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劣根性

離華山越近,往來的江湖人士便是越多,最近兩日趙開甚至已經看到了五嶽劍派的弟子。

這人一多,是非就多,自古以來便是植根於我們心中的劣根性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無非都不過是一些如誰先誰後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事,可卻是令得這些人唾沫星子橫飛,拳腳刀劍相向,看的趙開是直搖頭。

這不前麵就有兩派弟子在木橋前爭執了起來。這木橋是通往對岸唯一的路,木橋本身窄小,一次性所能夠容納的人數有限。看其樣子,這兩派的弟子便是為了這誰先過橋這件事情在這爭吵了起來。參與爭吵的都是兩派中的年輕弟子,兩邊各自領隊的都在眼觀鼻、鼻觀心做事不關己狀,放任門下弟子爭吵。

“我說你們嵩山派也太不講理吧,明明是我們昆侖派先到的這裏,憑什麽要讓你們先過啊!”昆侖派中的一個年輕男弟子血氣方剛道。

昆侖派也算是江湖之中的一個大派,僅此於少林、武當、峨眉,與最近兩百年才興起的五嶽劍派不同,也算是一個底蘊悠久的老門派,雖說最近幾十年來漸漸式微,不過好歹也是江湖之中的名宿,威望還是有的。

對麵一名嵩山派弟子絲毫不怯場,抬頭挺胸,趾高氣揚說道:“我們從嵩山一路跋山涉水趕來,而你們昆侖派離華山如此之近,理應讓我們先過去,好做休息。”

我去,這都是什麽歪理,你累了就得先讓你過去休息,那是不是我性饑渴了你就得把你老婆供出來啊,典型的中二腦殘病,隻是趙開沒想到這病在古時候便是已經如此流行。

兩邊在那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休,發展到最後已經不是誰先過橋的問題了,而是成為門派尊嚴的問題了。因為此時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江湖人士聚集在了這木橋前,由於被昆侖和嵩山兩派的人給堵住了,因此誰也過不去。

“狗咬狗一嘴毛,有什麽好掙,這些自詡的正派人士果然都隻是些偽君子罷了。”任盈盈實在是讓他們弄毛了,出言譏諷道。

聲音並不大,不過在場都是江湖之中的好手,耳力自然是非凡,聽到任盈盈這句話之後,所有人臉色都是為之一變。

那昆侖和嵩山兩派的弟子也是停止了爭吵,他們這時候正需要一個台階下,而此時出口開地圖炮的任盈盈剛好成為了他們的發泄對象。

其中嵩山派的一名弟子站出身來,大聲厲喝道:“哪來的妖女,竟然剛在這裏大放厥詞,說我們天下間正派人士都是偽君子!”

一語未畢,突然間刷的一聲響,這名嵩山弟子長劍出鞘,喝道:“妖女受死吧!”連人帶劍便是朝著任盈盈殺將過去。

“我可沒這麽說,你聽清楚了,我說的是哪些自詡為正派的正道人士,還有你是正道人士嗎!”任盈盈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對極短的兵刃,似是匕首,又似是蛾眉刺,那兵刃既短且薄,又似透明,一時之間認不出是何種兵器。

任盈盈手持利刃淩冽的向前一刺,隻聽得呼的一聲,這名嵩山弟子便是倒飛出去,一躍數丈,拍得一聲響,直挺挺的摔在地下,仰麵向天,手足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了。在場的眾人都是大吃一驚,隻見那名嵩山弟子額頭上有一個傷口,鮮血汩汩流出,手中還抓著那柄長劍,卻早已氣絕。

眼見同門師兄弟被害,又有三名嵩山弟子齊聲怒喝,各挺兵刃,縱身撲向任盈盈。任盈盈手持兵刃,又是連續得快速連刺三下,燕子三點水,這三名嵩山弟子額頭便是如同剛才那人一般豁開了一個小口子,鮮血不斷從中流出,而人也是徹底斷了生機。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位女施主可是來自黑木崖?”隨著這聲佛號,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來,幾名和尚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當中的僧人年紀甚老,滿臉皺紋,剛才口宣佛號的就是此人。

這名和尚走出來之後,四周的江湖人士統統是給他鞠躬行禮,就連剛才還在那爭吵不休的昆侖、嵩山兩派弟子都不例外。

“參見方生大師。”

“參見方生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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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名老僧一直走到任盈盈麵前才終於是停下了腳步來,微一躬身,行禮道:“老衲方生,還未請教女施主姓名。”

這方生和尚說話神情皆是個有道高僧模樣,趙開知曉“方”字輩僧人是當今少林寺的第一代人物,也就是說與少林方丈方證大師是師兄弟,想不到少林對華山的這次婚禮會是如此的重視,竟然連方生都是派了出來。

任盈盈看了方生一眼,並不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大師你問我,我就一定要告訴你嗎?”

“妖女你放肆!”

四周的江湖人士見任盈盈如此無禮,紛紛出言斥責。不過作為當事人的方生大師卻隻是微微一笑:“女施主說笑了,你回不回答自然是你的自由,老衲我無從幹涉。不過這幾名嵩山弟子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何以出此毒手。”

方生大師又道:“老衲昔年和東方教主也曾有一麵之緣。女施主既然出手殺了人,雙方是非,今日須作了斷。”

方生大師眼光毒辣,一眼便是看出了任盈盈使的是日月神教的功夫。場間的其他人可沒有方生大師這種閱曆,因此直到方生大師出口這才知道眼前這個口無遮攔的白衣女子竟是魔教中人。當即眾人是各自抽出手裏的兵器,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正邪不兩立,沒有對錯,不談因果,隻論生死!

相比場間一副劍拔弩張的氣氛,趙開可是輕鬆愜意得很,趙開可沒有去為任盈盈收拾爛攤子的覺悟,誰惹的禍,誰就得自己去承當後果。畢竟沒有一個人非得為另一個人做什麽。

趙開伸手打了個哈切,自顧自地往木橋走去,一身青衫在這如此緊張的氛圍之中,是如此的惹眼,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