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199.記者偵探(4)

2011年夏季,蒙特利爾。

不知名的實驗室裏,兩人的談話仍在繼續。

克裏斯疑惑不解:“羅伊斯叔叔,父親還在堅守當初他父親的目的嗎?”

羅伊斯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在。”

“那我今後該怎麽做?”克裏斯又問。

“先不要管現在的事了,這裏有我和你父親,你先休息一陣子吧!”羅伊斯回答。

“我可以聽你和父親的話,但我必須再解釋一遍,我並沒有殺害周伯和威爾遜夫婦。”克裏斯的眼神是那樣地篤定和堅誠,讓羅伊斯不得不去反思,是不是他和艾伯特真的誤會了什麽?

於是接話道:“我會和你父親說。”

“和父親說是你們誤會了我嗎?”克裏斯兀自地問。

很多原由都讓克裏斯疑惑,明明是父親卻還是要誤會自己的兒子殺了人,可最無力的是,自己連辯解的方式都隻能是毫無憑證的口頭力爭,父親寧願相信羅伊斯叔叔的話,也不願去無條件相信自己?

“羅伊斯叔叔,我不知道您要怎麽跟父親解釋,但是我知道您肯定還是懷疑我的,因為所有的事情都那麽巧合,巧合地連我自己都沒有任何證據去證明清白。”克裏斯無力地說道。

羅伊斯顯然是被克裏斯說中了心思,隻能安慰道:“克裏斯,我相信你沒有殺人,但我們也需要一些時間去調查真相,你的父親會相信的,我們也會找到事情的答案。”

現在的局麵就像是在下一盤沒有生路的棋,所有的結局都在往一條沒有回旋的路在走,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是要就此打住?倒有些前後左右無法抽身的尷尬來。

“我明白的。”克裏斯隻能這樣回答。

他的祖父花了半生的時間來創建這個實驗室,其目的看起來有些天方夜譚,更讓人喪氣的是研究成果一直都沒有實質的突破,直到他的父親接過了祖父的研究,再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技術後,才有了一些進展,也許父親並不希望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來破壞他的計劃。

“父親為什麽這麽堅持著祖父的遺願?”羅伊斯不解地問。

“因為你的父親想要完成你祖父的心願,那是一個垂垂老人畢生的願望,可惜在他有生之年沒有看到你父親的成績,這也許是一個孩子對父親的懷念吧?”羅伊斯解釋。

“父親當年沒有質疑過祖父的天方夜譚嗎?”克裏斯又問。

“現在不是已經達到了嗎?如果當初質疑,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了。”羅伊斯回答道:“你父親很愛你的祖父,他們有時候就像朋友一樣,你祖父這一生積攢的財富也許很多,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忘記當初幫助過他的那個人。”

“可那個人已經逝去了那麽久,祖父為什麽還要用這種方式去找他?”克裏斯問道。

“因為他欠了那個人一個交代,也成了他一生的遺憾。”羅伊斯回答道:“現在已經有了希望,你父親希望能夠替你祖父繼續完成它。”

“所以就算是我,也不能成為讓他停下腳步的理由?甚至懷疑我是殺人犯?”克裏斯突然覺得悲涼萬分,兒時父親總是一副不苟言笑地模樣,寧願整天待在實驗室裏,也不願意陪家人過一個輕鬆的周末和假期,母親對他的埋怨很深,以至於連帶到了自己的身上。可到了今天,自己都無法成為父親心中的唯一,也許他早已魔怔了吧?

這些不美好的往事早已沉積於心,不再報以幻想。

於是他岔開話題說道:“有沒有可能,我們現在的研究室已經被外人知道了?或者這人其實就在我們內部?我的每一次行蹤都在TA的監控之下,周伯和威爾遜夫婦也是TA殺的?”

“不可能。”羅伊斯卻厲聲地否認道。

“為什麽不可能?”克裏斯不解地反問。

“因為實驗室的人都是從很早就跟著你父親和我的,有一些甚至在你祖父沒有去世時就已經在了,他們都是可靠的人,況且你是艾伯特的兒子,他們又有什麽理由去陷害老板的兒子?”羅伊斯解釋道:“克裏斯,我知道你想給自己辯解,但是請不要把無故的人也牽扯進來,我和你父親會去查清楚真相的,你隻需要安靜地等待就好。”

“所以,我需要背負一個嫌疑犯的名號到什麽時候?”克裏斯自嘲地問。

“克裏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羅伊斯隻能這樣安慰。

“難得是他們?”克裏斯卻兀自地又說道。

“你說是誰?”羅伊斯不確定地問道:“如果是我猜測的那樣,其實也沒有可能的。”

“您知道我說的是誰吧?如果不是他們,我實在是找不到其他人去懷疑了。”克裏斯似乎已經陷入了絕望,如果沒有辦法洗清自己的嫌疑,那麽他就要一直背負嫌疑人的名號,這種感覺非常糟糕。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去做。”羅伊斯分析道。

“那我就有理由去做嗎?”克裏斯瞬間不滿道:“就因為我恰巧都出現在現場過?”

“克裏斯,你冷靜一點,現在的狀況並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羅伊斯試圖安慰:“雖然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但也沒有證據說你就是凶手,隻是你出現的時間讓我們困惑而已!”

“所以哪怕你們是我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克裏斯反問。

克裏斯被眼前的僵局攪得渾身不舒服,卻又無計可施,隻得哼哼唧唧地出了實驗室,最後還拋下一堆話:“羅伊斯叔叔,我會去調查兩件事的原委始末,近期就如了你們的意,暫時不到實驗室來了,但是我並不是在屈服…”克裏斯的聲音越來越遠,羅伊斯甚至沒有聽清他結尾時的話,因為克裏斯最後說的是;“如果我需要來實驗室查找證據,請不要再阻止我。”可惜羅伊斯並沒有聽到。

…….

一九零二年夏季,奧爾巴尼。

河間大道的公園裏有人散步,靠近居民區的一側的那片密林就成了人們最喜歡的地方,這裏有微風吹過來,帶著樹葉沙沙的響聲,頭頂被密葉遮住了刺眼的陽光,還有些綠草澀澀的味道,這一切都讓人無比地愜意。

而就在密林不遠的地方,威爾遜家的警戒已經撤離。

彼得和霍斯特沿著小徑正往公園的方向走來,可能和大多數人一樣,他們隻是來公園散步的。

霍斯特問彼得:“當時不是已經來過公園了嗎?為什麽還要再來?”

“當時並沒有什麽發現,也許是我們錯過了什麽。”彼得回答。

“你覺得還能有什麽發現?警察不是也來過了嗎?”霍斯特不解道。

“我就是覺得哪裏不對。”說著,兩人已經走到密林的邊緣地帶,遠遠地望去,有不少人正在林中的小徑裏散步。

彼得兀自感歎起來:“以前父母也喜歡來這裏。”霍斯特找不到安慰的話,隻得抬手按在彼得的肩膀上用一絲力氣來安慰。

“是不是覺得現在的我特別可憐?”彼得卻突然低落地問道:“本來他們很幸福的,也從沒沒有對他人不善過,可還是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很多事情不是我們可以用常理去解釋的。”霍斯特安慰道:“也許現在說什麽也是於事無補,但是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堅強起來,找到凶手。”

“本來是回來找子洵的,可現在根本沒有精力了。”彼得感歎道。

“子洵又不會離開奧爾巴尼,等你父母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再去也不遲啊!”霍斯特說道。

“霍斯特,很感謝你這幾天以來的陪同,其實你不需要留下來的,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彼得覺得不好意思;“安格斯先生讓你留下根本就是浪費時間,是不是你也覺得我現在是在浪費時間?父母的死亡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彼得卻有些自暴自棄起來。

“彼得,不要放棄希望。”霍斯特卻這樣回答他:“雖然現在沒有任何線索,但是不代表我們是在浪費時間,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讓人滿意的結果的。”

“凶手當初如果是朝公園裏來了,為什麽一點血跡都沒有?”彼得卻反問道。

“也許是我們和警察都忽略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密林裏,此時的陽光已不在刺眼,甫一進到林子裏便被樹葉遮得嚴嚴實實的,兩人瞬間有些錯覺,像是進入了一個冰窖一般,絲絲涼氣直撲全身,彼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問身邊的霍斯特:“有沒有覺得有點冷?”再往四周望去,那些原本還在散步的人們已經不知去向!

霍斯特也察覺到了異樣,陰聲地回答:“像是進了一間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