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蕭飛動手,域外天魔心中雖然一驚,但是幾乎是下意識的血刀飛出,一刀斬向地藏王菩薩,登時化做一片血海,將地藏王菩薩淹沒,血海中依然沉浮著那一把神劍,蕭飛這又是幹什麽,無緣無故招惹地藏王菩薩做什麽,疑問從每個人心中升起。

這一切都是眨眼間,神劍已經劈至地藏王菩薩頭頂上方,隱約所見劈開一道虛空裂縫,要將地藏王菩薩吞噬,血海無邊,有死靈在其中咆哮,如潮水一般湧向地藏王,隻容得旱魃翰墨與鬼麵心中一驚,一瞬間,旱魃大喝,手中幻化出方天畫戟,虛空斬落,身形如流星一般砸落,虛空塌陷,萬物不能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管它蕭飛打什麽主意。

“阿彌陀佛。”一聲低呼,時間仿佛停頓,大道隱而不顯,神劍一頓,撕裂的虛空自行彌合,血海不顯,風平浪靜,血刀沉浮,而旱魃方天畫戟飛斬,卻為虛空所禁錮,地藏王輕輕伸指一點,轟的與方天畫戟對撞一記,金身不動如山,旱魃倒飛而回。

一瞬間已經交手一次,即便是地藏王的法身,也不是他們能抗衡的,唯一能一搏著便是旱魃,也是屈居下風,絲毫別想占到便宜,域外天魔臉色漲紅,卻絲毫進不的,至於蕭飛嘴角還是掛著一絲奸笑,好像不能得手也是得意之事,猛的倒翻而回,落在翰墨鬼麵身旁,一聲低喝,三人竟然各結手印,腳下一勾,便有一座六芒星陣騰起,待蕭飛一滴鮮血落下,六芒星陣迸射出無盡神光,勾動天地之力,化作一隻手掌,一巴掌拍向地藏王菩薩。

亂象紛呈,一粒塵埃一世界,大手過處,世界生生幻滅,隨枯隨榮,花鳥魚蟲樹木小草,萬物生機迸現,所有的怨氣凝結在大手中,轟的一巴掌拍在地藏王金身上,地藏王麵色大異,也不見遲疑,單手結成蓮花印,轟的與大手撞在一起,瞬間泯滅。

待一切塵埃散盡,地藏王金身不穩,偏偏在這時候,域外天魔忽然瑟瑟起舞,極盡**之術,眼媚流轉,麵色桃紅,張合不定的小嘴中,傳來絲絲**媚之聲,便有一個個**的天魔朝地藏王飛去,糾纏在地藏王身邊,天魔之音響起。

“唵。”地藏王菩薩麵色凝練,雙眼第一次爆發出凝重,施展了六字真言咒,虛空化出一個六道輪盤,發出無盡吸力,將身邊的天魔吸入其中,六道輪盤接著向域外天魔鎮壓過去,有無數佛子在其中詠經,度化生靈。

一隻方天畫戟劈落,攪得虛空淩亂,旱魃悍然出手,方天畫戟抵住六道輪盤,不知何時,蕭飛的六道輪盤竟然悄悄地掩了過來,迸發出一片接引神光,將地藏王的六道輪盤籠罩,隨之而來的是一隻大手,將兩隻六道輪盤抓在手中,然後就聽蕭飛高呼一聲:“大家快跑呀。”

話音未落,域外天魔不在舞動,拖著血刀轉身就跟在蕭飛身後超外逃去,而翰墨與鬼麵更是連想也不想,跑的比兔子還快,甚至於都超越了蕭飛,隻有旱魃一呆,本以為是一場大戰,哪知道竟然就這麽逃走了,這一遲疑,地藏王已經口詠真經,一片佛光灑下,一隻大手朝旱魃鎮壓過來,旱魃自然不甘心,大喝一聲,滿頭長發反卷,結成一座大陣,大陣之中衝起一隻異獸,身後橫拖一尾,卻又八顆蛇頭,每一刻舌頭之上都有一枚神文,為上古神文,轟然撞向地藏王。

而此時蕭飛等人已經衝出地藏王大殿,眼見旱魃還在和地藏王纏鬥,蕭飛一聲低喝,與翰墨鬼麵催動六芒星陣,勾動天地靈氣,演化出一支神箭,虛空射向地藏王,緊接著大喊道:“旱魃,還磨蹭個屁,還不快點跑。”

旱魃不甘心,臉上**了幾下,無奈的一聲嘶吼,震動天地,然後果然一轉身,撅著屁股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身後還傳來地藏王菩薩湧動的佛號。

隨著眾人跑出來,一片金光從地藏王大殿之中流淌出來,緊接著地藏王的金身一步踏出,手結金剛印,顯然是動了肝火,佛家也有斬妖除魔的時候,而蕭飛所作所為,顯然是三個字,神經病,頗讓和地藏王惱怒,更有一種想法,那就是度化蕭飛,讓蕭飛成為傳法者,那六字真言咒在蕭飛手中竟然又生出一種變化,這讓地藏王心中有一絲驚異。

蕭飛在前麵跑得歡,一邊不要命的跑著,一邊朝英布鬼王高呼道:“快跑呀,地藏王現身了,要抓你去做苦力,誰跑的慢了,可是要命的活。”

英布臉上**,心中更是說不出的苦惱,從今時今日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這世界上總有不怕事大的,而自己並不是投了明主,而是錯跟了一個禍主,跟著這樣的一個主子,今後的日子裏,生活絕對很精彩,隻是現在唯一該做的事情,那就是轉回身跑吧。

這一瞬間,英布鬼王與近三萬陰兵一起轉身就跑,爭先恐後,還加上有無數陰差,還有更多的孤魂野鬼,一時間奈何橋畔是大亂,嘈嘈雜雜的,有人高喝,有人驚呼,有人低吟,有的朝鬼門關外奔去,有的朝酆都城競走,總之一個字,亂。

隻可惜蕭飛好像並沒有滿足他變態的想法,還覺得不夠亂,朝旱魃一使眼色,眾人腳下不停,旱魃大喝一聲,方天畫戟神光大盛,被旱魃全力擲出,化做一道流光,竟然轟然撞在血河大將軍殿上,震的轟隆直響,裏麵傳來血河大將軍的一聲咆哮:“誰敢擾我清夢。”

“老王八蛋,還做你的清秋大夢呢,還不快滾出來,地藏王要找你拉家常,嘮嘮嗑。”蕭飛最終胡說八道,極盡挑撥之能事,而且還不閑著,與翰墨鬼麵一起催動六芒星陣,轟然間演化出一把神錘,砸向血河大將軍殿。

血河大將軍本就暴躁,此時本人打擾,自是暴怒連連,一片紅光裹著血氣從大殿之中迸射而出,剛剛好與地藏王的金光撞在一起,嘶嘶作響,竟如熱油中倒入一盆子涼水,一下子沸騰了。

地藏王腳步一滯,眼見血河大將軍殿中有一道血色身影,一出來也不理睬地藏王,徑自咒罵道:“剛才那個小王八蛋罵我來著,給我滾出來,我要將你抽筋扒皮。”

沒有人答言,四處都是亂竄的鬼魂兵丁,亂的很,熱的血河大將軍厭煩不已,猛地張開大嘴,發出無盡吸力,便要將這些鬼魂吞噬,哪知道身後地藏王忽然打出一麵寶鏡,鏡中滿天神佛在詠經,擋在血河大將軍麵前,抵消了那無盡吸力。

不說蕭飛此刻亡命的逃,也不管許多,此時閻羅殿中,宋帝王與楚江王立於一麵大鏡之前,看著這一幕,臉上哭笑不得,楚江王更是搖頭歎息,一臉陰沉:“這個臭小子,到底想幹什麽?竟然將地藏王和血河大將軍都給引出來,想弄得酆都城大亂嗎。”

宋帝王搖頭不語,心中卻是心念連轉,臉上現出一點凝重之色,忽然歎息了一聲:“或者這小子察覺到了什麽,才這樣有恃無恐,想要比我們治他的罪,反而讓他得以脫身,大哥你覺得呢?”

楚江王皺了皺眉頭,心中一動,扭頭看了宋帝王一眼,神色間也有些變化,沉吟了一下:“也許你真的猜對了四弟,照你這麽說,我們還不能治他的罪了。”

宋帝王聞言一陣苦笑:“大計為重,這一次不得有失呀,還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暫且先為這小子記下了,到時候再一並清算,不過卻不能眼看著血河大將軍與地藏王動亂,要不,我去瞧瞧吧,規勸他們一下,或者便沒事了。”

楚江王點了點頭:“也好,不能亂呀,決不能在這時候出岔子,四弟,便麻煩你一趟吧。”

這番話落下,不知道二人究竟有什麽事情不能言明,好像有大陰謀一般,宋帝王答應了一聲,身形一晃,便已經消失在大殿之中,隻留下楚江王在大鏡前呆立了好一會,才一揮手,將孽鏡台收了起來,轉身朝外麵走去。

奈何橋畔,宋帝王現出身形,將正要暴怒的血河大將軍擋住,臉上掛著委婉的笑容:“血河大將軍,許久未見了,一向可好呀,不知道這又是誰惹你這般生氣了,倒不妨說與我聽聽,不如有我去幫你處置那小子。”

桀桀的一陣怪笑,血河大將軍顯然並不領宋帝王的情,嘴角泛起一絲譏誚:“狗拿耗子,我的事情用得著你來多事嗎,我根本就不想找什麽人算賬,不用你費心了,我和地藏王也是許久不曾見麵,想和他聊一會,你忙你的去吧,不用來管我們。”

對於宋帝王,血河大將軍好像並不尊敬,隱約中還有些不友好,想一想便知道,當年血河大將軍自血池中誕生,神威通天,逍遙自在,在陰間為王,誰能相抗,結果後來卻為十殿閻羅聯手鎮壓,從此之後便隻能呆在暗無天日的大殿中,名義上是血河大將軍,其實就是一個囚犯,出來也隻能顯化法身,何等的鬱悶,還能指望他對宋帝王友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