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給別人戴綠帽子才是征服

東方近來還是跟苗苗聯係不多,可燕青在網上露麵的時間卻不少,兩人的交往就這樣看似無意地開始了,從不鹹不淡到有滋有味,深度和廣度在逐漸增加。

苗苗擔心兩人之間的關係發展出意外,就劃定了一條紅線:僅限於網上聊天排遣孤獨。

可她不知道,交往隻要開始,結果往往是突破紅線,比如很多男士追求女性的絕技就是先獲得溝通資格,對方暫時心生排斥不要緊,隻要能答應先做普通朋友就OK,一旦兩人開聊,普通朋友變成密友,同性密友交心,異性密友曖昧,心中的新人和舊人移位或者換位,隻是個時間問題。

事實正是如此,因為燕青,苗苗這幾天對東方的思念不那麽強烈了,好像燕青在替東方“值班”陪她解悶兒。

晚上臨睡前,苗苗毫無睡意,漫無目的地打開電腦上網。

可上網幹什麽呢?這個時刻國內恰逢清晨,最近忙得不亦樂乎的東方是不可能出現在網上的,她盯著正在啟動的電腦屏幕,像機器人一樣,被潛意識支配著。

燕青在線,沒等對方打招呼,苗苗主動發去了信息:“小夥子真勤奮,這麽早就在網上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燕青也迅速回複:“我在查資料呢,你該晚安了吧?姑娘?”

兩人你來我往的聊了起來。

“是啊,臨睡前來網上巡視一下,看看你有沒有在這裏違法亂紀,嘿嘿。”

“怎麽樣才算違法亂紀?怎樣才算遵紀守法呢?”

“在網上不與女孩子亂勾搭,就算遵紀守法,隨便搭話,就是違法亂紀。”

“那我跟你說話算不算違法呢?”

“跟我說話當然不算,我是執法者。”

“嘿,我想知道還有誰是執法者?總不至於就你一個人吧?”

“燕青同誌,你說對了,執法者就我一人,你隻能跟我講話。”苗苗下意識地說。

燕青問:“你那個他是不是也要遵這個紀守這個法呀?”

“那當然,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嗬嗬。”

“必須守法的還有誰?”

“沒了,就你們倆,雖然就你們倆,我要想嚴格執法也不易啊。”

苗苗仍然是在下意識地說,可燕青高興極了,發來一個燦爛的笑臉:“很榮幸,也很高興,終於可以跟你那位平起平坐了,也許我很快有資格跟這個情敵過招了吧?”

苗苗猛然意識到不對勁兒,哎呀,情理上說不過去了,一個在網上才聊了幾天的人,怎麽能跟東方相提並論?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把他和東方歸為一類?感覺有點兒迷失方向了,就問燕青:“你說,我是不是在潛意識裏懷疑對東方的愛?”

燕青猜不出她的用意,問:“為什麽要這麽說?”

她說出了心裏話:“才跟你聊了幾次,就感覺對你越來越親近,對他不再是那種唯一的感覺,要是真愛的話,會這樣輕易動搖麽?”

燕青明白了,故意似是而非地反過來勸她:“啊,這個,即便是真愛,大多數女人也會有紅杏出牆的幻想,隻不過當真有出牆的機會時,她們又膽怯了,我覺得你現在的感覺很正常,對他未必不是真愛。”

這個態度讓苗苗意外,“燕青,你怪啊,如果想追我,此刻應該支持我的想法才對,怎麽會這個態度?不過過話又說回來,你的話挺真誠,讓我更動心了。”

燕青這樣講,說明他的手腕很高明,大多數情況下,一句言不由衷的公道話比誹謗對手更具殺傷力。

他正為自己的聰明得意,苗苗卻對他的身份起了疑心,懷疑是不是東方在試探她。

她急忙撥通東方的電話,心情緊張地想要驗證一下。

電話通了,電話裏背景聲音很嘈雜,還有“嗡嗡”聲,東方說正在飯店吃早餐,並解釋“嗡嗡”聲是飯店廚房的鼓風機,他的座位離廚房操作間很近。

從背景聲音到他的回答,苗苗都沒發現什麽破綻,看來燕青不是“換馬甲”的東方。

她回過頭來繼續跟燕青說:“我感覺你不是真喜歡我,都說愛是自私的,你應該極力貶低我與東方之間的感情,才符合邏輯。”

燕青覺得自己的欲擒故縱有效果了,就繼續抬高著自己的形象:“不,靠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太沒水平,在對待感情的問題上需要客觀冷靜,要搞清楚感情發展的規律,遵循利用。”

還發展規律?苗苗很想聽聽他的高論,“好,那你就用發展規律解釋一下我和東方之間的感情。”

燕青變的更謙虛了,發來的字符像是在循循說教:“我說不好,但可以肯定一對男女能相處一年以上,說明他們當初絕對有了愛,有了真愛,但愛像鮮花,像焰火,無法持久,總有凋謝和熄滅的時候,不能因為花凋謝了,火熄滅了,就否認當初嬌豔的盛開和熱烈的燃燒,對麽?”

苗苗感覺他說得有點兒道理,“那憑你的感覺,我和東方之間愛的花朵凋謝了?焰火熄滅了?”

對方反問:“你回答,在與我或者其他男**往時,你對東方是否有所顧忌?”

這句話切中要害,“是的,總怕被他知道不高興,怕因為別人而影響我們倆的感情。”苗苗說。

燕青果然不是等閑之輩,竟然能不露聲色地引導苗苗的思緒,他接著說:“這就對了,當你感覺自己的言行自由度為愛所累時,想一想,愛還是愛麽?當愛成為一種負擔,那就不是愛了,是包袱,沉重的包袱,當愛變成了包袱,愛的花朵就凋謝了,焰火也熄滅了。”

“照你這麽說,我和東方之間的愛即將走到頭了?”

苗苗終於說出了燕青最期待的話,他立即說:“對,你們的終點站即將到達。”

終點站?苗苗頭腦突然清醒了,立即回看剛才的聊天記錄。

見苗苗很長時間都沒回複,燕青感到不妙,擔心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立即發來一串問號。

又過了幾分鍾,苗苗總算識破了對方的意圖,發去一個做鬼臉兒表情:“你這麽說符合邏輯,是句真心話,可你露餡啦,剛才看似客觀的言論恰好證明了你的虛偽,但對我是個啟發,你故意忽略的另一麵,卻是我不會忽略的。”

燕青又發來一大串問號,然後問:“小姐,我故意忽略了哪一麵?”

苗苗得意地告訴他:“你剛才隻問我與其他男士交往時是否顧忌東方,卻沒問東方與其她女士交往時,是否顧忌我,哈哈,我們彼此顧忌是一方麵,但另一方麵也說明我們彼此嫉妒對方與異**往,嫉妒就產生於愛,有愛才有嫉妒,對不對?由此得出結論,我和東方還是真愛,你可以出局了。”

燕青不得不佩服,但還不死心,“果然是個才女,說得對,當你們彼此之間沒有了嫉妒,隻剩下負擔,愛才算真的凋謝熄滅,可就算你們現在仍然愛著,也沒必要讓我出局啊,引進競爭機製還是必要的嘛,難道這幾天我在你心中一點位置也沒有?”

苗苗發去一個害羞的表情:“實話實說,你的確開始在我心中有意思了,而這恰恰給我敲響了警鍾,再與你繼續對不起東方,咱今天到此為止吧,為了他,我必須約束自己,既然愛了,就沒必要引入競爭機製,認真嗬護好已經擁有的愛才是最重要的。”

燕青歎息:“唉,我真是枉費心機,自以為精通心理學,還想欲擒故縱呢,結果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倒把你點撥的更加明白了。”

苗苗由衷地笑了:“燕青,你泡妞很有一套,而且你這套辦法挺有效,對付一般的小姑娘肯定沒問題,隻是對我作用不大,與其在這兒白費功夫,還不如趕快調轉槍口尋找新的獵物吧。”

燕青知道沒戲了,隻好無奈地說:“那好吧,我去尋找新獵物,可一般的小姑娘提不起我的興趣,男人要有征服**,要敢於獵獲才華橫溢、已經有男朋友的女子,從別人手裏搶來的女人才是最好的,才有成就感。”

苗苗這才發現,燕青原來是個“綠帽子批發商”,於是忠告他:“那你可要小心了,在那些女人的男朋友麵前,你是欠扁的目標。”

燕青覺得這無所謂,並以此為榮:“我還真為此被扁過呢,雖然被扁,但那也是被扁的勝利者,心裏感覺那個爽啊,對方動手是無能的表現,有本事就拴住自己女人的心,心拴不住,**看不住,還離不開背叛自己的女人,這樣的男人受辱也是活該。”

苗苗覺得他每一句話都像刀子刺痛著她的心,越發對東方心存愧疚,忍不住罵道:“你這個被扁的勝利者心態像個潑皮,不是個好東西。”

燕青幹脆不對苗苗抱任何希望了,也反唇相譏:“我是情場的勝利者,情場不是角力的,要憑勾心的真功夫,你認為能被我勾到手的是好東西?別說到手,隻要動心的,也不是好東西,爛貨而已!”

苗苗不再說什麽,直接把他“請”進了黑名單。

與燕青結束了。苗苗開始不斷的自責,為什麽東方不在身邊,自己就想出牆呢?她恨自己。

不過她也佩服自己,這次東方不在身邊,在沒有外力的幹預下,能自己撥亂反正也屬不易。

她趴在**看著東方的照片,頭腦徹底清醒了,回想著剛才與燕青的對話,真是世事難料,本來上網時潛意識裏也許想與他有一個開始的起點,結果形勢突變,兩人竟直接走到了終點,似有玄機啊,可這玄機是什麽呢?這世界中的男男女女,誰能參透這玄機無限的人生?

一夜過後,苗苗接到了爸爸打來的電話。

這次他提到東方時,態度好了許多,沒有了前幾次凶神惡煞的口氣,並開始關心起東方現在經濟窘迫的問題。

“孩子,你知道東方現在財務緊張的原因嗎?”他問。

苗苗警覺起來,爸爸為什麽問這個?是想幫助東方還是想找到他的弱點?

“老爸,你怎麽突然關心這個了?難道是想幫他一把?”她心存疑慮地反問。

爸爸的態度令她意外:“對啊,假如拆不散你們,他就是我女婿,總不能眼看他窮困潦倒的把我的女兒帶進火坑吧,再說,我覺得這個人在生活中應該是個可交的朋友,就算你們倆將來成不了親,能幫也盡量幫一把,怎麽?你懷疑我的動機?”

他這一問,苗苗更懷疑了,爸爸本是個那種仗義行事不計較別人看法的人,更不可能在意女兒的感受,既然問這個,就可以斷定他動機不純。

再說,東方也未必願意接受幫助,他助不如自助,隻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這始終是東方的座右銘,而且他從不接受同情,對自信的人來說,同情的一半是憐憫,另一半是侮辱。

不管爸爸想達到什麽目的,苗苗不願意多想了,她平靜地說:“爸爸,你願意幫就幫吧,何必在乎我的看法,東方現在公司的經營狀況須做大的調整,企業結構要做個手術,我不知道你能幫上什麽忙,他現在不是單純缺錢的問題。”

“那我具體了解一下吧,今天才知道,我的一個朋友也跟他很熟。” 爸爸說。

苗苗一驚,“是誰?我認識麽?”

“是你關叔叔,關山越。”

呀!關叔叔居然認識東方!苗苗眼前浮現出關山越那樸實忠厚的模樣,苗苗自小就知道關山越與爸爸合作創業,算是共同完成資本原始積累的同甘苦兄弟。

她擔心爸爸從關山越那裏使出什麽對東方不利的手段,就打聽:“爸爸,關叔叔跟東方熟悉到什麽程度?”

“相當熟悉,老關很尊敬他,把他當高級顧問了,遇到重大的事情都會向其討教。”

苗苗放心了,這麽尊重東方的人,肯定不會在爸爸麵前詆毀東方,說不定還能讓爸爸了解東方是個多麽出色的人。

她有些忘乎所以地問:“老爸,關叔叔知道我和東方的事情麽?”

爸爸反問:“東方現在有家室,又比你大很多,你與他相愛是個很光彩的事情麽?”

苗苗語塞了,見她沒吱聲,爸爸又說:“你是否考慮過現在是以什麽身份跟他交往?”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連聲再見道別的話也沒說。

怎麽回事?苗苗愣了,剛才態度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驟變了?

她越想心越忐忑,爸爸今天這個電話背後有什麽想法她不知道,但直覺告訴她,可能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