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來,小紅眼睛一直盯著平修錦寬闊的後背和狹窄的腰身,平修錦走一步,她便跟一步,看著平修錦打算就在外堂坐下,小紅急切了起來,她原本以為平修錦會直接帶著她進裏間的,畢竟這外堂並不暖和,而她也還在發抖,眼見平修錦沒有在進的意思,小紅連忙快走了幾步,腦子裏混亂了,想著直接躍過亂七八糟營造氛圍的步驟,直接抱住平修錦的腰身,用身體媚惑就好。

確不想眼看就要抱住平修錦了,他卻突然轉過頭來對上了小紅,挑著眉梢問她:“你幹什麽?”

一句冷淡的問話便把小紅方才鼓起的勇氣全然鬆懈下去了,看著平修錦不耐煩的表情,小紅委屈的說道:“三少爺這外堂還真是冷,奴婢凍得難受,昏了頭,因為三少爺是要進內堂,這才快走幾步想跟上三少爺的。”

聽了小紅的解釋,平修錦眯起了眼睛,冷淡的說道:“這裏不是二嫂的房,我這裏就是這樣的溫度,內屋也是如此,若你當真受不住,便先回去添件衣裳再過來好了。”

小紅咬著唇,看著平修錦冷漠的臉,心中暗自埋怨:都說平修錦是個十分懂得憐香惜玉的男子,如今麵對了自己這樣一個嬌俏美人怎會如此的默然?

想到這些小紅有些退縮,不過又看了眼已經坐在桌子邊伸手給自己倒茶的男子那完美的側臉,一瞬間的喪氣全然消散,自我安慰的想到:大概這個平三少爺不過是裝裝而已,正人君子都是這樣一副表現,當初晟家的那個家丁還怒斥了自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來著,後來也不是當著自己的麵脫了褲子,如此一比對,平修錦的表現倒是平和了許多呢。

因此又笑了起來,站在了平修錦身邊,千嬌百媚的說道:“三少爺,這屋子該多燒些才成,雖然白天比以前暖和了許多,可這夜晚就是涼,別傷了身子。”

平修錦低頭啜飲了一口茶水,微微閉上眼睛沉靜了一下翻騰的思緒,並不去看站在一邊的小紅,沉聲說道:“二少奶奶在的時候很暖和。”

小紅見平修錦態度疏離,因為心中激勵的念頭倒也沒打退堂鼓,反倒繼續說了下去:“二少奶奶不在府中,也要注意了自己的身子才成,您這樣還真讓人覺得掛心呢,二少爺說木炭放在什麽地方,奴婢知道您累了,奴婢去給你燒,話說二少奶奶也真是的,自己本來是帶著丫頭的,卻偏偏要那丫頭自己去掙私房錢,現在留下二少爺一個人在府中沒有人照顧的,還真是不應該。”

小紅雖然口中說著要去給平修錦找木炭燒屋子,可是身子卻更棲近了平修錦的身邊,看著他閉著眼睛的樣子,小紅覺得也隻是這樣看看,身子便要癱軟了,卻不曾想還要更進一步的靠近的時候,平修錦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小紅,冷冷的說道:“二少奶奶做過什麽事情,豈容你這個丫頭說三道四的,好了,我早就習慣這種溫度,倒也不覺得怎麽樣冷,語蝶在的時候是怕她冷才多燒的,她不在,自然沒有燒著的必要,你找我來說什麽快些說便是,若再扯些沒用的,我沒那麽多時間,你還是自己走吧。”

小紅被平修錦這一陣冷冷的搶白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本想轉身就走的,可隨即想到若就這麽放棄了,怕今後再想找這樣的機會便難了,倒也咬著牙忍下了,陪著笑臉說道:“三少爺教訓的是,是奴婢口沒遮攔了,三少爺對三少奶奶的好咱們府中的人都瞧見了,奴婢那些小姐妹都說三少奶奶好福氣,竟嫁了個如三少爺一般寵著她的相公,大家都說若自己能有三少奶奶一半的運氣,這輩子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平修錦皺著眉頭聽著小紅的奉承,始終沒聽見一句有用的,眼睛一翻,更加的不耐,出聲打斷了小紅的絮叨,“你方才說關於三少奶奶,怎的,到底有什麽快些說。”

見平修錦真是惱了,小紅才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笑著說道:“這個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府中的姐妹都瞧見了,想來三少爺也不會不知道的。”

平修錦腦子中合計了一下,也大概知道小紅要說什麽了,心中的厭煩更是衝進了腦門,開始後悔自己放了這個女人進門,他原本以為這個小紅是良心發現,知道些這次事件背後的過程,因此找了夜深人靜沒人看見的時候來給他通風報信的,可是他怎會忘記了小紅是晟語雁身邊的紅人,既然能博得晟語雁的喜歡,良心發現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的,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便是這個道理,因此豁然起身,對著小紅冷冷的下了逐客令:“若你這半夜三更的來找我,為的就是說語蝶和二哥的事情,那個來龍去脈我想自己知道的該是比你清楚的多的,倒也不必你來同我說,晚了,你回去吧,我這屋子裏冷,若是凍壞了你,想來明日二嫂該要借機找我算賬了。”

看著平修錦猜出了自己想要說得是什麽,小紅臉上一陣尷尬,不過她是不會承認了自己原來要說什麽便是,也看見了平修錦是不喜歡她給出的話題,倒也立刻轉了彎來,保全了自己的目的為本,管她拉了誰下水,急切的說道:“原來三少爺都知道這事,奴婢隻是來說希望三少爺不要誤會了三少奶奶,其實三少奶奶是個好人,當初在晟家也是溫婉賢良的,那個時候沸沸揚揚的偷人醜聞,其實也是和三少奶奶沒關係的,而這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都是因為那日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吵架,二少奶奶一時氣急,把當初那事的始末說了出來,讓二少爺看清了二少奶奶當初做下的醜事,這才讓二少爺漸漸對三少奶奶生出別樣的感情來的。”

果不其然,小紅拋出這樣一段話來,平修錦立刻放緩了態度,當初晟語蝶和家丁那件醜聞平修錦因為相信了晟語蝶,並沒有過多的追問,如今見小紅這樣說來,顯然不再和晟語雁一條心,因此平修錦略略壓下了自己的脾氣,他想知道自己都能從小紅這裏探聽到什麽樣的事實,因此笑著說道:“你這事我倒是沒聽說過,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且說來聽聽。”

小紅見平修錦笑了,這才微微放下了心,知道這次自己選擇的話題是對了,再者她說這事許多人都知道了,即便今天這事不成,她回到晟語雁那裏,這件醜事若是傳揚開來,也未必就能追究到她的頭上來,因此笑著說道:“這也怨不得二少奶奶自私,想當初二少爺這門婚事也算平家攀了高枝的,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嫁個好人家,不過那個時候大家都說二少爺這門親事多半都會落在三少奶**上,這二少奶奶就急了,剛好那個時候和我一同伺候了二少奶奶的丫頭小鳳和周華有些私情被二少奶奶抓了個正著,這一時威逼利誘的,小鳳和周華也便同意了那個陷害了三少奶奶的局,二少奶奶後來找了陸姨娘,陸姨娘自幼就告二少奶奶,若想一輩子被人豔羨,就不必在意了一時的小結,因此聽了二少奶奶這個安排,是覺得極好的算計,倒也爽快的拿出了自己的壓箱子錢給周華和小鳳當報酬,後來就上演了晟家抓奸的醜事。”

平修錦聽了之後是咬著牙的恨,當初聽過這個醜聞的時候,隻當有錢人家的小姐荒**,倒也未曾當過事,後來見了晟語蝶,便覺得這其中定然是有些蹊蹺的,不過他是信得過晟語蝶,也未曾追著問過,如今聽了之後,隻覺得周身都是氣,咬著牙說道:“此等醜事,嶽丈大人就會信了他的?”

既然開了頭,以後說起來倒也沒什麽顧慮了,小紅順暢著說道:“二少奶奶可是個玲瓏的人兒,既然想了局,這事就要做得完滿,那抓奸的戲碼做得可是讓大家都瞧見了,一個清白的女子,怎會在自家後花園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老爺知道後,可是氣急,把三少奶奶關了起來,不過畢竟是醜事,夫人當初也下令不得外泄,不過這若是不被外頭的人知道,那麽二少奶奶的局便失敗了,所以當天夜裏,陸姨娘便買通了晟家的多嘴婆子,讓她出去把這事給宣揚開來,那婆子倒是害怕了老爺會怪罪,不過陸姨娘給了她一把筆的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婆子受了那銀子,又是自己喜歡的說三道四的營生,自然十分賣力,也不過一晚上的光景,大街小巷就傳揚開了這事,後來二少奶奶如願與二少爺定了婚事,奴婢還聽說過那個時候三少奶奶氣不過,關了門上了吊,不過好在後來被人救下了……”

平修錦第一次聽說晟語蝶上過吊,心頭一縮,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打斷了小紅的話,顫聲問了起來:“怎的?你說什麽,語蝶她,她怎麽的了?”

小紅看著平修錦眼中的急切,身子一抖,結結巴巴的說道:“三少奶奶她,她上過吊,不過後來被人救下了。”

平修錦的拳頭重重的砸在身邊的桌子上,把他方才吃過的那碗茶水都震翻了,口中恨恨的念叨:“可惡的晟語雁。”

小紅身子又是一顫,聽著平修錦接著追問了起來,“這事嶽丈可曾知曉了?”

“知道了,三少奶奶上吊醒過來之後,整個人就不同了,周華那事就是三少奶奶自己抓出來的,老爺和太太自然也就知道了三少奶奶是被人陷害了的。”

聽到這裏,平修錦方才因為怒氣而亂了的腦子竟清明了起來,靈光一閃,反倒不再在意這事那些令人氣結的地方,順暢下來之後,自然明白晟老爺知道晟語蝶是被人陷害而不給她昭雪的用意,不過他反倒因為晟語蝶上過吊一事想到了些別的,因此狀似無意義的隨口問了起來,“你是二嫂帶過來的人,對晟家那個時候的人和事都是十分了解的對吧?”

小紅見平修錦不再現出一臉的陰沉,心下想著平修錦問了自己的事情,該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到了,因此連連的點頭,歡快的說道:“這個是自然,晟家的大事小情,我都知道一些的。”

平修錦點了點頭,難得的對小紅露出一個笑臉,不過問得還是關於晟語蝶的事情,“那麽語蝶上吊之前是什麽樣子的呢?”

聽見這個問題小紅一愣,心中也有些鬧平修錦始終圍著晟語蝶說事,不過若是不回答又怕自己被平修錦趕出去,因此笑著說道:“從前的三少奶奶溫柔乖順,這點京城中的都是知道的,不過現在的三少奶奶看上去和那個時候相比更有些活氣的樣子,大家也都說,三少奶奶是因禍得福,以前整天悲悲戚戚的,現在倒是常常見了笑臉了。”

聽著小紅的話,平修錦又想起了晟語蝶的笑臉,心頭一顫,雖然他不去細細的追問,晟語蝶也不會同他說,可是他就是知道晟語蝶是特別的,那個夜裏,他清晰的聽見了晟語蝶喊著‘媽媽、爸爸,萍萍嫁人了,你們不必擔心了!’。

那話其實是很怪異的,平修錦希望那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可是心中清楚的狠,那不是夢,他不敢去細細探究,如今聽了小紅的解釋,他想他已經明白了個八九分,因為明白,才更加的不安,也因為明白,才清楚的了解了晟語蝶眼中時不時浮現的憂傷,想必她自己瞞著更加的難受,才會總在閑著的時候窩在自己的懷中呢喃:希望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因為她也害怕會分別。

平修錦想到這裏心都扭了,有些呼吸不暢,夜深人靜之後,也就更加的思念起了晟語蝶。

小紅見平修錦沉默了,微微的向前挪了一小步,見平修錦沒什麽反應,又慢慢的向前挪了一步,平修錦挺拔的身子在她眼中愈加的接近,腦子裏隻一個念頭,夜半的單身男人最是孤獨,就像當初那個在白天的時候罵自己不要臉的家丁,入了夜之後,自己不過是在他麵前輕輕的解開了衣衫上的盤扣,溫言軟語的說著不求名分,隻為傾慕之情,但求一夜夫妻,那男人的態度較之白天已經軟化,再後來,低低的啜泣,也不過隻脫了外衫,肉都還沒露呢,那個家丁便迫不及待的脫了褲子……

小紅咬了咬牙,也不管屋子裏的溫度多麽的低,毅然脫掉了單薄的外衣,這次是露了肉的,她自覺自己是雪肌凝膚,沒幾個男人躲得過她的媚惑,在平修錦愕然低頭的一瞬,伸手緊緊的擁上了平修錦緊致的腰身,把頭硬是靠上了平修錦的胸口,低低啜泣道:“三少爺,奴婢仰慕了您好久了,奴婢不求名分,隻求三少爺莫要拒絕了奴婢,奴婢可以為三少爺背棄自己的主子,我知道她很多事情,隻要三少爺想知道,我就都跟您說了,我可以幫著您得了平家的家業,三少爺,您就接受奴婢這一次吧?”

聽了小紅的話,平修錦原本打算推開她的手又退了回去,抓過一邊的衣服給小紅披在了身上,柔著聲音說道:“屋裏冷,別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