的事情對於你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傷害就像是肉中刺一樣,一些事情表麵上好像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過去了,傷口也變淡的,但是我知道,這個心結在你心目中卻從來都沒有解開過。如果我有那個能力的話,我一定會阻攔當年的事情,因為我比誰都不想像現在這樣。現在我的母親不在了,隻有我能代替她誠心誠意的向你道歉。對不起,賀阿姨——”

說話間,林芽又轉頭看向伊薇,“對不起媽媽。”

當林芽鞠了90度躬的站起身時,一種暈眩的感突然襲來,賀泓勳連忙臉色一凝,眼疾手快的上前抱著她,“林芽,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像要然在。

看著林芽在賀泓勳懷裏一臉柔弱的搖搖頭時,賀婭蘭笑的很諷刺,“伊薇你看到了嗎?她們林家的女人有多會使手段,她們完全不用自己動手,隻要裝出一副嬌弱無力需要人保護的樣子,外加蒼白著這張讓人心疼的臉,睜大一雙瓊瑤劇女主角都會有的含著淚的大眼睛,就會有無數男人為她鞍前馬後,死而後已的服務著。而我們這些女人就活該去死,活該被人拋棄?”

說著說著,賀婭蘭眼中也有了淚,“誰要你的道歉,你的道歉能彌補得了什麽?我一輩子的幸福,我的婚姻,我辛苦經營的一切都被你母親那個賤人毀了?都毀了?她活該死的那麽早,這一切都是上天給她的報應?別以為她一走了之就沒事了,她所做的那些見不得人,損人利己的勾當,上天都給她一樣樣的記著呢?林芽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韓浩民和林雪生的女兒,就能順利的進入我們韓家,日後認祖歸宗後名字進去韓家的宗譜,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我們韓家不是收容所,是不可能收血統混雜,來曆不明的野種?有我賀婭蘭在的一天就永遠不可能??”

賀婭蘭的聲音很大,一句句的宛如詛咒一樣在屋子響起,窗外打了個亮閃後,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玻璃上劈裏啪啦的響著。聲音吵得人極其心煩。

伊薇上前連忙拉住賀婭蘭,說她說什麽呢?就算她再生氣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麵亂說話?她們都是有文化有素養的人,怎麽張口閉口的賤人,報應什麽的。

就在伊薇強行推著賀婭蘭往外走,組織她繼續說下去更傷人的話,並且讓比爾開車,他們一起送她的時候,林芽低低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不大不小的剛好讓每一個聽到。

“當年的事情的確有我母親的錯,這點我沒法否認。但是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男方能夠對自己的家庭充滿信心和責任心,那別的女人無論使用什麽手段都是無法將他搶走的?”

剛剛還一副柔柔弱弱的人,現在態度冰冷極了,雖然臉色蒼白如雪,但是那雙明亮的眼睛卻散發出一種宛如鑽石般的明亮和銳利?

為什麽不呢?不是她的錯,不該她承擔的,她都一並態度誠懇的認了,承擔下來了,她還想要她怎麽樣?逼進牆角裏的耗子還知道咬人呢,她可以不接受她的道歉,但是說話,不要太過分?

林芽知道自己這話不僅是在說韓浩民,更是點明了賀毅然。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從沒想過要去攻擊這家裏的任何一個人,她隻是在就事論事而已。

迎著賀婭蘭眼中的震驚,林芽深吸一口氣的上前一步,目光直接而不回避,“還有,沒有人願意聽到自己的母親一口一個賤人的被別人那麽叫。就算賀阿姨你覺得心裏憤恨的想叫,但請你別當著我的麵叫?縱使我母親她有千萬般的錯,但是她始終是我的母親,對兒女而言,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哪怕是她已經不再了,我更要使出全部努力的去保護她、維護她。賀阿姨說什麽我都可以忍受,但是如果在一個人侮辱你母親的時候你還不站出來,你還什麽站出來?”

林芽說話的時候,賀泓勳從身後扶住她的肩膀,溫暖的掌心溫暖在她的肩膀上,仿佛在隨時告訴她,不要怕,隻要把她心中所想的說出來,不悶在心裏,其它的一起有他呢?

不管她需不需要,他都會無條件的陪著她一起。哪怕對麵那個人是從小最疼他的姑姑,他也可以為了她……一切都為了她。

如果她能夠轉過頭來看他一眼,就知道現在他有多心疼她現在這故作堅強的逞能模樣?

其實他最心疼的時候並不是她的眼淚,而是她的堅強。

她可以很柔弱,柔弱的看起來好像誰都可以去欺負,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她是帶刺兒的,表麵上開著柔弱的花,你可以看,但是別走近過來招惹她,不然絕對的後果自負?

可是他就是擔心,她這小小的身體裏哪裏來的這麽多的爆發力,煤氣罐還有用完的時候呢,要是她體內所有的能力都用完了該怎麽辦呢?他真的很擔心,很擔心?

“最後一點,我要跟賀阿姨澄清的就是,如果您認為每個人都以進入韓家為榮那就錯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進韓家,那樣的父親,別說我打著什麽樣的旗號費盡心機,我是根本就不屑。更沒有必要?我隻希望他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不要給我的生活種下一片陰影就好?我林芽行得正做得直,一輩子沒被人戳顧脊梁骨,我還不想因為所謂的‘親生父親’身上的累累劣跡,而走到哪都被別人指指點點?”

林芽的話讓賀婭蘭簡直氣極了,這個剛剛還裝的乖巧怕事的模樣,可現在卻伶牙俐齒的簡直讓人憤怒?

不是說林芽話中的哪個點兒觸怒了賀婭蘭,而是她說的話所有的內容,每一句都足以把她氣到喪失理智?她仿佛透過林芽看到了當年的林雪,就這樣懷著孕,麵露倔強冷淡的模樣,最終成為了她這麽多年來無法釋懷的一個夢境?

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狠狠的衝上去撕碎這張臉?撕碎這張虛偽的臉?明明說過不跟她搶丈夫,好像施舍她一樣,卻生下她丈夫的孩子。十幾年後,這個孩子明明說著自己沒想過要認祖歸宗,甚至是一臉不屑的模樣,可是她的身世卻是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的事實?

她們母女總是能夠這樣讓人恨得咬牙啟齒?

就在賀婭蘭推開伊薇和比爾,調回頭來劈頭蓋臉的上來就一個大嘴巴時,她舉在半空中的手卻賀泓勳牢牢的製住了?

“姑姑,曾經你不分青紅皂白的打過林芽一巴掌,我看在你是我姑姑的麵子上,我不跟你計較。雖然在我心中,隻要傷害她的,就全部都是我賀泓勳的敵人?我會把他們像刺一樣,一根根的剔除幹淨?”

說話間,賀泓勳眼中的狠戾讓賀婭蘭心髒驀地一跳,都不由有些冷畏。

“當時是在大家彼此不知情的情況下,那一巴掌也算是還了林芽替她母親對你的歉意,從此以後她們林家對你不欠什麽,林芽更不欠你什麽?林芽是我們賀家的人,不論現在還是以後,都跟韓家半點關係沒有?”說著,賀泓勳冷冷的道,“現在,請你馬上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