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係統演示

其實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我一件件道來吧。

首先一件,是彭舸打來電話,讓我帶個懂電子商務的員工去他公司,他要給我們講解藥品招標係統的操作和藥品招標流程。我叫上張若其和小馬,開上車就去了彭舸的公司。

彭舸的公司在郊區,但路很好走,我們很快就趕到了。彭舸的公司果然如他吹噓的那樣,規模很大,光院子就一眼望不到頭,更別說林立的庫房,還有鐵路專用線。我們在門衛登過記,開車去他的辦公樓,並在三樓一間大辦公室裏找到了他。

見到我們,彭舸笑了笑,讓我們在沙發上坐下,他說:“袁經理,你們先坐,我這有點事,兩分鍾就辦完!”他辦公桌對麵坐著一個大概他的員工,蹺著腿,而他在看一份文件。他看完了,朝坐他對麵的員工沉下臉來,“始東,我能不能把這份報告摔你臉上?你這個月的到期應收款是480萬,你怎麽就收回來這麽點兒呀?”

叫始東的那人看了我們一眼,鬼鬼祟祟地湊近彭舸,小聲地說了點什麽,彭舸有點疑惑,問道:“能簽合同嗎?”

始東點點頭,彭舸的臉色緩和下來,說:“行吧。”

始東走了,彭舸站起身,繞過辦公桌,向門口走去,一邊朝我們招招手,袁經理,跟我來,咱們去會議室談。”

他在走廊裏喊了一嗓子:“李子渠,出來一下!”從個門裏就慌慌張張地跑出個男孩,彭舸頭也不回地說:“你過來幫講解一下藥品招標係統!”

我們就來到彭舸的會議室,進了門我就發懵了,這哪裏是會議室,分明是個酒吧!靠一麵牆有個吧台,吧台後麵有酒櫃,吧台上有咖啡機,吧台前麵擺了三張吧椅。再往前是兩張小圓桌,和幾把木椅,靠那邊牆是一圈沙發。“酒吧”裝修典雅。

彭舸一進會議室,就敲一個小門,喊道:“蘭兒,出來,來客人了!”他讓我們在小圓桌前坐下,到冷藏櫃那裏取了幾瓶水,一一遞給我們。

我問:“彭總,這就是你的會議室?”

他說:“是呀,會議的室。”

“在這裏開會要收費吧?”

他笑了,簡直是嬉皮笑臉,“當然,哪有免費的咖啡呀?你看來很驚奇,物流中心普通會議室也有,不過今天拿你當高貴客人了。”

小門裏走出個有點胖的女孩子,站到吧台後麵,問:“彭總,有什麽指示?”

彭舸說:“蘭兒,這是袁經理,這兩位是她的員工,你給他們燒點香草咖啡,再兌點馬提尼,讓他們嚐嚐你的手藝。袁經理,這是我們蘭兒,調酒師、茶藝大師,還是裝飾設計師,這酒吧的裝修就是她設計的。”

我向蘭兒問了聲好,對這一切滿是驚奇!

正在蘭兒嘰嘰咕咕磨咖啡的時候,李子渠進來了,彭舸吩咐道:“你把電腦打開,先給演示平台,這位是招標代理機構的袁經理,你平台的使用者。袁經理,李子渠是中科商務數據公司的項目經理,咱們要用的藥品招標係統就是他們開發的,今天咱們一起看看,有什麽問題讓他們改去,改好了再談租或買,費用咱們一家一半——我將來也要用一部分這個係統,這個公平吧?”他看著我。

我說:“我還什麽都不清楚呢,談費用還早吧?先看吧,行不?”

“好,那就先看。”彭舸並不在意。

蘭兒把咖啡端上來了,咖啡冒著誘人的香氣,說心裏話,香草咖啡以前我喝過,但那都是袋裝的,那裏比得上現磨的上等咖啡豆?而且,加了點馬提尼,味道是金黃的,簡直妙不可言!

李子渠把招標平台打開了,用投影儀打在了對麵牆上。他把窗簾也拉上了,點起了幾盞弱燈。他問:“彭總,我可以開始嗎?”

彭舸飲了口咖啡,“那你還等什麽呢?開始吧。蘭兒,不錯!”他向蘭兒做了個OK的手勢。

屏幕上出現了招標平台的首頁,李子渠介紹說:“這個藥品招標操作係統是我們中科商務數據自主開發的藥品招標專用係統……”

彭舸馬上打斷:“得得,關於你公司,你用不著介紹了,直接講係統!”

李子渠就講了起來,我對電子係統完全是外行,基本聽不懂,張若其是電子商務專業,聽得很專心,一直在本子上記著。我們對藥品招標程序毫不熟悉,請荊楚地來給講一回,然後根據衛生部藥品招標範本做了個招標流程,但是關於流程的電子係統從未涉足,現在聽李子渠講解,並看著界麵,大開眼界。彭舸告誡說:“你們不要等都看完了再提意見,你們有什麽想法一定隨時提。”張若其開始有些膽怯,後來才膽子大了些,問了些問題,他主要是從藥品招標程序的角度問問電子係統的滿足性。小馬也問了幾句,這樣氣氛開始活躍起來。

藥品招標是全國最早采用電子平台招標的領域,當時被稱為“陽光工程”,實行了很多年。所有的數據都是公開的,是可以查看的,這確實很動人。我是後來才明白,數據是可以修改的,在後台修改。係統的設計也有很多的機巧,電子係統是死的,人卻是活的,道德缺失,什麽樣的先進技術都無法杜絕“陽光下的陰影”。

我們是中午過後去彭舸那裏的,係統演示和討論持續了一個下午,到結束時,正好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彭舸便留我們吃飯,我也沒客氣。晚飯就在他們公司的食堂,食堂給他們的員工提供早餐和午餐,但晚飯就純是招待了。他們有兩個小餐廳,裝飾很一般,但飯菜做得不錯。那天晚上上了一道大馬哈魚的魚唇,據說非常珍貴,但我吃起來和也就跟豬肘子差不多。彭舸問我味道怎麽樣,我就直說了,彭舸的臉登時有了點慍色,我才不管呢!那天晚上在座的還有一位叫薩烏通的外國人,彭舸介紹說他是物流中心的副總、技術顧問,外國老板的代表。我很好奇,問彭舸他的公司是什麽性質,彭舸含糊地說,省政府和外國人合資,他是省政府方麵的代表。那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大家都很興奮,彭舸便建議大家去跳舞唱歌,我問:“彭哥,你有孩子沒?”

彭舸說有,剛上高中,還沒開始起跑呢。我問:“你老婆管他學習?”

他看著我,說:“你怎麽那麽農民?什麽老婆老婆的!”

我說:“我就農民!我確實是農民的女兒,我爸現在還在家耪大地!我就問你,你老婆管他學習嗎?”

彭舸便訕訕地說:“我們誰也管不了了,現在高中的課比我們那時大一的課還難。”

我說我孩子才小學,明年中考,我得回家輔導孩子,哪比得了你這麽瀟灑呀?

彭舸很不高興,說:“那就散!”

我們就回了家。車是張若其開的,一路上他都很沉默,進了城以後,他才說:“領導,彭總這人是個牛人。”

我迷迷糊糊地問:“怎麽是牛人?”

張若其想了一下,說:“他無所約束,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這樣的人,底氣太大了;再一個,你發現沒有?他對藥品招標的程序比我們還清楚,他是誌在必得。”

我說:“那好哇,那我們就擎現成的了。”說完,我就倚在後座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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