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芸話一出口,齊巧玲呆住了,悄悄爬起來的蕭飛也愣住了,這都哪跟哪的事呀,他們的確一點事也沒有,本來是好心幫助人,怎麽現在弄得亂成了一鍋粥了,蕭飛一臉的苦惱,這是怎麽說的,遲疑了一下,湊到程芸耳邊小心的道:“芸姐,你就別說了,我和齊巧玲真的是啥事都沒有,那都是你們亂想的,好多事情都是誤會。”

程芸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看蕭飛,哼了一聲,伸手一指那一對衣褲道:“那好,大膽你給我解釋一下,這一堆衣服是怎麽回事,還有,我要是沒看錯的話,她身上穿的好像也是你的衣服吧,我以前見你穿過的。”

蕭飛老臉一紅,芸姐也真是的,也不用問的這麽直白吧,不好意思的瞅了齊巧玲一眼,剛好齊巧玲也正一臉苦惱的望向蕭飛,兩人眼光一對,臉同時一紅,齊巧玲趕忙低下頭,作為女人自然要比蕭飛更覺得羞臊,蕭飛收回眼光,撓了撓頭苦笑道:“芸姐,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齊巧玲是有事情求我幫忙,於是呢我就答應了,剛好她的衣服太髒了,覺得不好意思出門,於是我就把我的衣服借給她,就這麽簡單。”

蕭飛越說聲音越小,怎麽解釋起來顯得這麽蒼白無力,自己可是說的實話呀,落在程芸耳朵裏,可就大不一樣了,你就是胡編那也要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狠狠地瞪了蕭飛一眼,冷哼了一聲道:“編,再接著編,你當我是二傻子呀,就這蹩腳的理由也虧你想得出來,那你告訴我怎麽還有你的一條**,你別說那上麵是一坨鼻涕,是什麽東西我還看得出來。”

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震的蕭飛蒙蒙的,一旁齊巧玲也坐立不安的,一張臉紅得像一塊布,這位芸姐也太彪悍了吧,沒等蕭飛說話,齊巧玲結結巴巴的道:“大,大姐,那個,其實,怎麽和我沒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我——”

程芸橫了齊巧玲一眼,直接讓齊巧玲閉上了嘴,眼見著事情越來越亂,蕭飛狠了狠心,索性將實情掏出來:“芸姐,你也別猜了,我告訴你實話吧,我和齊巧玲確實不是你說的那樣,其實齊巧玲找我隻是因為被鬼糾纏上了,不瞞你說,兄弟我現在可是學了一身的抓鬼本事。”

被蕭飛的話震得張大了嘴,一臉的不敢置信,程芸雙眼古怪的瞪著蕭飛:“大膽,以前我隻以為你就是皮厚,沒想到現在連臉皮也練得這麽厚了,胡說八道都不待打草稿的,臉不紅氣不喘,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你也真敢說。”

說罷,不滿的哼了一聲,猛地站起來道:“大膽,你還拿不拿我當你姐,我也是為了你好,既然你不願意讓我管,那我還不管了呢。”

話音落下,轉身就走,小皮鞋踩得‘噠噠’直響,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蕭飛臉色一變,說真的,自己沒有兄弟姐妹,一直以來都是把程東當弟弟,把程芸當姐姐看,此時看到程芸因為自己生氣了,猛地張嘴就像喊住程芸,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隻因為蕭飛不想程芸留下來,畢竟太危險了,一個女鬼張倩,隨時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也不定就連累誰,何況還有一個更加恐怖的食夢貘,要是萬一將程芸牽扯進去,就算不會丟到性命,萬一被食夢貘給糟蹋了,後果蕭飛不敢想象。

眼看著程芸就要離去,蕭飛眼中閃過一絲默然,生氣就生氣吧,就比留下來好,隻能在心裏一聲深深地歎息,苦笑了一聲,等以後有時間再向程芸解釋吧,雖然心中很失落,但是還是希望程芸能就此離開,遠離自己這個危險物品。

見程芸就要離開,齊巧玲紅著臉站在那裏,心裏算是送了口氣,程芸真的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心裏對程芸怕怕的,至於為什麽齊巧玲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是有些畏懼,看著程芸已經走到門口,才小聲的對蕭飛道:“原來她不是你女朋友呀,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蕭飛苦笑了一聲,芸姐這樣的女朋友自己可無福消受,真要找這麽一個女朋友,自己就離死不遠了,正要說話,哪知道已經走到門口,手已經抓住門把手的程芸卻忽然頓住了,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輕輕轉過身來,一臉不高興的又走了回來,看著蕭飛不解的望過來的目光,冷哼了一聲道:“哼,想將我氣走沒那麽容易,大膽,你跟定還有事瞞著我。”

蕭飛一呆,隨即臉上一陣苦笑,不知道芸姐又想起什麽來了,心中一動,索性就直接攆程芸走吧,就算是生氣不再理睬自己,也不能讓程芸留下,咬了咬嘴唇,蕭飛沉著臉低下頭:“芸姐,我是有些事情瞞著你,可是我憑什麽告訴你呀,你是我什麽人?”

說這話的時候,蕭飛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六年的時光,六年的姐弟情分,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程芸心中卻不知道有多麽傷心,不知怎的,蕭飛想起以前自己又一次生病,程芸冒著大雨趕到醫院,足足照顧了自己三天四夜,就像親姐姐一樣,從那以後自己生病就再也不肯告訴程芸,隻是為了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為自己受累,從程芸哪裏,自己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姐弟感情。

記得又一次,自己和人打架,給弄進了派出所,當程芸知道了,足足在派出所磨了一宿,說盡了好話,才將自己給領出來,但是程芸沒有罵自己,甚至沒有說自己一句話,卻在第二天,找到那個和自己打架的人,將那人狠狠地又暴打了一頓,自己出來了,結果程芸又進去了。

六年時光,無數點點滴滴,無數生活的小片段,雖然程芸常常拉著自己對打,雖然每次自己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但是自己沒有怪過程芸,就算當時生氣,一過去也就沒事了,親姐弟不都是這樣的嗎,打架不解愁,就算是有一次把自己打急了,自己急著眼翻身將程芸壓在身子底下,然後好像碰了不能碰的地方,程芸也就是當時罵了自己,過後也沒有計較。

一切的一切,很多東西,都是自己最珍貴的,但是現在自己卻要刺傷程芸的心,就自己這句話就能將程芸的心傷透了,但是你為什麽不走,卻又回來了,自己不能讓她留下,傷心也比受到傷害好,自己做錯了嗎,沒做錯為什麽心裏這麽難受呢。

程芸一下子呆住了,臉色變得蒼白,蕭飛的話就像一把刀狠狠地紮在自己心裏,從六年前第一次見到蕭飛,也許是因為蕭飛救了自己的弟弟,也許是因為感恩,也許還有別的原因,但是程芸這六年來卻一直拿蕭飛當成自己的親人一般,就算是蕭飛打了自己一頓,自己也沒有真的生過氣,但是隻是一句話,程芸竟然無法接受。

是呀,自己是他什麽人,姐姐,那也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他憑什麽告訴自己,是呀,沒有理由,自己和他什麽關係,好像也真的沒有什麽關係,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眼淚就留了下來,隻是強忍著不肯出聲,眼淚順著臉頰流到嘴裏,真的好鹹,自己有多久沒有流過眼淚了,最後一次是十九歲那年,母親去世的時候,原來都十一年沒有流過眼淚了。

程芸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望著蕭飛,眼中有一點絕望,甚至不去管眼淚滴落,慢慢的轉過身去,心情惶惶忽忽的朝外走去,腦海裏亂糟糟的,什麽也不願意想。

蕭飛看著程芸的背影,心裏揪的難受,幾次張開嘴,卻都強忍住沒有說話,正因為從心裏和程芸很親近,才不希望她留下來遭受危險,蕭飛了解程芸的性格,真要是知道自己有危險,就算她幫不上自己,就算是在危險,程芸也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哪怕很可能會丟掉性命,她也不會遲疑,承運就是這性格這脾氣,所以蕭飛必須要忍住。

齊巧玲在一旁傻傻的看著,這兩個人明顯的不是親姐弟,但是感情很深,否則程芸也不會這樣失魂落魄,也不會倍受打擊,蕭飛也是一樣,看的出蕭飛心裏很痛苦,但是不想程芸留下來承受危險,即便是一臉的難過,看上去都快哭出來了,但是還是強忍著,這樣的感情自己沒見過,好像真的姐弟一樣,或者其中還有些其他的情義,但是他們自己都還不知道罷了。

眼看著程芸就要離去,齊巧玲卻再也看不下去了,心中一陣衝動,猛地衝上去一把拉住程芸,焦急地道:“大姐,你別這樣,蕭飛不是那意思,他就是向趕你走,怕你留下來危險,蕭飛說的是真的,真的有鬼要害他,昨晚上他就差點沒命了,他是不想連累你。”

齊巧玲將心裏的話說出來,感到心裏舒坦多了,果然程芸身子一震,扭頭看著齊巧玲,眼淚已經止住了,反而將齊巧玲看的不好意思,眼光下意識的向蕭飛瞄去,卻見蕭飛一臉的陰沉,滿臉怒意的瞪著自己,胸口起起伏伏的,忽然大喊道:“誰讓你多嘴的,讓她走,你要是在敢多嘴,你也給我走,都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