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救你
【我選擇救你】
“你說。”商亦臣皺眉，他更擔心秦歌的安危，他甚至更是害怕會是對秦歌更不好的事情。
他沒什麽波瀾的黑眸落在那位專家臉上，眸底一片不見底的深邃，然是那位專家已經活了半輩子也還是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他有預感接下來這一點一定會將這個男人所有的狂怒勾勒出來。
可猶豫又猶豫他還是開口，畢竟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他負不起任何責任：“是這樣的商先生，秦小姐現在的狀況並非自然惡化。”
“什麽意思？”商亦臣眉頭皺的更深，而他幾乎已經聽出了另一層的意思，不是自然，那就是認為！
可他還需要等待接下來最終一步的確認。
“商先生您回憶一下您太太是不是有長期服用什麽藥物？因為我反複檢查過，她的血液裏頭卻是存在了某種可以使得腎髒快速衰竭的物質，如果不出意外，正是這些東西使得您太太的身體最終開始惡化。”
那位專家說的並不明確，甚至這也隻是一個猜測，至於成不成立還需要接下來商亦臣的回答。
而商亦臣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秦歌的vc藥片，秦歌有每天服用vc泡騰片的習慣，可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那幾乎是他們認識以來秦歌就有的習慣，如果那裏頭有對她不利的物質也不會到現在才起反應，這一點說不通。
“除了vc泡騰片之外她並沒有每天固定服用的東西，可那是她多年來就有的習慣，更早於那場車禍。”所以如果那場車禍算是誘因的話，vc應該是構不成威脅的。
“這樣商先生您取一些泡騰片過來做個檢驗，也許這隻是一種猜測，但是如果是泡騰片的原因，我想這段時間以來您太太的泡騰片就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
“好。”商亦臣點點頭，他凝眉想了下最終還是開口：“我太太的身體狀況暫時對她保密吧，畢竟她現在懷著孕情緒不宜波動太大的。”
他下意識的想要隱瞞，他有預感秦歌會為了那個孩子不顧一切。
大大小小的檢查項目都做完已經接近午飯時間了，檢查結果一時半夥的出不來，所以商亦臣帶著秦歌暫時的離開，不知為什麽秦歌感覺的出來似乎單獨離開一段時間之後再回來商亦臣整個人給她的感覺瞬間就不一樣了。
他似乎沒有了一丁點剛知道有了孩子時候的喜悅，現在更多的是秦歌乍然之間從他眼底瞥見的傷感和愁緒。
“怎麽了，是寶寶有什麽問題麽？”回到家秦歌終是忍不住開口。
秦初有事半路就下車了，所以此刻偌大的別墅隻有她和商亦臣兩個人。
商亦臣歎一口氣捧著她的下巴送給她一個寬慰的笑容：“沒什麽，寶寶很好，隻是突然要做爸爸了，我有些緊張。”
秦歌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可又覺得商亦臣過於緊張了，哪有人寶寶才兩個多月的時候就緊張成這樣的？
她踮起腳尖在商亦臣下巴上輕柔的吻了下有些好笑的調侃：“如果你都緊張的話我簡直都要手足無措了。”
商亦臣心疼於她臉上那一層病態的蒼白，醫生說其實嗜睡容易疲憊這些都是腎衰竭的表現，隻不過秦歌現在懷著孕，孕婦也會嗜睡，所以會忽略這一點算是正常，他輕輕將她摟進懷裏突然問出一個讓秦歌哭笑不得的問題來：
“囡囡，如果我和孩子一起掉進河裏你要救誰？”
他明白孩子對秦歌的重要性，尤其這之前他們還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她幾乎快要將這個孩子當成是那個孩子已經回來了。
而他愛她，也答應過她任何借口也不能成為他不要這個孩子的理由，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選擇，應該說怎麽選擇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層再也淡不掉的疤痕。
“噗——”秦歌一個沒控製的住笑出聲來，她看一眼眼前一臉糾結的男人，伸手撫平他眉間褶皺：“商先生，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和還沒出生的兒子爭風吃醋咩？”
可商亦臣似乎並沒有要和她開玩笑的心情，他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堅定起來：“囡囡，回答我。”
他想知道她的答案，這樣他以麵對了這樣選擇的時候才可以義無反顧，而他其實是知道她會選擇什麽的……
“恩……”秦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狀似苦思冥想似的想了好一會這才故意裝作艱難的開口：“我選擇救你。”
商亦臣唇角的笑容愈發苦澀起來，他就知道……
秦歌歎一口氣，更是一層玩笑的口吻：“如果孩子沒了怎麽找也得找一個人和我一起痛啊。”
他們是孩子的父母，也是彼此最好的舔舐傷口的對象。
商亦臣有些微微的愣神他沉默著長久盯著秦歌沒有說話，對了孩子沒了他可以和她一起痛，可是他沒了，她始終是會孤單的吧，他明白她有多愛他，從來就不懷疑……
“噗——”秦歌終於忍不住了似的再一次笑出聲，她並不喜歡這樣有些沉悶的氛圍，更不喜歡討論這樣沒有意義的問題：“商先生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其實根本沒有意義麽？我遊泳還不如你，所以如果你和孩子一起掉進水裏的話隻有你救他的可能，根本沒我什麽事不是麽？”
可商亦臣似乎還沒有從那個神經質的假設中回過神來，他將秦歌抱緊懷裏，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頂，音色低沉帶著一層不確定的迷茫：“囡囡，你要記住你今天的選擇，所以如果往後我也遇到了這樣的兩難選擇，我的答案一定是和你一樣的，我選擇保你讓你和我一起痛。”
而此時的她並不知道其實他心裏有多彷徨，他害怕，害怕自己終有一天連秦歌也保不住。
他一隻手覆在秦歌的小腹上，心頭一陣鈍痛，寶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