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倩已經盡可能的給程芸和秀兒做好了準備,但是當程芸和秀兒一步踏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地上的黃曼,從外麵明亮的地方已進入黑暗之中,一時間沒有適應的過來,雙眼看哪裏也是黑乎乎的,所以程芸和秀兒也沒看到什麽不對,隻是小心的朝黃曼那邊走去,不知道黃曼是為啥會癱倒在地上,就算你是看到死人好了吧,也不至於有這麽大的反應吧。

但是當走到黃曼身邊的時候,雙眼已經完全適應過來,二女一下子傻住了,眼前這是什麽,和進了屠宰場一樣淩亂,滿地的是碎肉,和淩亂的殘肢,還有心髒呀,肺髒呀,脾呀胃呀的,更讓二女難以接受的是,滿地的腸子和一滴的鮮血,還有兩顆人頭,一個已經變成了骷髏,而另一個正怒睜著眼睛,死死的望向蕭飛那邊,依舊保持著咬牙切齒的樣子,一張嘴大張著,幾乎要喊出來,而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剛好看到那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珠子。

“啊。”秀兒終於忍不住了,一聲慘叫之後,很幹脆的直接暈了過去,和黃曼一樣,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場麵,實在是太殘酷了。

被秀兒的慘叫驚醒的程芸,雖然也很想和秀兒一樣暈過去,但是有的人神經卻不會哪麽脆弱,程芸暈不過去,就隻好選擇一轉身朝外麵跑去,轉出地下車庫,便蹲在地上,‘嗷嗷’的吐個不停,將今早晨吃的飯,包括昨晚上還沒有完全消化的飯,喝的水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當是在沒有可以吐的了,就開始吐苦水,整個人都一點力氣也沒有,倚在牆上喘著氣。

眼見程芸逃出來了,張倩遲疑了一下,也不敢一個人呆在裏麵,哦,應該說一個鬼呆在裏麵,真的很恐怖的,緊跟著程芸就衝了出來,看到程芸吐成這樣,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著,蕭飛已經把事情做下了,重要的是該怎麽善後,怎麽才能把這件事情抵擋過去,決不能讓這件事情曝光,絕對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早上初升的太陽都已經過了三竿,程芸才不再吐了,隻是呼呼地喘著粗氣,眼光呆滯的望著前方,整個人無力的倚在牆上,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色慘白慘白的,就像是大病初愈了一場。

偏偏這個時候,秀兒可能是又醒了過來,看到眼前景色依舊,那些鮮血內髒和殘肢刺激著秀兒的神經,又是一聲慘呼,然後又暈了過去,但是這一聲慘呼卻將程芸驚醒了,恐懼的朝地下車庫望去,身子不住的顫抖著,本來隻以為是死人,卻哪知道看到的竟然是這樣殘忍的一個場麵,半晌,終於吐出了一句話:“張倩,你怎麽一開始不和我們說清楚呢。”

張倩也很委屈,這能怨自己嗎,可是此時卻不是和程芸爭辯的時候,當然她也沒有想到過程芸和秀兒反應竟然這麽大,甚至包括看上去那個牛牛的黃曼,竟然也這麽脆弱,隻是看了一眼,就直接幹脆的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呢。

輕輕歎了口氣,張倩湊到程芸身邊,咬著嘴唇低聲道:“芸姐,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蕭飛沒什麽意外,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你也看見了,這場麵一旦被人看到了,哪麽肯定會傳揚出去的,殺人的罪名呀,隻怕逮住蕭飛機會給槍斃了,我們到底該怎麽辦呀?”

張倩說的沒錯,這可不比其他的事情,殺人呀,而且還是兩個,其實是三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特大案件,隻要逮住那沒理由的就要給槍斃的,但是事管蕭飛,作為他的女人,她們又該怎麽做呢,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但是最重要的是要趕快處理這場麵,決不能有絲毫的猶豫,誰知道什麽時候會有人來,還有那個黃曼,都已經看到了,又該怎麽處理黃曼呢。

且不說程芸與張倩這外麵愁眉不展,此時蕭飛卻終於醒了過來,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眼望去,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滿地的殘肢和內髒,讓蕭飛胃裏也是一陣抽搐,幹嘔了幾聲,終究是未曾吐出點什麽,但是全身上下也是忍不住抖動。

憑借著銅燈的亮光,看到秀兒和黃曼就躺在入口那裏,蕭飛臉色一變,心中猛地一跳,下意識的衝到二女身旁,伸手一探鼻息,這才放心下來,原來不是自己昏迷的時候,被那個董師兄給害的,這就奧,看來很可能是本來是要進來尋找自己的,但是看到眼前這副情形,直接就暈菜了,一想到這,就不由的心中一動,竟然不能有些畏懼,自己殺人的事情被她們看到了,怎麽辦,心中有些彷徨。

怔怔的看著二女,心中出了害怕,卻沒有別的心思,沉默了半晌,才忽然被想起什麽,在身上一拍,將壇子怪召喚出來,一道神念傳過去:“壇子怪,你可能有辦法將這場麵處理掉,決不能讓人看見眼前這副情形。”

壇子怪桀桀的一陣怪笑,也不答話,猛地飛入半空,壇子口一震,便湧出許多骷髏,蜂擁而出,一瞬間將地下車庫盤踞,然後搖搖晃晃的開始爭搶著地上的殘肢內髒,隻把這些東西當做美味一般,甚至有幾個在爭搶那兩顆頭顱,看的蕭飛終於是忍不住吐了幾口,那些骷髏嘴中嚼著殘肢,總是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聽的人心中都快崩潰了。

偏偏在這時候,黃曼醒了過來,睜開朦朧的雙眼,一時間還沒有完全明白,但是卻猛地一震,看著滿世界的骷髏正在吃殘肢,眼前就有一個骷髏,正抱著一隻大腿啃得津津有味,見黃曼醒來,卻忽然一抬頭,好像是衝著黃曼笑了笑,於是黃曼很不負責任的一下子有暈了過去,卻發出一聲尖叫,將本來就心中彷徨的蕭飛嚇得猛地一哆嗦。

等轉過身來看著黃曼,卻發現黃曼已經暈了,也隻有一聲苦笑,輕輕閉上眼睛,卻向壇子怪大聲道:“你能不能快點,我快要受不了了。”

不遠處傳來壇子怪的一聲應承,隻是片刻,便聽壇子怪的聲音在麵前響起:“大人,已經完全處理完了,您看還滿意嗎,對了,這是那兩個家夥的魂魄和元神,本來想逃的,被我給抓起來了,大人可還用得上。”

蕭飛睜開眼睛,第一件關心的便是眼前的樣子,不過很好,壇子怪很知他心意,不但將滿地的殘肢內髒清得一幹二淨,就連那些粘著鮮血的混泥土也都弄得幹幹淨淨,除了偶爾有一滴兩滴,但是被混凝土一掩,卻也注意不到,一切痕跡都看不到了,若不是一地的殘垣斷壁,頭頂上更是千瘡百孔的,還真看不出之前曾經發生過什麽。

眼見一切處理幹淨,蕭飛走過去將那把殺豬刀拿起來,從壇子怪的手中將董師兄和盛師弟的魂魄元神取過來,心中一陣歎息,卻毫不猶豫的將兩個魂魄和元神打入殺豬刀之中,加上先前抓來的那兩個老鬼,也一起打入殺豬刀中,登時殺豬刀上有五座大陣亮起了神光,各自都已經被煉去了神識,但是卻依然保持了本能的思維,心中沉吟了一下,又從生死薄之中取出魂力,注入其中,一把殺豬刀變得不一樣了,就仿佛不在真實,變得有些虛幻。

心中歎了口氣,可惜還差了起個主魂,不然這十二天鬥陣一定能發揮神威,有法陣催動殺豬刀上的人煞氣,一旦在地府中迸發,那將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煞氣太強,足以打破地府的平衡,讓那些道行差一點的陰差都會深受其害,被煞氣所影響,變得隻想殺伐,這就是蕭飛的打算,一旦被閻羅王留難,便豁出去讓地府大亂,殺成一團。

做完這一些,蕭飛默然走過去將秀兒扶起來,心中卻是在猶豫,知道自己殺了人,秀兒會有怎樣的反應,心中擔憂著,但是終究還是伸手掐在秀兒人中,隻聽‘咦嚀’一聲,秀兒醒轉過來,還沒睜開眼睛,就是一聲尖叫,將蕭飛嚇得又是一哆嗦,差點將秀兒給拋出去。

待秀兒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蕭飛懷裏,猛地一把抱住蕭飛,‘哇’的哭了出來:“飛哥哥,我好害怕。”

蕭飛嘴中一陣發苦,輕輕地拍了拍秀兒,歎了口氣:“秀兒,不要怕,你睜眼看看,已經沒事了,什麽都不見了,秀兒,你——”

終究沒能問出那話,秀兒聽到蕭飛的話,便壯著膽子偷偷看了看,卻見果真什麽都不見了,心中這才一鬆,不由得吐口了口氣,但是當看到黃曼,臉色卻是一變,心中忽然有變得害怕,緊抓住蕭飛的胳膊,顫聲道:“飛哥哥,黃曼也看到了,她會不會給說出去呀,這可怎麽辦呀。”

蕭飛也不知道怎麽辦,扭頭望望黃曼,心中也是彷徨無奈,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扶起秀兒,過去將慌忙弄醒,結果黃曼一醒過來,也是驚聲尖叫,讓蕭飛和秀兒都跟著哆嗦,蕭飛喝了一聲,黃曼睜開眼睛,看看果然沒事了,臉色卻還是陰沉得很,跟著蕭飛身後,哆哆嗦嗦的出了地下車庫,哪知道剛剛轉出地下車庫,卻忽然聽到張倩低沉的聲音:“芸姐,實在不行,不如我去吧黃曼殺了吧,免得她吧蕭飛出賣了,這可是要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