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誤入綁架殺人現場

兩人蹲在原地,東方示意苗苗盯住左側,自己則觀察右邊,然後撿起腳下一塊石頭,突然扔向了河裏。

“撲通”,緩緩流淌的河水本無聲息,石頭入水的聲音在周圍的寂靜中格外突兀,黑暗中也可看見白白的水花。

東方的意圖很明顯,隻要岸邊沒什麽威脅,就可以脫身。

他們的兩側的確沒有任何反應,但橋洞下那兩個人頭晃得更厲害了,拚命想引起他們的注意。

兩人貓腰躬身迅速原路返回到橋上,苗苗心怦怦直跳,恐懼感再次襲來,東方則警覺地觀察著四周,那冷靜的表情讓苗苗心裏重新恢複了安全感。

“親愛的,咱報警吧。”苗苗輕聲說。

東方沒理會,繼續緩慢地轉著頭東張西望地觀察著四周,然後拽著她像散步一樣往家的方向走。

“瓜瓜,那倆人要是真有危險,咱就是他們的希望,報警吧。”苗苗再次建議。

東方仍不作聲,又走出了幾十米,才停下,“苗,我在思考和判斷,萬一那兩人利用了我們的善良,設了一個圈套,咱倆湊上去肯定會被搶劫,如果那兩人有危險,咱們貿然出手相救,周圍情況不明,咱倆有可能攪了歹徒的局,處境會更危險。”

“所以應該馬上報警,不管什麽情況,交給警察吧。”

“不,還要考慮第三種可能和選擇,假如報警,麵臨的麻煩和浪費的時間會很可怕,僅僅接受詢問就很費工夫,我在香港經曆過,還差點被當成了同案犯,煩不勝煩,這裏偏僻,萬一警察到來之前發生了不測事件,如果無法證明清白,被牽扯進去麻煩就大了,而且要是沒能及時相救導致不測發生,良心上也過不去。”

苗苗明白了,東方是想把她帶到橋上安全的地方後,自己下去冒險,不無擔心地說:“瓜瓜,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手無寸鐵,沒有冒險的資本啊,放棄吧。”

東方微微一笑,“我手裏要是有家夥才麻煩呢,不怕,這麽刺激的事情既然趕上了,放棄了太可惜。”

苗苗打心眼裏佩服,短短幾分鍾,他居然能想的那麽全麵,並激起了挑戰,這種典型的雄性挑戰心理,最討女人喜歡。

“那好,聽你的,咱該怎麽辦?”

“這樣,你繼續往前慢慢走,我從另一側下去看看,如果五分鍾內沒上來,你就馬上報警,OK?”

苗苗一擺手一瞪眼,“不OK!你自己下去不行,我也去!”

東方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行!絕對不行!女人在危境中是被保護的對象,剛帶你走出來,怎麽能再把你帶回去?聽話,好孩子,就這麽辦,注意看著表,五分鍾。”

說完,他出人意料地突然蹲下,順勢往路邊一滾,向橋下匍匐而去,就像在戰場上一樣。

苗苗知道他這是為了更隱蔽地回到橋下,猜想他在老山前線打仗時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苗苗慢慢向前走著,幾步一回頭,心緊緊地揪著,但此刻隻好照著東方的話去做,慢慢往前走,握著手機看著手表隨時準備報警。

過了一分鍾,她不由得在心裏叫,天哪!這一分鍾怎麽這麽漫長!東方該到橋下了吧?會不會鑽入了歹徒的圈套?或者正在解救受害者?抑或也被困住了?不行!我怎麽能讓他一個人去呢,萬一他出點意外,我今生怎麽活!抱憾終生定將生不如死,想著想著,她突然什麽也不怕了,轉身向橋下跑去,她要跟著東方!與他同生死,共患難!

苗苗無所畏懼地來到橋下,看到眼前的一切,放心了。

情況很樂觀,東方平安無事,正在研究那兩個人旁邊放著的輪胎。

那倆倒黴蛋的確被綁架了,反綁著雙手坐在地上,腿腳也被綁著,嘴上粘著膠布,身上拴著幾條細細的繩子,繃得緊緊的,另一端連著麵前的一個大輪胎。

苗苗問:“瓜瓜,怎麽不把他們嘴上的膠帶拿掉?”

東方無奈地回答:“因為我可能根本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也怕他們出動靜反而帶來麻煩,所以先不忙讓他們開口。”

隨後他開始動手解那幾根細細的繩索,苗苗上前想幫忙,東方連忙阻止,“別亂動,這輪胎下麵壓著一隻槍,繩子連著扳機,他們倆隻要身體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子彈定會從槍膛射出擊中他們,采用這個方法說明歹徒不在附近。”

苗苗擔心地問:“萬一他們在附近盯著呢?”

東方胸有成竹,“不太可能,歹徒沒有千軍萬馬,人手捉襟見肘,不會有閑人在附近盯著,否則沒必要這樣。”

繩子從槍上解開了,苗苗看到那兩個人衝她使勁努下巴,示意幫他們拿掉嘴上粘的膠布,問:“瓜瓜,現在能讓他們開口了麽?”

東方長舒一口氣,點點頭,“行,拿掉吧,扳機上的繩子解開就安全了,這輪胎真沉,我搬不動,隻好解繩子,剛才要是弄不好就會拉動扳機。”

拿掉那兩人嘴上的膠布後,他們哇啦哇啦地開始說話,帶著濃重的蘇格蘭口音。

苗苗剛要開始動手解他們手上的繩子,被東方製止了,“先不要給他們鬆綁,告訴我,他們在說什麽?”

蘇格蘭口音常把清輔音讀成濁輔音,r更是能讀成卷舌音,就像俄語的p發音,英語水平三腳貓的人的確很難聽懂,但苗苗聽懂了他們的話,給東方翻譯:“他們要求快點解開手上的繩子?還問為什麽不給他們鬆綁?”

東方謹慎地說:“咱還不知道這兩位爺是幹嗎的呢,先綁著吧,你問他們,可否報警?”

苗苗一問,那兩人連聲說:“OK!OK!Hurrytoalarm(快報警)!”

東方讓苗苗撥通報警電話,然後把電話拿到那倆其中一人的嘴邊,那人立即對警察詳細地說出了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

報完警,苗苗不知所措了,“瓜瓜,警察很快就會到了,咱怎麽辦?”

東方向橋上一努下巴,“你快上去,我先給一人鬆綁,如果一個人想圖謀不軌,我也能對付。”

“不,我要跟你一起走。”

東方無奈,隻好說:“那好吧,真拿你沒辦法,要聽指揮啊。”

說完,他開始給其中一個人解身後手上綁著的繩子,解開後,拉著苗苗的手就走,邊走邊說:“他們腳上的繩子就自己勞動吧,咱們撤。”

離開大橋幾分鍾後,幾輛警車從他們身旁呼嘯而過,他倆不由自主地快步向家走去。

邁進家門,苗苗突然有種要虛脫的感覺,癱倒在沙發上。

東方撫摸著她的頭發,使勁把她摟緊,“親愛的你受驚了,不要緊,現在咱們來想點兒高興的事情,今天可是見義勇為,救人於危難之中,咱積德啦。”

苗苗看著他的臉,感覺好了許多,“瓜瓜,你為什麽不讓問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以你的好奇心,不應該這樣。”

“也想問,可是不能問,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在是非之地停留的時間越短越安全,咱是來學習的,少惹麻煩最好。”

東方這話說的,好像剛才不肯放棄如此驚險刺激機會的不是他,苗苗嗔怪道:“你惹的麻煩還少?剛才是誰想挑戰這個局麵?那時怎麽沒想到惹麻煩?怎麽不想你要是在橋下除了意外,我怎麽辦?”

東方滿不在乎,“言重啦言重啦,我心裏有數,不是說了五分鍾後就報警。”

苗苗真生氣了,“你有數,可我沒數,要真出了意外,報警有什麽用?能補救什麽?我今生怎麽辦?”

東方知道她說的很客觀,也很現實,隻好陪著笑臉安慰著,“嗨,放心,在老山前線曆險多次說明我命大,輕易死不了,嗬嗬。”

苗苗立即用手捂住他的嘴,“呸!烏鴉嘴,快漱漱口,不許說那個字!”

東方拿開她的手,“好好,不說,時候不早了,洗洗睡吧,愛你。”

苗苗又想起剛才橋下的一幕,越想越後怕,擔心眼前安然無恙的東方是幻覺,一下子使勁摟住他的脖子,用一通狂吻來感覺他的真實存在,邊吻邊聲音急促地說:“瓜瓜,我的好瓜瓜,我愛你,forever(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