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蕭飛還是什麽也沒說,讓齊巧玲很是不解,再去看望張阿姨的時候,齊巧玲才找到機會問一問:“蕭飛,你剛才怎麽不給張倩的父親說一說這情況呢,或者張倩的父親還能幫上點什麽忙呢,還是說你心裏已經有把握對付張倩了。”

“沒有,”蕭飛很確定的答道,眼中卻有一絲傷感,扭頭看了一眼齊阿玲,輕輕歎息了一聲:“我也很想說,但是這樣說出來對一個深愛著自己女兒的父親是多深的打擊,怎麽告訴他呢,就說他女兒耽誤了投胎,已經變成厲鬼了,整天纏著我,請你老人家發發慈悲,把你女兒弄走吧,你說得出來嗎,想想你父親是怎麽在我家門前,為了你哀求的吧,為了自己的兒女,甚至於他們放棄了尊嚴,放棄了自己的一切,我也有父母,我的父親也老了,臉上的皺紋和張倩父親臉上的一樣多。”

蕭飛真的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好久沒回家看看了,雖然常打電話回家,每一次父母親在電話裏都會說挺好的,家裏一切安好,讓蕭飛不用掛念,但是蕭飛能聽得出父母親對自己的掛念,卻又每次都安慰自己,不知道那是心中是個什麽滋味,怔怔的愣了半天,蕭飛忽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過段時間,隻要擺脫了這些糾纏,我就回家看看父母。”

出來兩年多了,蕭飛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想念父母,但是卻知道現在不能回去,因為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女鬼在時刻窺視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對付自己,如果自己現在回去,很可能會禍及父母,那是自己現在不希望發生的。

齊巧玲也沉默了,父母親對她的愛,齊巧玲深有體會,根本不用多說,原來蕭飛還這樣感性,或許蕭飛這樣快就諒解了自己,多多少少的是因為有父母親的一方麵關係,看著蕭飛一臉的惆悵,齊巧玲知道父母這個名字在蕭飛心中的分量,一時間也是心裏一片茫然,半晌,忽然低聲道:“等有時間了,我也陪你去你家看看吧。”

蕭飛眼眉一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齊巧玲,我回家你跟著幹嘛,不過畢竟沒有說出來,真去了,別人還不誤會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是真要拒絕,蕭飛也說不出口,心思一轉,便把話題岔開:“對了,齊巧玲,能不能說說你和趙剛怎麽回事,看你們還想不是很愉快呀?”

本來心情還算是平穩的齊巧玲,聽蕭飛猛然間這樣一問,臉色不由一變,猛地抬頭望向蕭飛,神色之間多了一點淒然,一雙眼睛卻在蕭飛臉上尋找點什麽,但是最終齊巧玲失望了,蕭飛隻是有那麽一點好奇而已,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原來蕭飛隻是好奇而已呀,齊巧玲心中一陣默然,是自己太多心了嗎,緩緩地低下頭微微有些哽咽道:“我和趙剛徹底分手了。”

“為什麽?”蕭飛一愣,感覺有點不理解,早先看齊巧玲可是很在意這段感情的,怎麽就這樣放棄了,趙剛好像也知道是誤會了,那時候明明就要和齊巧玲和好了,怎麽會有分手了呢。

“為什麽?”齊巧玲心裏一痛,自己為什麽和趙剛分手呢,神色間一陣茫然,眼神卻落在蕭飛身上,心裏每每觸及這個想法,總是下意識地逃避,不想去深究原因,總感覺對不起趙剛,都是自己不好吧,和蕭飛有過那樣的接觸,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做過什麽,或者說是發生過什麽,在這些無助的日子裏,偏偏是在蕭飛身邊才感覺到安全感,隻有在他身邊,才不會每日裏害怕,每夜都承受痛苦,不知道什麽時候,齊巧玲感覺自己就隻想呆在蕭飛身邊。

輕輕地看了蕭飛一眼,歎息了一聲:“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是我拒絕了趙剛,我總覺得對不起他,但是我不能在回到他身邊了,就算他說過不在意,但是有很多事情他不在意,我也會在意,我沒法再和他在一起了。”

蕭飛撓了撓頭,看著齊巧玲哀怨的眼神,感覺自己提及的這個話題好像並不是多麽好,訕訕的朝齊巧玲笑了笑,也不知道在說什麽話好,索性沉默下來,兩個人低著頭沒有話,默默地走著,心中藏了很多心事,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張阿姨的病房。

輕輕推開門,眼光落在張阿姨身上,還沒有清醒過來,蕭飛搖了搖頭,正要說話,但是眼光一轉,卻發現一道影子猛地一閃,沒入病房的牆壁之中,蕭飛臉色一變,是倀鬼,就算是驚鴻一瞥,但是那個青麵獠牙的樣子,蕭飛又怎會看錯,可惜來不及追上去,倀鬼先一步發現了蕭飛,便立刻逃走了,根本不給蕭飛時間。

倀鬼怎麽會在病房裏,蕭飛心中轉過無數念頭,眼光在病房裏轉了一圈,終於落在一個沒有家屬陪護的病人身上,臉色卻是大變,猛地一步竄過去,伸手將病人身上的輸液器拔了下來,輸液器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滿管子氣,都不知有多少進入到病人體內,蕭飛神色冷峻,朝齊巧玲低喝道:“快叫大夫,這病人已經輸進氣去了。”

齊巧玲也是臉色一變,慌不迭的按響了床頭的按鈴:“417病房3號床的病人輸進氣去了,快點來人呐。”

那邊護士站的護士一聽這話,也毛了腳,來不及問清楚,就聽見通話器裏一陣慌亂,很快就有護士衝了進來,四五名護士,還有兩位醫生,神色緊張的湊到3號病床,看著蕭飛手中的輸液器滿管子的氣體,每一個人臉色都是一片慘白。

一個護士從蕭飛手中接過輸液器,手都開始打顫,藥瓶裏還有很多的藥,差不多有一多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輸液器裏卻隻有氣體,天知道已經輸進去多少氣了,這可怎麽辦,這個護士眼淚便流了下來,她正是負責這個病房的護士,一旦要是病人因為輸進氣去,造成心髒衰竭,到時候追究其責任來,隻怕她的下場可就慘了。

一位大夫搭住病人的脈搏,臉色才微微一緩,隨即又沉了下來,扭頭訓斥那些護士:“都還傻愣著幹嘛,還不快點準備給病人檢查,要是病人出了問題,你們哪一個也跑不了責任。”

很快護士便拿來檢查用的儀器,手忙腳亂的開始給病人做檢查,偏偏這時候病人的陪護家屬從外麵回來了,剛才上了個廁所,這一回來就見到這種陣勢,不由得傻了眼,站在一旁緊張的大喊大叫,一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上個廁所也能發生事情,難道是病人忽然急性病發作了,待過了一會才知道是輸進了氣體,隨之病人家屬臉色變了,憤怒的指責這護士,隻將那個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小護士嚇得哭了起來。

一時間病房裏亂作一團,家屬在叫喊,護士在哭泣,一聲大聲訓斥病人家屬,其餘的人都在看熱鬧,議論紛紛的,好不熱鬧,像是在趕大集一樣,聽得蕭飛和齊巧玲腦袋直發大,終於蕭飛忍受不住了,衝著病人家屬猛地大聲道:“你閉嘴行不行,沒看到大夫在救人嗎,你再這樣吵下去,還想不想救人了,真是煩死了。”

那病人家屬被蕭飛一嗓子給嚇了一跳,轉眼上下打量著蕭飛,蕭飛還以為自己訓住這婦女了,哪知道這念頭剛落地,就聽那婦女忽然拔高了聲音,衝著蕭飛大聲道:“你叫喚什麽,你算是哪根蔥,在這裏裝那大瓣蒜。”

蕭飛額頭浮出幾道黑線,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氣的臉色很難看,一旁齊巧玲拉著他的胳膊,低聲勸著:“算了蕭飛,想必這位大嫂也是擔心家人,你發什麽脾氣呀。”

蕭飛還真不想在理睬這婦女,但是蕭飛不想,並不代表婦女就會放過他,依然咒罵著,根本不管蕭飛臉色有多難看,這時候旁邊的那些病人家屬看不過去了,告訴婦女,就是人家蕭飛發現了情況,才救了他家老公的性命,她實在不該這樣對待蕭飛,但是那婦女根本更不吃這套,梗著脖子嚷嚷著:“我讓他管了嗎,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那個褲襠開了把他給掉出來了,還在我麵前表功呢,什麽德行,想訛我的錢是吧,沒門。”

蕭飛嘴角抽了抽,猛地從齊巧玲手中將手抽出來,一個大耳瓜子就扇了過去,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婦女一下子安靜下來了,被打懵了,直愣愣的看著蕭飛,一時間不知所措,愣了一下,就要開口叫罵,但是蕭飛沒給他這個機會,眼見婦女還要張嘴,一伸手又是一個大耳瓜子打過去,冷哼道:“你要是再敢說一個字,我就打你一巴掌,說十個字我就打你十巴掌,不信你就試試。”

看著蕭飛猙獰的臉,婦女還真被嚇住了,畏懼的看著蕭飛,真的沒有在出聲,這兩個巴掌可告訴她蕭飛不是在開玩笑的,蕭飛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譏笑道:“要不是現在你這玩意太多了,還不會有那麽多人見死不救呢。”

這句話讓所有的病人和病人家屬聽得都點了點頭,幸災樂禍的看著那婦女,甚至於有人衝著婦女‘呸’了一聲,低聲道:“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