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

【果然是她!】

他一隻手覆在秦歌的小腹上,心頭一陣鈍痛,寶貝,對不起。

而秦歌並不知道這個男人今天哪來的這麽多多愁善感,比她這個孕婦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產前憂鬱症?秦歌心裏樂了,這樣的商亦臣百年難得一見有沒有?

而她伸手覆上他的大掌,這是這一年裏他們一家三口最近的距離,而他們彼此不自知。

秦歌隻感覺心頭一陣柔軟,隻可惜此刻她並不懂這個一向強勢的男人心底的彷徨和掙紮,如果她再堅持一些或者能夠抬頭看一眼他臉上的悲傷,或者很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或者他就會告訴她所有的事情。

他也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對她的事情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堅強。

而他們也不再需要蹉跎了往後的那麽多年。

很多年之後秦歌每每想到這個時候心頭都會是一層散不開的疼痛,後來她才明白,原來當這個男人決定愛她的時候就已經自覺的將所有疼痛攬在了自己心上,他受了一層又一層的煎熬,而她對他卻隻剩了恨。

眼前她想到剛剛他的問題,突然又變得糾結,她微微有些幽怨的抬頭看他一眼,他臉上表情已經恢複如常:“商亦臣,說起來你就沒怎麽善待過我怎麽還選擇讓我和你一起痛?”

他們大概是這個世上最不靠譜的父母了,孩子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卻在這假設孩子沒有了的狀況,並且還討論的正歡……

商亦臣因為她的這個問題微微的有些出神,他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著什麽,良久這才開口:“恩……如果我再負你的話,囡囡到時候我會將你交給真的能夠讓你幸福的人,然後自己一個人呆一邊痛好不好?”

“當然不好。”秦歌幾乎想也不想的回答,她突然也開始糾結這個不找邊際的問題了,也和他一樣很認真的思考了下這才回答:“怎麽著我也得看著你痛然後偶爾幸災樂禍幾句才行啊!”

不然他一個人痛她又看不到那多不好玩!

其實她的意思很明顯了吧,她還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而此刻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是堅定地覺得她大概不會再恨他了,因為她相信他也不會再負她……

可很多時候人往往都有一語成讖的特異功能,就好像此刻他們大概誰也沒有想過後來她的那一句話真的成了既定的事實,而他們再沒有力氣去改變什麽,愛太深,痛太沉。

好在商亦臣的這一陣反常並沒有持續多久,至少秦歌看來是這樣的沒錯,他給她做好午餐陪她一起吃完,飯後陪她一起出去散步,好不容易出了太陽,冰雪融化了一些,一路上心底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幸福。

午後她在他臂彎中沉沉睡去,他將她在被子裏安置好,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這才起身離開。

事實上很多工作年前他就已經提前完成,原本定下的旅遊計劃也因為秦歌懷孕的事情被打亂,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商亦臣是空閑的,閑到他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眸底沉痛的發呆發了很久。

他在等醫院的答複,然而三個小時之後他確實先秦歌一步拿到那些資料,電話響起,來自於那位專家。

“商先生,檢驗結果出來了,您太太的泡騰片確實被動了手腳,也就是說她血液裏頭那些加快腎髒衰竭的物質確實來自那些泡騰片,還有秦小姐的狀況並不樂觀。”

商亦臣握著手機的手掌瞬間僵硬開來然後延伸到整個手臂,頓了頓他還是深吸一口氣開口:“不樂觀到什麽程度?”

“換腎手術是肯定需要的,至於孩子,如果您想保是可以盡量試一試的,現在孩子將近三個月,秦小姐如果能夠保持身心愉悅拖延到四個月後手術不是不可以,但現在的問題是秦小姐的血緣特殊,能夠匹配的腎源我們院方暫時沒有找到,請問商先生秦小姐她還有什麽兄弟姐妹麽?”

商亦臣眉頭微皺,良久才又開口:“恩,她還有個姐姐。”

“好,商先生請盡快帶著秦小姐的姐姐來醫院做個檢查。”

掛掉電話商亦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視線有些空洞的落在某一個點上,算起來隻有傅芷馨和秦歌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同父同父,和秦初不過是同母異父,秦初不可以,這一點早在上一次手術的時候他就已經讓人做過檢查,而傅芷馨確實是可以的,所以一直以來她才能相安無事的存活到現在而沒有為他們上一個失去的孩子付出任何應付的代價。

泡騰片,商亦臣眸底顏色一陣陰沉,他幾乎已經能夠毫無懸念的猜出動手腳的人是誰……

電話再一次響起,這一次是連晉。

“boss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半山別墅的一位保姆確實從夫人入住別墅的時候就已經和傅小姐有了牽扯,並且上個月一來她賬戶裏頭前前後後多了五十多萬不同賬戶打進來的錢,那五十多萬和傅小姐完全脫不了關係。”

果然是她!

商亦臣的眸底掠過一層狠戾,而他似乎確實對傅芷馨太過放縱了。

這一出戲,她自導自演的真好,害了秦歌,然後再救秦歌,就是被他查到也無所謂是麽,反正暫時她是唯一能夠給秦歌一顆腎讓她活下去的人!

“派人盯住她,從現在開始她的一舉一動都必須掌握!”商亦臣淡淡命令,然後疲憊的掛掉電話。

事實上他有必要去找傅芷馨一趟,即使他明白傅芷馨願意給一顆腎肯定會有條件,他甚至猜得到他將會再一次負了秦歌……

可這一次他沒有辦法,他想要她好好地活下去!

是他害了秦歌他明白,而他也終於開始懷疑自己將秦歌留在身邊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