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男妻 81封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整個易宅主人、奴仆皆跪伏身,易雲卿領著冬陽跪在前頭,整個院子隻聽得見太監宣讀聖旨的尖利聲音。

“…賜安樂侯府一座…賜良田百…賜白玉…賜錦緞…”太監尖利的聲音仍在響起。

冬陽伏跪在地上像是作夢一般。

“安樂侯,安樂侯!?”

冬陽回神。“草…微臣接旨。”雙手舉過頭底,恭敬的接過明黃聖旨,伏身:“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易雲卿在冬陽起身後才跟著起身,爾後是老太爺一等,最後才是奴仆。

錢管家忙上前給跟隨的太監宮婢塞銀票。

宣讀聖旨的太監則由冬陽親自塞了銀票。

麵白無須的公公瞥了眼銀票麵值臉上笑意越發深。“候爺客氣。”

冬陽拱手:“勞煩公公。”易雲卿猜到了朱禮會下旨賜冬陽爵位,所以今一早特意請了沐休爾後手把手教冬陽接聖旨等一些規矩。不過沒猜到的是,皇帝朱禮封的是侯爺而不是伯爵。安樂侯雖然是三等侯也是個空架子爵,但明麵上也要比一等伯爵要高上半籌。

宣旨太監笑眯眯的看了接聖旨的香案等,意味深長的說:“侯爺可以不急著撤…”

冬陽有點不明白,易雲卿卻是明白的。

宣讀聖旨的太監前腳才走,後腳太後的賞賜就到了。老長一串賞賜名單,聽的人都麻木了。可惜這個還沒完,宣讀太後賞賜的公公才走,皇後那的賞賜又到了。

老太爺老夫人是跪的兩眼暈花,可那股高興勁卻是別提多高興了。

送走宣旨的公公,老夫人拉了冬陽手激動不已。“…好!好!好!”

餘氏摁了摁濕潤的眼色。

老太爺勉強忍住心中的激動對冬陽道:“快,快去換了侯爺袍服去宮裏謝恩。”

康婉兒忙讓人捧來賜下來的侯爺服,易謙幫著冬陽換上再扣上魚紋發冠。

漆黑錦靴,繡蟒侯袍,頭頂的魚紋冠垂下兩條瓔珞,瓔珞上各綴兩顆拇指大的明珠。如果是別人冒然穿上這身代表皇家威嚴的侯袍或許會不倫不類,可穿在冬陽身上卻毫無半點違和感。

易雲卿也換了官服,上前把冬陽肩上的散發撫到身後,戲謔的眨眼笑道:“侯爺,我發現你不管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冬陽怔下,似乎還沒適應自己新的身份。

康婉兒抿嘴暗笑,領著一眾站的筆直的丫環婆子小廝隨待,福身行禮道:“兒媳婦見過候爺。”

“奴婢(奴才),見過侯爺!”

黑壓壓一片,半曲著膝蓋低著頭久久沒有起身。

冬陽有點發懵,求助似的看向易雲卿。

易雲卿捏捏他手心,鼓勵的回望他。他今早教過關於別人行禮他該如何應對,他不能隨時都陪在他身邊這一步怎樣都要跨出去。

冬陽平複下心緒,開口:“……免禮。”

康婉兒低了低首:“兒媳婦謝侯爺。”說著這才把半彎下去的膝蓋挺直。

“奴婢(奴才)謝侯爺!”

冬陽的侯位雖然是三等侯的安樂侯,可他還有另一層身份,那就是太後義子。按倫理來說,他與皇帝稱兄道弟,那便是君。就算見了比他安樂侯爵位更高的公爵,那也隻需拱手見禮而非行禮,除非見了像長公主這般皇家長親或長輩宗親,才需行全禮。

見過在花廳等著的老太爺一等,兩人入宮謝恩,先謝皇帝再謝太後,爾後才謝的皇後。三場大恩謝下來,兩人出宮時都已經偏千後好久了,這還不算完,長公主一等皇親也有賀禮送上門,兩人不得不匆匆吃口遲到好久的午飯又親自上門回禮。

好在餘氏康婉兒都是個能幹的,在回禮上沒讓兩人操心,易謙也請了數天沐休,帶著一眾能幹的奴仆在兩天時間內把安樂侯給收拾了出來。

爾後是一整天的流水宴席。

晚間冬陽睡在安樂侯府,跟旁邊的易雲卿說:“侯府應該會很少住,沒必要弄的這麽好。”他雖然是安樂侯,可也是易雲卿的男妻,住易府是天經地義的。

“這是皇上跟太後的恩賜,受著就是。再則誰說住的少?以後呀在府裏呆膩味了就到這邊來小住,有丫環仆人們打掃,也不會住的不舒服。”白天應酬喝了酒,易雲卿腦袋還暈沉沉的。

冬陽瞧了沒再舍得擾他,拿手幫他揉額角讓其睡著,這才憩了。

第二日易雲卿爬起來上朝,冬陽幹脆也陪著起來到宮內給太後請安,爾後直接回的易府。

守門小廝見了,忙小跑迎了上來。“見過侯爺。”

另一小廝瞧了忙喊:“侯爺回府!”

錢管家聞聲迎了來,行了禮:“侯爺。”

冬陽點頭,問:“老太爺老夫人呢?今天的安全脈請了嗎?禦醫怎麽說?”老太爺老夫人的年紀大了,再好的藥再怎麽保養也阻擋不住天人五衰,每天禦醫請的安全脈也隻是例行功事,誰都知道兩老的時日也就這一兩年了。

“張禦醫剛走,給老夫人的藥方改了兩味,老太爺的到是沒動。丫環們伺候喝了藥,說是剛睡下。”

“讓丫環們小心伺候。短了什麽藥讓人到侯府去拿。”皇帝、太後、皇後、長公主的賞賜裏都有極難得的珍貴藥材,因為是給安樂侯的賞賜所以易雲卿都讓人給搬回了侯府,要用再取雖然麻煩些但總好過被言官參一本。“大老爺大夫人呢?”

康婉兒聽了消息迎了過來,聽了冬陽的問話福了福身回道:“有四位誥命夫人前來拜訪,奶奶正陪著。爺爺則被兩位老爺朋友約出門去,說是去看一位大畫家的遺畫。”康婉兒雖然年前才生過孩子,可一家子愛重她自身又注意保養,在身形跟氣色上不僅沒變反到比懷孕前還要好,可羨慕死一大票少婦女子了。

“小曦呢?”

康婉兒說起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臉上浮起一抹隻有做母親了才有的笑容。“剛吃了奶,奶娘正帶著睡。”

“家務事讓管家多廢點心,有空多陪陪孩子。”

“是,兒媳婦記下了。”

說著到餘氏宴客的花廳,請過安跟拜訪的四位誥命夫人相繼說了兩句,爾後自回院子休息。於他來說封侯就封侯吧,區別隻是初一、十五入宮向太後請安而已,可對京城貴勳來說,他的事跡幾乎可以說的上是傳奇。

史上有哪個官員家男妻能被太後收為義子?又有哪個男妻能被皇帝封為侯爵?不說後無來者,但絕對前無古人!

冬陽揚名京城被封安樂侯的事跡被人津津樂道半月有餘,說起冬陽入太後眼的原因既然是因八棵桃樹,引得整個京城不管貴勳還是平民都種起了桃樹。弄得若幹年後,每年三四月份桃花開遍整個京城,造就了另一番別樣繁華景象。此是後話,暫不提。

這日,老太爺征求過一家意見,保括康婉兒的意見,打算讓易謙的第二個嫡子姓衛,承冬陽衛家血脈。末了,對易雲卿道:“雲卿呀,你跟皇上請幾天假,跟冬陽到衛家族老那把這事提一提吧。畢竟承嗣是大事,怎麽也要跟祖先們說一聲。”

冬陽還未開口,易雲卿已經代其應了。“我已經跟皇上請好了假,明日就動身。”手上捏了捏冬陽手心,用眼神安撫他。衛家那一幫人他其實很早就想教訓了,一直沒動手就是想等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們從最高處摔下永無翻身之地的機會。

這個機會,現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