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愛就愛了
拖著自己有點兒疲憊的身軀，鍾彧朝著回去的路走著。雖然剛剛自己很灑脫，但畢竟是一種曾經的生活，是一個曾經的夢境，他現在也略微有點兒頹然。不過，他的頹然基本上就能夠隨風而逝，畢竟是男人嘛！灑脫一點就好。
回到了宿舍之中，楊雨翔他們有點兒責怪鍾彧地道：“鍾彧，你小子跑去哪裏了？我們剛剛一直在找你呢。”
鍾彧奇怪道：“找我幹什麽？”他並不知道楊雨翔他們在找他。
“找你一起去吃飯啊……剛剛我們本來要一起去吃飯的，但是後來想想還是等你回來，因為……嘿嘿，今天我們撬開了韓教練的錢包，他答應請我們吃一頓。”楊雨翔隻有在鍾彧的麵前才會笑得那麽肆無忌憚，我說過這不是基情是緣分。
鍾彧聽到這句話之後再也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和衝動：“天哪……你們竟然還沒吃飯，韓教練還要請你們吃飯……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楊雨翔道：“怎麽了？難道你還不想他請我們吃飯麽？”
鍾彧哭喪著臉道：“問題是我剛剛已經吃得很飽了……造孽啊。”
楊雨翔才知道鍾彧這個倒黴的家夥是在憤怒什麽，哈哈一笑之後道：“你真是倒黴……呃……話說回來了，你竟然吃獨食……”
鍾彧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個高中同學恰好也來打比賽啊，他請我吃的呀。”
楊雨翔道：“這次放過你……男的女的？”
鍾彧稍微沉默了一下，楊雨翔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珍惜自己身邊的人……言盡於此，還是跟著我們一起去吧……去喝喝酒也好啊。”
鍾彧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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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濤請鍾彧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一個裝修不錯的小莊園，他們都是一群人去吃火鍋的，然後分成了兩場。
鍾彧苦著臉看著桌子上的好飯好菜，長歎一聲：“我真是倒了血黴了。”
然後開始吃飯，不過這個時候他們之間發出了一點兒小小的爭端，那就是他們人太多，所以要分成兩批人，這麽一分，就出現問題了，有的不想分開。
“鍾彧，你和思月做一桌吧。”張海峰過來分配。
今天的陳思月有點兒淡淡的，也沒和鍾彧說很多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陳思月忽然說：“張隊……我還是和若蘭她們坐一桌吧，你們男生自己坐一桌。”
張海峰愣了一下，有點兒詢問地看了一眼鍾彧，結果看到了他臉上那種無奈的表情，他也不知道鍾彧的這種表情代表著什麽，就有點兒無奈地道：“那好吧……若蘭，你們那裏騰開一個位子，讓思月和你們坐在一起。”
鍾彧苦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陳思月究竟是怎麽了。
這夥人正在哼哼唧唧的吃飯，鍾彧勉強吃了一點兒，畢竟如果他一點不吃的話今天就白來了，所以他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一些。
一邊吃飯一邊談天，他們都在討論鍾彧那個顏扣讓人看得熱血沸騰的時候，遠方的陳思月，她的右手微微地纏鬥了一下。鍾彧一邊說著，她的表情有點兒不自然。
然後，大家開始勸酒，韓濤那個家夥被灌得不行，不過大家還有理智，畢竟後天他們就要迎來第二場比賽，所以他們現在都還是在努力節製。
鍾彧忽然不小心看到了陳思月，看到了她柔軟的眉毛，這個時候有點兒微微的彎曲，而且這種彎曲還在不斷地增加。他知道陳思月這個樣子的時候，是真的有些事情困在心中，想到這裏他心裏也有點兒不是滋味，今天一天陳思月都對自己有些冷淡，所以他看到陳思月這個樣子心裏也有點兒不好受。
我好想沒有惹到她吧？
鍾彧這麽想著，然後重新和他們喝了點啤酒。
酒過三巡，鍾彧忽然看到陳思月一個人走了出去，去了外邊的陽台之中。
他們現在是在火鍋店的二樓，外邊還有一個陽台，和裏邊有一道門隔著，隻不過是一道玻璃門，鍾彧眼尖，看到陳思月的肩膀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些聳動。
你究竟是怎麽了嘛……鍾彧忽然感到一陣不踏實，然後說自己還有點兒事情就走出去了。其他人本來不讓鍾彧臨陣脫逃的，但是看到他是朝著陳思月走出去了，他們就沒有再攔著鍾彧，畢竟他們都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今天的陳思月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
鍾彧輕輕地推開門，然後來到了陳思月的身後，發現她果然是在哭。
“思月……你怎麽了……”鍾彧有點兒慌亂地問出聲來。
陳思月沒有說話，隻是用自己的右手擦過了她的臉龐，然後盯著這個金碧輝煌的城市，燈火射在她的頭上，這一刻地她美得好像從天上而來。
鍾彧想了想，還是道：“思月，你和我說說啊……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男朋友……有什麽事情都和我說說，說出來也許會更好一些的。”
陳思月慘然一笑，然後忽然轉過身子，麵朝鍾彧，然後輕輕地道：“鍾彧，我們分手吧。”
鍾彧被嚇了一跳，然後道：“思月你是不是喝多了，又在胡說……怎麽會和你分手呢？”
陳思月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感情不被鍾彧洞穿，然後看了一眼星空，道：“鍾彧，我是說真的，我們分手吧。”
鍾彧終於發現沉思約會好像是認真的，想了想道：“思月，分手是一件大事，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別人負責……你確定這真的不是你一時氣話麽？”
陳思月道：“是的，鍾彧，正因為我們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才會這麽認真的和你說這個話……我們分手吧，我不想給你的生命帶來太多遺憾，我也不想讓自己一直和一個對自己隻有責任感沒有愛情的人一起生活。”
鍾彧感到自己的心裏微微有種堵住的感覺，道：“思月……真的，真的，要考慮清楚，分手真的不是一件小事。”
陳思月透露出悲傷和哀愁，不過她很快就用堅硬地表情把自己的悲傷藏在了自己內心最深處，道：“鍾彧……你煩不煩啊……我說了，我們分手吧，留點回憶吧。”
鍾彧慘然一笑，終於發現陳思月這次真是人真的，仔細想了想，鍾彧道：“理由？給我一個理由。”
陳思月看著遠方的星空，忽然覺得剛剛喝下的飲料是那麽地苦澀，好像一片苦膽一般浸泡在自己的胃裏，發黴變質。她強忍住自己的淚水，不讓它們低落地麵，道：“理由……難道你不知道麽？”
“我知道什麽？我怎麽會知道？”鍾彧的問話也逐漸變得有點兒歇斯底裏。
陳思月道：“從我看到那個女孩的那一刻開始……鍾彧，你真的不知道我那一刻有多傷心，真的……就好象有一把尖錐紮在我的胸口，讓我喘不過氣來……我終於才發現，生活本來就隻是在鋒利的刀刃上抹上了一點兒蜂蜜，當你舔完蜂蜜的時候，那就光剩下疼了……”說到這裏，一滴淚水再也不受她的控製，滴落地麵：“真的……鍾彧……我和你的感情，就是在刀刃上你給我的那麽一點點蜂蜜而已。我也想過自己裝傻，然後和你一直生活下去，但我好好想想，那樣對我們雙方都不公平。”
鍾彧在聽陳思月說那個女孩的那一刹那，已經有了一種隱隱約約地預感，不過他並沒有說話，隻是聽著陳思月說。
“當那個女孩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和你的世界早已經坍塌……當我看到那個女孩嘴角上的一顆淡淡地黑痣的那一刹那……我知道我真的很悲哀，很悲哀。我不過隻是一個別人的替代品而已。”
“別說了……別說了，思月……你不是替代品，真的不是。”鍾彧開始痛苦起來，隻不過這種痛苦，他也不知道究竟從何而來。
“別說了？你為什麽阻止我？真的，鍾彧，你不知道那會兒我是怎麽走下去的，我隻覺得自己的世界整個坍塌了，自己一直深愛的那個男孩，隻不過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替代品……這種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嚐到哪怕那麽一點點。我也才明白，為什麽你看到我取了我的痣之後為什麽你會那麽憤怒，我也才明白，你為什麽會在酒後的時候，吼出晨曦這兩個字……那個女孩，她叫晨曦，是麽？”
無聲無息地眼淚，逐漸填滿了鍾彧的臉龐，這一刻的鍾彧，好像一潭恬靜的死水，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
“對不起，思月……”良久之後，鍾彧才說出這麽一句。
陳思月臉上也充滿了淚痕，淚水早就不受她的控製了，就那麽一顆顆留下了臉龐。陳思月連忙一把把眼淚抹掉，隻不過這個眼淚根本抹不幹淨，抹了一些，很快又留下來，最後陳思月終於放棄了擦幹眼淚的想法，而是看著天上的星空，久久無語。
“思月……是的，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是因為你身上有她的影子……但是，我想和你說，現在的我對沈晨曦早就無愛無恨了，真的……思月……以後的時間，我會全心全意地喜歡你一個人，我可以發誓……”
陳思月趕緊走過來堵住了鍾彧的嘴唇，然後道：“鍾彧，你不要亂發誓……”
鍾彧道：“那你相信我嗎？我真的會愛你的，我會全心全意地喜歡你的。”
陳思月慘然一笑：“鍾彧，別開玩笑了，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的內心吧……其實你一直喜歡著悅詩的，對不對？”說完這句話，她臉上的眼淚又止不住留了下來。
鍾彧一陣愕然，道：“思月……你真的誤會了……”隻不過，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究竟有多麽蒼白無力。
“不要解釋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媽媽，那麽我一定是那個第二了解你的人……鍾彧，放掉自己身上的枷鎖吧，去和悅詩好好說清楚。”
“不不不……”鍾彧覺得自己的腦海一片混亂：“思月……你真的誤會了。”
陳思月道：“鍾彧……不要再纏著我了，也不要再纏著你的過往，你不應該有那麽多羈絆的，愛就愛了……沒那麽多是是非非。我知道你是想對我負責人……但事實上我們什麽都沒發生過，誰也不必對誰負責，真的……鍾彧，放開吧，一切都會海闊天空。如果這樣下去，對你，對我，對悅詩，都是一種不公平。”
鍾彧終於理清了一點兒自己腦海中的殘念，然後，他忽然發現陳思月說的是真的。他自己真的在內心深處喜歡著劉悅詩。盡管他自己根本不敢承認。
想到這裏，他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隻知道茫然地看著陳思月。
看著鍾彧茫然的樣子，陳思月又覺得自己的心裏止不住一陣抽疼，然後，她輕輕地抱住了鍾彧的身體，然後道：“鍾彧，彼此留下個活口吧……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嗯，其實你挺像我的一個弟弟，真的。”
一切都已經沒辦法挽回，鍾彧最後慘然一笑，接受了陳思月給他的結局。
是的，他不能對不起自己，不能對不起陳思月，不能對不起劉悅詩。
愛就愛了，哪裏來那麽多是是非非。
鍾彧忽然道：“思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過，我說過一輩子會對你好，那是真的，我真的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陳思月勉強笑了笑，想起了鍾彧曾經說過的諾言，便有點兒無奈地道：“你們男生真是耍滑頭，那個時候聽你說一輩子會對我好，我還以為你真的會一輩子不放我呢，現在我才恍然大悟了，對我好不一定是非要做我的男朋友，你和我隻要是一個朋友，也可以對我好的。”
星空閃閃爍爍，鍾彧道：“也謝謝你，思月……”
陳思月微笑了一下，道：“好吧，鍾彧，勇敢地去追求你真正想要的東西吧……不要被事情牽絆住你自己的腳步。”
鍾彧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陳思月道：“在我們分開之前，我能最後一個請求嗎？”
鍾彧道：“你說吧。”
“你能抱抱我麽？”
鍾彧愣了一愣，然後，他纏鬥地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顫抖地抱住了陳思月的背。
陳思月趴在了鍾彧的肩膀上，她把鍾彧摟得很緊很緊，一直不放開，不放開。
在這一刻，陳思月已經沒辦法再給自己任何地偽裝，她的淚水早已經抑製不住，就這樣流了下來，怎麽也擋不住。
這一刻的陳思月，早就拋棄了一切地偽裝，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失戀地少女而已。
“對不起，思月……”鍾彧最後呢喃地在她的耳邊說起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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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走回來，韓濤有點兒皺了皺自己的眉頭：“思月你怎麽紅著眼圈呢？是不是鍾彧這個混小子欺負你了？”
陳思月搖了搖頭，然後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沒有的事……”
不過，每個人都能看得出兩個人之間的異樣。
這一天晚上，雖然鍾彧沒有人勸他酒，但是他喝了很多很多。
回到酒店之中，楊雨翔他們讓鍾彧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楊雨翔忽然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他也說不清楚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來自哪裏。想了想之後，他還是敲了敲鍾彧的門。
鍾彧已經沒有了半點力氣，就那麽趴在了自己的**，然後扭著脖子對著門口道：“進來！”
楊雨翔推開門走了進來：“鍾彧你好點沒有？”
鍾彧迷迷糊糊地說：“哦……我根本沒醉……你以為我醉了啊……嗬嗬，你想錯了。”
楊雨翔不小心聞到了鍾彧噴出來的酒氣，道：“還說沒醉呢，你看看你這個樣子。”
鍾彧迷迷糊糊地，沒有說話，他這個時候就好象一具行屍走肉一樣。隻是他知道自己還沒有睡著。
楊雨翔想了一會兒，然後忽然說：“鍾彧……你小子老實跟我說，今天晚上思月和你到底說了些什麽？怎麽她後來眼圈那麽紅？是不是你欺負她了？我告訴你，如果你欺負她了，那我饒不了你。”
鍾彧卻嘿嘿一笑，然後道：“嘿嘿，楊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喜歡她……唔……我說呢，怎麽每次都警告我不能碰她……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原來是這樣……”
“你亂說什麽？”楊雨翔忽然感到自己的臉龐有點兒發燙，這種滾燙他自己都有點兒害怕，他有點兒惱羞成怒地性質，道：“鍾彧，我警告你不要亂說啊……還有，你給我好好對思月……不然我饒不了你小子。”
鍾彧卻在**趴著，發出一個個大笑，笑聲中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哈哈……我和思月分手啦，分手啦……”
“什麽？”楊雨翔滿臉地不可置信：“這麽好的一個女孩，你打著八竿子也找不著的……你竟然和她分手了？鍾彧，我說，你給我起來，說說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