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後,打了電話詢問君河的病情,因為擔心青城那邊的緣故,槿遲也隻好暫時和君河抱歉,今晚有事情去不了他那。

君河笑著直說沒關係,掛斷電話之後,舒樂遞過削好的蘋果,“槿遲的電話?”

“嗯,她說晚上有事,來不了了。”君河明顯的失落感被舒樂一覽無餘。

舒樂淡淡的道,“噢,興許有什麽事情,這丫頭,你知道的,隻有有急事的時候才會這樣的。”

“我理解。”君河點頭,“我知道之前對她產生了很多困擾,讓她有些不適應,不過現在都過去了,隻要她幸福就好,有時候想想,其實那些不過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你不知道,那是唯一的一次我覺得自己傻到了極點,可是,看到她身邊沒有人的時候,又很想伸手去幫她,哪怕隻是在她身邊靜靜的撐把傘,讓她在雨中不至於淋濕,在陽光下替她第一片紙巾,擦掉她勞累的汗水,隻要是能在她身邊,哪怕是做一些微不起眼的小事,我都要樂上好久。”

“愛上一個人,你會覺得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你想為她做任何事,想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掏給她,哪怕她不要也想硬塞給她。”沈君河眼眶微潤,“愛上一個人,真的很辛苦。”

“可是我現在已經想通了,隻要她開心,哪怕我隻能遠遠的看著我也會跟著一起開心,想象著哪些事情逗她開心了……”

“君河……”舒樂別過臉去,眼神暗淡了下去,“她會很幸福的,你可要對她有信心。”

槿遲回到公寓,青城已經做好一桌子的菜了,花花綠綠的擺的滿滿的,換好鞋子走到廚房,槿遲眯著眼睛,從眼縫裏看他,“青城,你這麽能幹,嫁給我吧!”

“好啊,不過事先說好,禮金之類的東西可一樣不能少,該是多少還是多少。”青城逗她,“還有噢……”

“還有什麽?”

“既然是我嫁給你的話,那我晚上可等著你來……嘿嘿……”青城繞到她耳邊,吹了一口氣,“那我是不是要趕緊去買幾件那個啥來穿穿?晚上盡興點?”

“買什麽?”本來是想捉弄青城的,到最後反倒自己被繞的糊塗,槿遲傻呆呆的看著笑得高深莫測的青城,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青城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槿遲的臉刷的紅到了耳朵後跟,低著頭不停的看著自己的拖鞋,無限後悔自己挑起的這個話題!

“丫頭!”青城拉了拉她,“要不,現在免費試用一下?要不然發現產品不合格可找不到廠家退換噢!”

“嗯?要還是不要?”青城攬著她的腰,手在後背不安分的**著,像是在高溫裏煎炸似地,青城的手每到一處,槿遲便開始灼熱難當,“嗯?丫頭?”

青城邪邪的笑著,彎成月牙形的雙眸還是那樣的好看,白色的襯衫纖塵未染,露出裏麵好看的小麥色肌膚,還有那完美的男性身材,青城算不上強壯,但是也不瘦弱,剛剛好的體形,是典型的模特身材。

“那個……吃……吃飯啦,先去吃飯,不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麽,可不能浪費了!”槿遲落荒而逃。

看著窘迫不安的槿遲,青城覺得好笑,落拓的笑容終於綻開了盛開的玫瑰,美的無與倫比。

“你怎麽也不問問我。”

吃完飯,槿遲躺在沙發上,把頭擱在青城的身上,頻繁的更換著頻道。

“問你什麽?”青城摸了摸她的頭發,兩人好像初戀一般甜蜜的讓人嫉妒。

“問我工作的事情。”

“你不想說我問了難道你就會說?”

“那可不一定,沒準我會說的。”槿遲理直氣壯。

“噢?”

“因為是你問的,因為是你!”槿遲裝作無所謂的說著話,“我不想欺騙你,我對你有信心,對自己更有信心,可我不想有任何的誤會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也不想因為任何的原因導致我們之間的矛盾,青城,你明白嗎?”

“你答應等我辭職之後陪我一起回老家去看看媽媽,我很感激,真的,青城。我已經三年沒有見她了,整整三年,我不知道一個人回家去見她會是什麽樣子,我也害怕獨自去見她,我怕見到她之後我會忍不住難過起來,青城,你知道嗎?在香港的這三年,有多少個日夜,我在那個小公寓裏,看著窗外的霓虹燈亮起又熄滅,像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在正值陽光的時候忽然就沒了,仿佛風中的殘燭,奄奄一息。”

“姐姐離開的時候,我沒有在媽媽的身邊照顧她,在她們最最艱難的時候我都沒有在身邊。我曾經甚至還抱怨過自己沒有過過一個像樣的生日,因為每次過生日,最愛的人都不在身邊。”

“我甚至害怕想起生日這個字眼,可是有時候想想,那麽多日子其實都是一樣的,哪天不是二十四小時?原來我唯一害怕的是跟我在一起過日子的人,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我又要花上幾年的時候去人海裏尋找那個相似的你,尋找另一個顧青城,可是奇怪呢,青城,為什麽我找了這麽久,找來找去,還是沒有找到另一個你?還是沒有找到另一個能像你一樣在我心尖上跳舞的人?”

“青城,是不是你太優秀了,所以掩蓋了所有人的光芒?我在你的光芒下,繚亂了眼?”

她一口氣說完,已經有些心酸,抑製不住的眼淚洶湧而出,她吸了吸鼻子,佯裝沒事的輕笑了一聲,“我怎麽說這些了?真是……”

“丫頭。”青城伸手去摸她的臉,摸到滾燙的淚珠,心疼的抱緊了她,“你的眼淚還真是不值錢。”

“嗬嗬,眼淚值錢的話我早拿去賣了。”槿遲幹笑,“也不至於把家裏弄成這樣。”

“傻瓜!”青城的手臂加緊了力度,指關節隱隱泛白,“有我在呢,我這個正版的顧青城在呢,你休想去找別的盜版!”

青城沒有再過問槿遲工作上的事情,倒是槿遲一一坦白了,說沒有辭職,辭不了。

青城當時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叫她先緩著,看看情況。

槿遲心虛的不敢提起秦時墨的事情,所以適時的選擇了緘默。

第二天去雜誌社,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主編的態度忽然之間變得和善起來,就連趙靚都不時的會

衝槿遲微笑,笑得槿遲心裏滲得慌。

用童佳佳的話來趙靚是那種笑一笑,能讓人掉一層雞皮疙瘩,再一說話,整個人皮都要掉一層了人。

雖然多少不習慣,可槿遲也不是那種不講情理的人,自然也學著迎合。

中午和童佳佳吃完飯,槿遲本來是想打個電話給舒樂的,可手機才掏出來,這丫頭就嗡嗡的來電了。

“槿遲。”電話裏舒樂的聲音平緩了不少,看來也沒有沈君河的狀態還不錯。

其實當初連槿遲自己都詫異,為什麽舒樂會主動請一天的假期去照顧沈君河,可後來想想他們兩個人也多年的交情了,沈君河的交友圈子比較廣泛,也是她和舒樂無法觸及的,可舒樂就沈君河和槿遲這幾個朋友。

這樣一想,倒顯得槿遲小家子氣了許多。

“嗯,在呢。君河現在怎麽樣了?”

“老樣子,就那樣唄。”舒樂撇撇嘴,“不過他父親不知道什麽時候知道了這件事,現在正逼著他轉院,氣的兩眼冒火。”

槿遲心中一動,沈老爺子知道了?

不過知道也未必不好,沈老爺子畢竟在這個圈子打拚多年,人脈方麵也很齊全,要更加全麵的封鎖這個消息更加是輕而易舉,而沈君河之前的公司已經倒閉了,兒子吃一塹,長一智回到老爸身邊,正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好辦法。

“你去勸勸君河,眼下的是身體要緊,別的咱以後再說。”槿遲提醒,“君河有時候也喜歡耍一些小孩子氣,你好好和他說說,先回他爸爸那裏,畢竟的自己的親生父親,有什麽說不開的?何況這次是老爺子自己垮下臉來,他也該適當的收斂收斂,給老爺子一個台階下。”

“我都跟他說了,可他就是不聽啊!”舒樂著急,該想的法子都已經想的,要說的也說了千八百遍了,就差跪下來求他回去了。可他的倔脾氣可是香港富家子弟裏出了名的強,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和老爺子鬧翻自己出去闖**。

現在吃虧了,知道世道險惡,可偏偏還嘴硬說自己是沒有用對人,看走了眼。

舒樂都懶得跟他說了,實在是無聊,才打個電話跟槿遲念叨念叨。

“要不,你來勸勸他,他也許會聽你的。”

“我?”槿遲一愣,她和君河已經好久都沒有好好坐下來談一談了,還真是有些生疏了。

“嗯,你下班直接過來吧,我在這等你,老爺子在樓道裏秘密安排了很多護士和假病人,來來往往的,我在門口去接你。”

“……”槿遲一向學不會拒絕人,這次也理所當然是被舒樂“拉下了水”。

沈君河別過臉去,鬧別扭似地,不去和舒樂說話,舒樂覷了他一眼,“你真打算不和我說話?我又不是害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爸爸也是擔心你才這樣做的,我也是……”

“行了,樂樂。”沈君河打斷,“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可為了我好的話,能不能聽聽我自己的意願?從小到大什麽事情都是他做主,他替我安排了最好的出路,在我出生之後便是按照他鋪好的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完全沒有任何的新鮮感和意外,任何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麽意思?”沈君河慢慢的陷入回憶裏,“在我五歲的時候,我曾經偷偷的跑去海邊玩,結果那天全家上下,包括媽媽都挨了他的罵,我被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很疼,可我當時隻是忍著,慢慢的,我開始怕他,樂樂,你知道一個小孩子,作為一個兒子,懼怕自己父親的感覺嗎?”

“我一直羨慕能像別的小孩子一樣,在自己的父親身邊撒嬌,和父親談論一些興趣和愛好,在陽光明媚的午後,陪著他一起去看球賽,周末一家人去海邊渡假。”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我說我要自己去創業,他隻是說不準,我說我想去學攝影,想去學音樂,他就認定那些是玩物喪誌的事!再他眼裏,除了接手他的公司,和他一樣,在金融業獨占鼇頭,其他的事情都被看成傻事,得不到任何的允許!樂樂,你說這樣的父親,哪怕我現在死了,和他又有什麽關係?他不過是把我當成他的玩偶,任何時候都要遵守他的遊戲規則!”

“我也是人啊,我有自己的意誌,有自己的思想,我不需要任何人在我的耳邊煽風點火,我能思考,我知道我未來的路要怎麽走!他以為有錢就能買到一切麽?錢就一定是萬能的嗎?”可是為什麽我還是買不到她的一丁點感情?哪怕是吝嗇一點也好啊。

沈君河說到最後開始哽咽起來,他躺下身子,把臉別過去,“樂樂,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會。”

舒樂一直就站在一旁,她想說,你還有我們的,還有我,可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已經來不及。

她無聲的幹笑了起來,眼裏含著淚光,她明白自己無論怎麽努力,無論說什麽,現在的君河還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的,可說到底,是不是因為她不是那個人?

原來我們一直在乎的,不是那些話啊,而是說出這些話的人。

就像,如果那些話不是沈君河的爸爸說的,而是一個旁人,沈君河大概也不需要這樣認真和動怒了吧?那麽,說出這些安慰話的,是槿遲呢?

他會不會很乖順的聽從?

舒樂轉身離開,關了門,看了一眼**蒙著被子的沈君河,退了出去。

夜幕似乎降臨的特別快,醫院裏燈光如晝,白晃晃的燈光下,來來往往的人潮漸漸的散去,明亮的走廊裏依稀能聽到咯噔的聲音,一前一後的響著。

有時候能聽到急促的鈴聲,然後緊接著是慌慌張張跑去的病人家屬和後麵沉著的醫生護士,一臉的肅然。

完全看不到任何生離死別留下的痕跡。

“睡了?”

槿遲來的比較晚,事先跟青城通了電話,再去買了幾份飯,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提到了醫院。

一到門口就看到舒樂擔憂的神色縈繞在臉上,槿遲探頭用手在她麵前揮了揮,舒樂這才緩過了神。

“嗯,說是想睡會,不知道睡著了沒。”舒樂拉著槿遲到長椅上坐定。

“那咱們先不打擾他,你還沒吃吧?我給你帶了份飯,吃不下也得吃!”像是知道舒樂想說我吃不下之類的話似地,槿遲率先

下了通牒。

舒樂莞爾,“你別嫌我吃的太多就成!”

“那你就盡量吃到讓我嫌棄為止!在我沒有嫌棄之前,你得一直吃!”

“你當我是什麽啊!”舒樂終於被逗笑了,跟著槿遲哈哈大笑起來。

幾個穿著便衣的病人和家屬不停的變換角度盯著槿遲和舒樂,槿遲後背發涼,“這些都是老爺子派來的?”抱著舒樂的手臂,槿遲湊過去問道。

兩人在長廊裏走著,舒樂點點頭,“估計在這醫院放了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人。”

“不是吧?這麽誇張?”

其實就算是消息傳出去也不要緊了吧,好歹現在沈君河是度過了危機,要平息那些消息也不難。

不過槿遲猜想老爺子估計也是想借這次機會和兒子好好的談談,增進增加父子之間的感情。

“老爺子這次的心思誰也捉摸不透,不過我想,終究是為了君河好。”

“他現在還不同意?”

舒樂歎息,忽然停下來站定了一會,“嘴皮子都說破了,可他還是一個勁的不肯,我就不明白了,父子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啊,非鬧得這麽僵!有這個一個好爸爸不是更應該珍惜嗎?總好過那些孤兒院的孩子吧?她們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和誰去鬥氣呢?”

“舒樂!”槿遲拍了拍她的後背,知道舒樂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得了,咱們也別想這麽多,先去看看他!”

成功的轉移了話題,舒樂點頭,兩人繼續在樓道裏發出不和諧的聲音,一深一淺的兩個聲音咯噔咯噔的回**著。

不知不覺間,一個月又這樣過去了。回想起上次勸說沈君河的場景,槿遲不免頭皮發脹。

誰會料到話剛說到一半,病房的門被打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時墨。

秦時墨先是自顧自的拍掌,然後笑眯眯的走到槿遲身邊,異常欣賞的點點頭,“不錯嘛,這麽好的口才怎麽不去當律師?”

“都去當律師了,哪來的壞人啊?”槿遲悠著話,“難道秦先生準備做點犧牲?”

這話一說完,秦時墨和沈君河都哈哈大笑起來,連舒樂都憋著笑瞅著槿遲一個勁的看,仿佛不認識似地。

“得了!看來我這個倒黴催的是踩錯了時間,不過,向小姐,我來找你是真有事,我那缺人呢!”

秦時墨殷切的等待著槿遲的回答,沈君河卻在一旁忍不住刺激道,“你那破公司也就一年掙那麽點錢,人倒是不少。”

“毛爺爺教育我們,人多力量大!”秦時墨打趣,目光在槿遲身上流轉,“我說君河,你不會是舍不得吧?”

槿遲想到這裏,搖頭晃腦的起身,去倒了杯咖啡喝。

本來早就計劃好的事情,就這樣一拖再拖,現在都過了一個月了。

有時候都不敢打電話回家,怕聽到電話裏傳來經久不曾聽到的聲音,穿透耳膜,直接壓入心髒,像被下了詛咒似地,槿遲每次握著電話,按到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都會迅速的關上電話,一個人沉默很久。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槿遲握著電話起身放好,仿佛心中的一個巨大包袱就此放下了似地,可眼看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安於現狀始終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況且,她是真的想結婚了。

昨天上班的時候,童佳佳就嘻嘻哈哈的跟她說自己要結婚了,宋宇還特地送來了請帖,說了一些祝福的話,可要說一點羨慕的意思都沒有恐怕連自己都不信。

在年輕的時候,哪個女子沒有幻想過自己有一天穿著雪白的婚紗,如白雪公主一般被王子牽著,伴隨著婚禮進行曲一步一步的走到教堂,然後閉著眼睛聽他說那句“我願意”?

在草長鶯飛的三月,有一場盛大而莊嚴的婚禮,槿遲一直覺得婚禮是一件極其神聖的事情,不到最後,不會輕易拿來探究。

然而,她已經認定了青城就是她的一生一世,她也認定了這輩子就是他的人了,可為什麽那個人還是無動於衷?甚至都不曾有半點想要結婚的樣子?

也許……是他的媽媽吧。

想起那個高貴的女人,槿遲便泄了氣,神情開始一點一點的沮喪起來,有想哭的衝動。

“丫頭!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的水聲漸漸的小了許多,直到最後門被打開,燙金的門把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被青城有些濕熱的手輕輕的虛掩上,隔著磨砂的玻璃門窗,他還是在裏麵看到不遠處那個落拓的背影,要不然也不會匆匆洗完澡便出來吧?

那個女子,可是他全部的生命嗬!

“有嗎?這麽明顯?”槿遲苦笑。

“不然呢?要不要我拿鏡子過來給你看看?”青城從後麵伸手環腰的抱著她,聲音在耳後**,“累了?還是在雜誌社受氣了?”

槿遲搖了搖頭,麵無表情的把頭枕在青城的懷裏,“青城,你說,要是我沒有遇到你,我的人生會怎麽樣?”

所謂人生,便是取決於你遇見了誰吧?

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沒有遇到呢?

“傻瓜,胡思亂想什麽呢?開始嫌棄我了?還是在後悔沒有早點遇到我啊?嗯?”青城克製住胸口劇烈的起伏,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句一直以來都不敢問的問題,“是不是我讓你沒安全感了?”

他知道她心慌意亂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想一些完全不切實際卻又是聯係實際天馬行空的想法,而她會這麽想,完全是因為對某些事情,或者是某些人,失去信心和安全感。

這些槿遲從來都沒有說過,可是青城不會忘記當年她在菩提樹下小心翼翼的等待他來陪著她一起慶祝生日時的歡喜和恬靜,然而那天他到底是失約了,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會提出要他陪著她一起過生日的要求,而槿遲哪裏知道嗬,她的生日和他媽媽的生日是同一天。

這些她都沒有問過,她甚至沒有責問他一句為什麽沒有來。

可是青城那一晚偷偷的跑到菩提樹下看了一眼,隻是那一眼,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看著她一直滿心雀躍的在那裏等,直到學校的路燈暗了一盞又一盞,她的心也跟著街燈一直一直的暗沉下去,永不見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