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水珠濺上了半空,與細雨混成了一片。

水珠中,一條細細的漁線抖動著,上麵的真氣湧動,而在這漁線的下麵,是已經被割開了的湖水。

就像是斷流了一樣,整條湖水被切成了兩半。水流停住,連湖上的小船也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這足以叫普通人驚為天工的奇景,船上的船夫和樵人卻依舊顯得很淡然。

“這江翁老漢。”樵人甚至還在用手搓著自己的腳掌,看著滿天的水花說道。

“真是一如既往的亂來。”

“確實。”船夫將手裏的竹竿刺進了湖裏,穩穩地將小船駐在水上。

“聲勢浩大,卻不見得有什麽作用。”

船夫簡單地評價了這一招,在他看來,至少對於李駟來說,這一招不會有什麽用。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在漁線纏上來的瞬息之間,李駟已經躍上了半空。

漁線隨後而至,如同鐵鞭掃竹一般,摧枯拉朽地席卷而過,塵土飛揚裏,將這山徑後麵的樹木割倒了一片,卻沒有傷到李駟一點半點。

但看著李駟淩空躲開了自己第一招,釣叟倒是沒有驚慌,微微一笑,手中的魚竿一甩。

還卷在半空中的漁線抖動了一下,緊接著,便又轉變了方向,帶著凜冽的風聲,向著空中的李駟纏繞而去。

理論上來說,人在半空中應該是不能轉變方向的。

可李駟卻一腳踏在了身邊濺起的水珠上,水珠被踩得顫動了幾下,他則是借著力又飛向了一旁。

“刷!”漁線割過了他的麵前,將一片水珠割成了兩半,叫得本就已經四散的水花更加淩亂了一些。

而在水花的後麵,一直輕笑著的李駟,微微睜開了眼睛。

······

“他不會有事吧?”山上,白藥兒看向身邊的老和尚,猶豫著問道。

她看不清湖上的情景,但是她能看得到被分成了兩半的湖水,和倒塌了一片樹林。

對於江湖,她大部分的了解都是那些俠客浪子的故事,卻從來沒見到過江湖如此凶險的一麵。

江湖中人,終歸是過著刀上添血的日子的。

“放心吧,他說隻要一個時辰,我們就靜等他一個時辰便是。”

圓寂和尚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緩緩念起了一段經文。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經聲傳進了雨密處,兀自遠去。

山上和尚的誦經聲空空,山下江湖的風波聲不止。

細雨和水珠混雜著,落在臉上帶著一點冰涼的感覺。

李駟是準備還手了,就算是他的脾氣再好,也沒有一直挨打下去的打算。

至於怎麽還,自然使用手還。

湖邊的釣叟仍然坦然地坐著,拉扯著手中的魚竿,將半空中的漁線舞得密不透風。

可是,也就是在他又一次拉扯魚竿之時。

漁線中李駟的身影卻消失了。

下一刻天水落下,湖水倒流,湖心的溝壑重新被水麵填平。

在亂珠一樣濺動著水花的湖麵上,李駟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裏。

漁線還在抖動,釣叟還在淡笑,一滴透明的水珠從兩人之間落下。

水滴落下了半寸。

這個時候,魚竿還來不及揮動,釣叟臉上的淡笑也還來不及沉下去,李駟卻已經穿過了兩人之間數十米的距離。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將那一滴透明的水滴點破。

白淨的手指帶著細小水流,穿過了水天一色,停在了釣叟的麵前。

兩人的動作同時頓住。

“嘩!”

刹那之後。

半空中所有的水都落了下來,湖麵波瀾不止,漁線勾在了一邊的樹枝上。

釣叟坐在原地,看著麵前停住的那根手指,喉嚨動了一下,額頭上留下了一滴冷汗,從鼻尖滑落。

也不知是雨是水,他後背的衣服也已經濕透了。

他一直都聽說過李駟的輕功很快,但知道剛才的一刻,他才切身地體會到了那是一種怎麽樣的快。

他也是一個成名高手,所以他知道,他看得出來,這天下恐怕不會有任何東西能夠比李駟的輕功更快了。

這其中甚至包括獨孤不複的劍,燕今翎的刀,唐重的暗器······

因為那是一種根本不可能再快的快。

但是這真的可能嗎,這個世上真的能有這麽快的輕功嗎,還是說,他剛才隻是看錯了呢。

釣叟想不了這麽多了,他現在隻能慶幸李駟不用兵器,否則,他這時已經死了。

“看來,你沒能把魚釣上來。”李駟的臉上又重新帶上了笑容,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可以現在就走,或者和你的同行再試一次,不過,下一次我可不一定會手下留情了。”

說著,李駟橫過眼睛,看了湖麵上的小船一眼。

船上,船夫和樵人都像是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你有把握嗎?”樵人對船夫問道。

他坐著,看著岸上的李駟,手緊緊地握著腰間的斧頭。

“沒有。”船夫神色嚴峻地給了一個回答,從船篷下拿出了一柄橫刀。

從剛才的較量中,他看出了兩點。

一點,是李駟的輕功真的很快。

另一點,是李駟真的可以在水上走。

他的輕功到底已經到了什麽境界。

船夫想著,橫起了自己手裏的刀。

但是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江湖上說的那些快、奇、絕,都不過隻是一個形容罷了。

隻有真正的見過,才能明白,他為什麽會被人稱為天下第一。

他的刀真的能夠跟得上他的動作嗎?

船夫沒有答案,或者說他已經有了答案,隻是沒法說出來罷了。

“李前輩!”湖麵上,船夫大喝了一聲,拔出了自己的刀。

刀氣浩**,聲如洪鍾。

“巳水幫衡連成,今日,冒犯了!”

他知道,他已經不得不出手了,為了他的前路,也為了他的刀。

“別亂叫啊。”

李駟無奈地嘀咕了一聲,回過了頭來。

怎麽是個人都喜歡喊他前輩,他真的有這麽老嗎?

被年紀大的人喊前輩,可是有損陰德的事情。

別問這個世上有沒有陰德這回事,問就是有,李駟可是親自去過陰間的。

湖麵上風聲卷動,湖邊的白衣翻卷。

水天之前,橫刀映著湖光,照出了兩邊人的模樣。

(有人問我科目三為什麽要練,咳,這是因為最近的政策改了,要考試,科目三必須練到22個小時以上。不過我昨天已經把科三和科四一起考掉了,駕照已經拿出了,所以不需要再去管這些事了,哼哼,我果然還是蠻聰明的嘛,叉會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