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口的那一瞬間, 小狐狸就有點後悔了。

男人藏在黃金麵具後麵的眼睛顏色深得可怕,唇角卻仍是勾起的,像是為了引誘獵物自投羅網而布下香甜誘餌的殘忍獵手:

“我說了, 隻要是小遲要求的, 我都會答應的。”

他捉住了少年手腕, 指腹細細地摩挲過少年細膩的手腕肌膚。

小狐狸有求於人,隻能委屈巴巴地任人呼嚕軟乎乎的尾巴毛,尖尖耳朵是不是很敏感地抖一抖。他總覺得楚衡話裏有話。

“隻是,這世界上任何交易都是需要代價的, 小遲你能用什麽來換呢?”

小狐狸低著眼睛很心虛地想你之前也沒有說過要代價吧。

但是他實在是沒有什麽東西可以交換的,隻能小小聲地說:“你已經什麽都有了, 我還能給你什麽呢?”

他是真的不知道。

小狐狸天真得有些愚蠢了,眨著一雙碧藍色的眼睛無辜又可憐地望著男人。他天真地認為自己一無所有, 也不明明這滿口神神叨叨的男人到底看上了他哪裏。

男人的手順著少年寬大的袍袖細細地撫上少年的手臂。

宮燈裏的火焰在浮起的氣流中不斷地躍動拉長, 金磚鋪就的地麵上清晰地映出紗幔垂落又揚起的弧度,和燭火扭曲旖旎的影子。

到處都亮得有些晃眼了。

小狐狸被緩慢地推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寒氣透過單薄的紗衣侵入後背, 他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努力想要蜷起身體,腳腕上司空月給他帶著的金鈴鐺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鈴聲仿佛是另一個開關,叫楚衡麵具後的眼睛深得更加懾人。

他力氣很大, 薑遲根本沒有辦法抵抗他,隻能顫抖著雪白的身體, 被那同冷血動物一般冰涼的手指強行打開蜷縮的身體, 宛若被強行揉開的雪色花蕊。

漆黑柔亮的發絲在身後散亂, 映得兩頰越發像是霜雪一般冷徹的白。

透藍的眼, 雪白的膚, 和如海棠一般靡豔迷亂的緋紅的唇。

想來就是斷情絕愛的神仙也要為了這般景色墮入紅塵。

楚衡看起來要比他高大太多了,在絕對的體型差麵前很會審時度勢的小狐狸隻能任人施為,哆哆嗦嗦地看著男人低下頭,親了他一口。

小狐狸腦中短暫地空白了一下,護主心切的大尾巴很不客氣地“啪”地一聲拍在了男人的臉上。

這樣居然麵具都沒有掉。

用膠水粘上的吧。

薑遲手忙腳亂地把自己不聽話的尾巴抱住,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尾巴它,它不歸我管。”

楚衡卻好像沒有生氣,他低下頭,這樣的角度黃金麵具也依然緊緊地覆在臉上,勾勒出男人挺直而深邃的五官輪廓。

男人的長發如同逶迤的黑蛇,沿著他的肩頭頸窩落在了薑遲的臉上。

小狐狸覺得這樣有些癢,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努力躲避著男人微涼的發絲。卻被人輕易捏住了尖瘦的下頦。

“好瘦。”男人笑起來,那雙狹長而深邃的眼睛同薑遲對視的時候,仿佛是蛇類遇見了等待已久的獵物。

衣帶本來便是鬆鬆地係在少年的腰上,楚衡用指尖一勾,那繡著金色暗紋的衣帶便鬆開了,連帶著披在身上的雪色紗衣也敞開了,露出隨著呼吸淺淺起伏著的,綴著櫻桃尖的粉嫩胸口。

薑遲雖然生得相當纖細,抱在懷裏也隻不過輕飄飄的好似紙片。可是真正完全展露在眼前的時候,卻看起來並不會瘦得脫相病態。

豐盈軟肉顫顫巍巍地覆在纖細的骨架上,摸上去都是柔軟得好像陷進了綿軟的雲團裏。

小狐狸迷迷糊糊地,終於有點遲鈍地意識到楚衡想要做什麽了。

可是他被拉住尾巴就沒有力氣的,可憐巴巴地眨眨眼睛,碧藍色的眼裏浮起一層碎冰似的淚光。

楚衡泄憤似的在少年圓潤如珍珠似的喉結上咬了一口,逼出了薑遲細弱的好似羊羔的嗚咽。

薑遲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一點恐慌,想往後退去一點卻被人抓住了纖細的腳腕強行拉入了身下。

足上的金鈴隨著主人的動作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燦金鐲子襯得少年霜白肌膚無端妖冶,足弓因為過於刺激的觸感緊緊地繃起,單薄皮膚下都浮起桃花似的淡粉色。

有侍女走進宮殿裏想要呈上今日的貢品,猝不及防透過層層垂落的紗幔裏看到了國師大人正將渾身雪白的美人壓在身下。

金鈴鐺丁零當啷地胡亂響著,少年貓兒似的叫聲比春意還要撩人上三分,纏在雪白腕骨上的紫檀佛珠逶迤在地上無端透出禁欲與迷**織的瘋豔。

以往那些下臣送來討好國師的男孩連國師的麵都沒有見到便被丟了出去,如今是什麽神仙模樣才能叫國師大人心動呢。

侍女明知在這宮廷之中,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可是那貓兒似的喘息恍惚間好像成了引人的蛛絲,牽扯著她的神誌,鬼使神差地想要走得更近,想要看看那在穀欠海中沉沉浮浮的少年生得何種模樣。

真是光憑著**的叫聲都能叫人神誌淪喪了。

“你在看什麽?”

腦中驟然響起男人冰冷而威嚴的聲音,侍女遽然抬起眼同那雙麵具後燦金色的蛇瞳對視。

“啊!”

女人慘叫一聲捂住了眼睛,汩汩的血流順著眼眶瘋狂湧出,托盤摔在地上,盛在瓷瓶中的東西隨著碎片流出,濃腥的氣味瞬間沿著氣流嗆進了鼻腔裏。

薑遲被這格外淒慘的動靜嚇了一跳,他順著聲音想要掙紮起來去看,一隻手卻死死地按在了他的眼瞼上,叫他隻能瞧見一片混沌的黑暗。

“聽話,小遲,不要看。”

那痛得渾身哆嗦的侍女一邊捂住眼睛,一邊竟然還跪在地上喃喃地喊著“謝國師大人恩典”之類的話。

薑遲聽得愣住了,那濃烈的血腥味還縈繞在他的鼻腔,可是女人歡歡喜喜的聲音又不似作偽。

一種難以言喻的毛骨悚然感瞬間從尾椎骨竄上了小狐狸的大腦。

他咬著牙無法控製地哆嗦起來,隱約反應過來身上這個人,是個多可怕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