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行不行

“光是玩牌沒意思, 來點賭注嗎?”陳悠然正要發牌, 忽然想起什麽,又停住了手裏的動作,問道。

“什麽賭注?”

“嘿嘿……”陳悠然紅著臉, 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我說了阿樹你不許生氣。”

藍姍卻沒有順著她的套路來, 故意道,“知道我會生氣, 那就別說了。”

“不行, 不說出來我心裏難受。”陳悠然拉著她的手輕輕晃了晃, “你剛剛答應了我的, 不許反悔。”

“我剛剛答應的隻是跟你一起玩牌,沒答應要加賭注。”藍姍糾正道。

“我不管,反正你答應了。”陳悠然開始耍賴。

藍姍懷疑地看著她,幾乎疑心她是故意裝醉來哄騙自己了。——若是在平時,陳悠然絕不會有膽量這麽跟她說話,胡攪蠻纏。

但她仔細看了看, 便見陳悠然麵色酡紅、眼神迷茫, 臉上帶著不自覺的傻笑, 分明就是喝多了, 可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麵對這樣一個人, 又如何能苛責呢?

反正眼下隻有她們兩個人, 又是難得出來玩, 陳悠然現在的狀態, 道理肯定也講不通,所以藍姍想了想,到底還是妥協了,“行吧,你要加什麽賭注?”

隻要不太過分,就把它當成兩人之間的小情趣,也不用太在意。

然而下一刻,藍姍就意識到,眼下這個喝醉了的陳悠然,既沒有道理可講,也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分寸。

“誰輸了就脫一件衣服,怎麽樣?”得到了藍姍的認可,陳悠然立刻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藍姍先是一陣無語,但轉念一想,陳悠然現在這樣的狀態,別說玩牌了,能不能認清楚牌麵上寫的是什麽都兩說。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反正輸的也不會是自己。

這麽一想,她眼神意味深長地在陳悠然身上轉了一圈,無可無不可地點頭道,“行啊,脫衣服就脫衣服,開始吧,再提別的要求我就不玩了。”

好在陳悠然也並不打算再提別的,她興奮地笑著搓了搓手,開始發牌。

估計她現在腦子裏多少還有點意識,知道眼下這種狀態,玩別的東西肯定轉不過來,所以最後陳悠然選擇了拖拉機這種傻瓜玩法。

所謂拖拉機,就是一副撲克牌等分成兩份,一人拿一份,然後進行撲克牌接龍,一旦有與已有的牌相同的牌麵,就可以將中間的牌都收起來,誰手裏的牌先見底誰輸。

然而一旦玩起來,就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一副撲克牌五十四張,等分成兩份,一人二十七張,拿在手裏厚厚的一摞。因為是隨機分配,所以每個人手裏的牌子不固定,基本上都是成雙成對的,很難在短時間內,將對方手裏的牌都贏過來。

甚至有時候明明眼看著對方手裏隻剩幾張牌,馬上就要見底,但很快又翻盤,重新累積起更多的牌。

想要分出勝負太難了。

藍姍倒是無所謂,不輸不贏正好。但陳悠然卻越來越焦躁,最後索性把手裏的牌一扔,“不對不對,換一個。”

“換什麽?”藍姍問。

陳悠然想了想,說,“比大小吧。”她說著也不等藍姍答應,就將她手裏的牌收回去,開始洗牌。

但她這會兒腦子裏估計全都是漿糊,就連手腳動作都變得不協調,洗了半天,牌越洗越亂,全都散落在了**。

“怎麽回事?”陳悠然自己小聲嘀咕了一句,一邊笨手笨腳地想要把牌收攏起來。但越是著急就越是做不好,弄了半天,還是亂七八糟的放在那裏。

見陳悠然鼓著臉頰瞪著**的牌,一臉“我生氣了”的樣子,藍姍不由忍笑道,“還是我來吧。”

她伸手接過牌,三兩下洗好,重新放回陳悠然的手中。

陳悠然反應有些慢,還處在愣神之中沒反應過來,藍姍就已經把一切都弄好了。她看看自己手裏的牌,再抬頭去看看藍姍,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阿樹,你好厲害呀!”

頓了頓,又補充說,“不過你贏不了我的。”

“為什麽?”藍姍被她逗笑了,隨口問道。

陳悠然抬手在**一拍,瞪著眼睛道,“我賊心和賊膽都準備好了,一定會贏!”

藍姍先是一愣,繼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這下子,她看向陳悠然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樣了。這家夥可真是……

對自己有什麽錯誤的認識嗎?

“開始了!”陳悠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將牌在手裏拿好,鄭重其事地開口,“翻明牌比大小,這樣比較快。”

說著先給自己翻了一張牌,是個方片A。

陳悠然立刻振奮精神,把牌推到藍姍麵前,催促她,“到你了。”

藍姍隨手翻了一張,是紅桃3。

陳悠然臉上的得意絲毫不加掩飾,“脫吧。”

藍姍從善如流地脫掉了一件外套。

但接下來的三次,陳悠然翻出來的牌有大有小,卻都比不過藍姍。

——莫說陳悠然現在罪得暈頭暈腦,渾渾噩噩了,就是完全清醒著,論玩牌,她也不是藍姍的對手。因為她玩牌就真的是全憑運氣,什麽記牌算牌之類的事,不存在的。

夏天的衣服單薄,就算加上防曬的外套,總共也隻有三件。這三件衣服一脫,陳悠然身上就隻剩下內衣了。

雖然願賭服輸,但她自己也意識到這情況似乎有點兒不對,不由抬起頭來,用指責的眼神看向藍姍,“怎麽又是你贏了?”

“大概是我運氣好吧。”藍姍雖然覺得自己有欺負人的嫌疑,但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也不可能在這裏喊停,她的視線從陳悠然身上一寸寸掃過,意味深長地問道,“還繼續嗎?”

“繼續就繼續。”陳悠然當然不肯認輸。

而最終的結果是,她連內衣也沒保留下來。

如果現在的陳悠然意識清醒,她必然會因此而感到不自在。即便她跟藍姍的關係十分親密,也不曾這樣裸裎相對過。但她現在喝了酒,酒精控製住了她的大腦,讓她比平時更放得開,也將她心底某些平常被壓抑著的念頭無限放大,看起來無所畏懼。

所以輸了之後她脫起衣服來爽快得很。

而且自己脫完了,就開始朝藍姍耍賴皮,“我身上已經沒有衣服了,要是再輸的話,就隻能阿樹替我脫了。”

藍姍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代替這麽一說。

但她很想看看陳悠然到底有多大的賊心和賊膽,於是再次點頭,“好啊。”

於是又是幾輪翻牌過後,她身上的衣服也都丟在了地上。

而她和陳悠然的姿勢,已經從麵對麵坐著變成了肩並肩肉貼肉地擠在一起。兩人的心思顯然都已經不在牌上了,手腳相纏,呼吸相聞,沒一會兒就倒在了床鋪上。

紙牌被她們的動作掃到了地上,跟一地亂七八糟的衣服混在一起。

陳悠然是處在酒意之中,藍姍自己沒有喝酒,卻也有了幾分醉意。躺下來時,大腦有種暈眩般的錯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遠離平日裏的生活,那些束縛都無法影響到自己,藍姍的心防也在這個夜晚完全敞開了,讓她有種無限接近陳悠然的感覺。

室內一片安靜,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和親吻時發出的細微水聲,黏膩且曖昧。周遭的氣溫似乎也在不斷攀升,在兩人身上燃燒起一把火,並迅速蔓延開來,將她們完全包裹在其中。

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因為晚上折騰得太晚,第二天她們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陳悠然睜開眼時,腦子裏還有些宿醉的昏沉。但她並沒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昨夜發生的一切都還記得。轉過頭看見還在睡夢中的藍姍,以及她身上淡淡的痕跡,所有的回憶便都瞬間複蘇了。

陳悠然在計劃二人世界的旅行時,並沒有規劃到這麽具體的地方,但要說她沒什麽想法,當然也不可能。否則就不會賊心和賊膽都準備好了。

這一趟沒白來,她抱著被子開始傻笑,又伸手去摟住藍姍,心滿意足地歎氣。

藍姍下意識地靠在她懷裏蹭了蹭,才遲一步睜開了眼睛。

兩人在晨光裏對視片刻,又忍不住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直到陳悠然氣喘籲籲地推開藍姍,氣息不穩地道,“大白天的,不能亂來。”

然後態度堅決地鬆開手,從**下來,去撿地上散落著的衣物。

藍姍在被子裏翻了個身,目光一直追逐著她。陳悠然被她看得頭皮發麻,三兩下套上衣服褲子,才覺得好了一些。但轉過頭來時,臉還是紅了,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催促藍姍起床。

堅決不能白日宣-**。

“真的不要麽?”藍姍看出她的局促,故意道,“今晚就要回家了。”

雖然回家了她們還是睡在一張**,似乎沒有任何影響,但彼此都很清楚,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而且,按照慣例,陳悠然把小米送出去,再接回來的時候會帶著她睡兩天,以示家人並沒有拋棄她的意思,免得小孩子心裏不安,晚上獨睡會害怕。

也就是說,一旦回到家裏,剛剛食髓知味的陳悠然就必須要吃素了。

果然,聽見這句話,她臉色微微一變,停住了整理頭發的動作,轉頭問藍姍,“……我們明天再回去行不行?”

藍姍沒有回答她,在被子裏大笑起來。

陳悠然也不惱,直接從地上跳上床,“惡狠狠”地壓著藍姍,雙手捧著她的臉,抵著她的鼻子問她,“行不行?”

“……行。”

我開著,透明的車子,從你們麵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