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 不要把他弄醒了。”

“用的都是上好的迷香,不到時間絕對清醒不過來。”

“讓我摸摸。”

“高雲霓, 這是獻給國師的人, 你確定要同那位作對?”

“嗤,國師國師,什麽都是給國師的, 你敢說你沒起那種心思?那位國師再神通廣大,也不能清楚我們在府中做了什麽罷。”

“……”

“司空圖,有賊心沒賊膽啊。”女人半掩著猩紅的唇, 咯咯地笑起來。

薑遲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好像全身泡在粘稠而詭異的**裏,神思好像也在這溫熱古怪的水中化開了, 身體在無限地往上飄浮, 手腳都用不上力氣。

渾身雪白的少年睜開那雙蒙著一層碧藍色的眼睛, 雙眼在藥物的作用下無法聚焦,朦朦朧朧地望著一片紅紗,和曖昧紅光下神色各異的男女。

“他醒了。”

有人好像在耳邊說話, 但是耳邊好像隔了一層模模糊糊的水膜,很努力也隻能隱約聽出幾個朦朧的字音。

那華服的女人伸出一隻塗著蔻丹的纖細手指, 曖昧地撫過少年柔軟瓷白的臉頰, 語氣裏裹挾著癡狂的呢喃:“不要怕,不要怕,小菩薩。”

這很難不怕吧!

薑遲大概有點明白司空月家裏是個什麽情況了,可是看到這麽癡漢的公主和太尉,還是很可怕的啊!

“若不是阿月那孩子攔著, 我怎麽會不知道小菩薩竟生得這般神仙模樣。”

“這幾日倒是叫那臭小子占盡了便宜。”

好漂亮。

素白的身體赤luo而無力地躺在殷紅綢緞的錦被裏, 兩腮上被迫浮起一層胭脂似的豔色, 那雙水光熠熠的藍眸裏仿佛一碰即碎的水晶, 可憐得叫人心底陡然升起黑暗扭曲的欲望。

他每一處都是生得精雕細琢,纖細關節泛著從素白底色下燒起的旖旎桃粉。

他們把昆侖山尖上的晶瑩細雪強行拉入了十丈灩灩軟紅塵。

手腳都軟得一點力氣也沒有,好像是頂級的白瓷娃娃,任由這麵上連貪欲都懶得藏的信徒褻玩自己的四肢。

魯國公主看起來並不介意和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共享一個美人。

薑遲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好像要被吃掉了。

雖然知道這些NPC都隻是捏出來的數據,但是被這樣明晃晃的眼神瞧著的時候,薑遲還是下意識的反胃。

他細細地發著顫,指尖無力地揪住了身下柔滑的綢緞,感覺自己就像是盛在桌麵上的一道菜,亟等食客動筷了。

魯國公主的手指淺淺地撫過少年蜷縮起來的身體,逼迫他不得不在鋒利的指甲下主動展露出完美無瑕的身體。

司空圖本來也忌憚於那位簡直手眼通天的國師,隻是美色當前,就算是柳下惠也難以忍耐了。

這哪裏是菩薩,簡直就是惑人墮落的妖魔。

少年水紅色的唇肉囁嚅著,聲音細弱又可憐,像是被人強行從窩裏掏出來的稚鳥,羽毛都跟著一起發顫,隻能張開嘴哀哀地叫著:“司空,司空月在哪裏?”

“他啊,就看小菩薩要怎麽表現了。”

薑遲怕死了,可是他更擔心司空月處境危險,司空月雖然很壞,可是在他心裏還算是個好人。

他看著這兩人的神色,心裏隻覺得反胃。

係統:“宿主大人可以選擇用積分兌換一顆能解除各種負麵效果的萬能藥丸。”

小狐狸很泄氣地抱住蓬蓬的大尾巴:“可是司空月怎麽辦呢?”

係統沉迷武俠電影:“大不了我們去劫獄吧。”

薑遲:“哇哦,還真是一個好主意呢。”以他和係統的實力,還沒來得及打開牢門就已經被守衛亂刀砍死了吧。

痛恨自己沒有好好學習法術的第一萬一千一百一十一天。狐狸垂頭喪氣。

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來得及降臨。

迷迷糊糊間薑遲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黃金麵具。

耳邊響起那人溫和的聲音:“小遲,不用害怕,我會救你。”

救?你能怎麽救?

薑遲張張口,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他隻能驚惶不安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身著華服的美人滿麵駭人的神色,像是看見了什麽世間最可怖之物。

女人的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描畫精致的美目睜得好像脫框而出。

“你,你豈敢動我!”

高雲霓好像看見了某個虛空中的人,咬著牙冷笑道:“不過是個玩弄幻術的騙子,騙騙皇兄也就罷了,你以為能騙的了本宮嗎?”

“你少說幾句!”司空圖麵色不善,他早就知道不該聽信這個女人的哄騙。

這隻老狐狸謹慎了一輩子,唯獨在遇見薑遲的時候陰溝裏翻了船,色/欲上腦叫他居然忘記了對那位的恐懼。

現如今那賈慎瘋狗一樣咬著司空月說是他殺了賈筠,可是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普通人是絕對做不到將那活生生的一個人給碾成齏粉的。

“我說過的,我最恨有人動他。”

司空圖飛快地轉著腦子,全然再沒有在旁人麵前的傲慢:“國師饒過我們這一次,我們隻不過……是想將他好好清洗一番,才好進獻給國師,若是就這麽稀裏糊塗地送到國師麵前,隻怕是髒了國師的眼睛。”

那雙燦金色的蛇類豎瞳冷冷地盯著這個虛偽愚蠢的男人,恍若來自上古神祇的威壓,將男人連通□□到靈魂都一寸寸風化破碎。

那冷漠而威嚴的聲音自虛空中響起:“司空圖,本來我還可以饒你一命,隻是你錯就錯在,不該用這個髒字,來形容他。”

再多的心計和謀略都敵不過完全碾壓式的力量。

司空圖驟然臉色灰敗下去。

這一句話無異於宣判了他的死刑。

粘稠而冰冷的白霧宛若一雙蒼白的手輕柔地蓋住了薑遲的眼睛。

少年眨了眨睫羽,卻始終看不清房間裏發生了什麽。

先是一雙眼珠子從那眼眶裏滾落,然後是舌頭,手腳,內髒。

血淋淋的白骨七零八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將一個人給肢解拆分了。

濃鬱的血腥味充斥著整間密室,死寂如同瘟疫那般蔓延,過了良久,終於聽見一聲來自魯國公主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薑遲再度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