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冷雙的嫌疑

正義迷途第五十章冷雙的嫌疑馮遠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一方麵,理性告訴他,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就算是身邊最親密的夥伴,也有可能做出愚蠢的事。但另一方麵,他的感情又一遍又一遍地不斷駁斥這種觀點,兩種想法此時交織在馮遠的心頭,讓他很是煎熬。

可不知怎麽,當陸不鳴直戳戳,當麵問出這個疑問的時候,馮遠的嘴倒是比想法走的還快,他哽咽著從喉頭處輕輕推動嗓子,聲音已經發了出來:

“當然。”馮遠臉色發白,眼見陸不鳴的時候,他臉上已經掛著笑。

“我們一點點來說。”陸不鳴說:“這隻是我的推測和簡單的懷疑,甚至連推理都算不上,你可以理解為瞎猜。”

冷雙是他親手從警探總署帶出來的親密部下,時間並不長,但是論信任和能力,冷雙應該後輩中獨一份兒的。

可現在。馮遠的臉色並不好看,無論陸不鳴說什麽他也聽不進去。他的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唯獨這句話,他聽得渾身激靈。

“冷雙作為凶手的犯罪證據,的確是很充足。”陸不鳴說:“但這是從法理上來講,而不是情理上。你看,整個案件從發生到現在,以當前這具屍體來說,謎團還是多到難以解釋。”

馮遠點頭。

陸不鳴便繼續往下說:“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案子的手法,時間,地點,甚至連作案凶器和直接證據,可以說一個都沒有的情況下,我們竟然已經確定了第一嫌疑人。”

馮遠也意識到不對勁。雖然警方查案,為了平鋪案情會第一時間縮小嫌疑人的範圍,力求盡快破案和減少失誤,但那是通常的案子,作案者也多是**動念,不是預謀。

可是近些天這幾樁案子顯然不是那麽一回事。案情還在撲朔迷離的時候,唯獨凶手卻直白地冒了出來。

“冷雙那邊有什麽供詞?”陸不鳴問。

馮遠摸出褲兜裏的手機,擦亮屏幕,手裏點上一根煙,皺著眉頭瞧了瞧,說:“目前……還沒有,冷雙隻說自己是無罪的,並沒有進展。不過……”

“不過?”陸不鳴追問道。

“沒什麽……”馮遠搖搖頭,說:“隻是從身上找出一份假證件。這個證物……進一步證明,冷雙有意識地偽造了證件,排除自己的嫌疑——恐怕昨晚聯係我們,發現王東的屍體也……”

陸不鳴苦笑出聲,這樣不利的證據又增加了。

“但至少她自己不這麽認為。”陸不鳴說。

馮遠歎了口氣。

“不是你說的嗎?證據擺在眼前,現在還能有什麽辦法呢?”馮遠的兩眼就像是黑洞一樣深不可測,陸不鳴在他的瞳孔裏見不到一絲光亮。

“證據啊。”陸不鳴說:“馮警官,你覺得我們現在在查什麽?”

馮遠被他問得有些發愣,一下子差點沒有反應過來,他皺了皺眉頭,回答:“查的是冷雙涉嫌殺人……”

“不對。”陸不鳴打斷了馮遠。“最開始,整件案子的起因是十年前的一場恩怨,幾天前的仇殺——但是我到現在有一個疑惑。”

馮遠這時候才意識到,因為牽連到冷雙,自己的頭腦也似乎變得不夠冷靜,竟然不知不覺被案情的變化牽著鼻子

走。

“你有什麽疑惑?”馮遠問。

陸不鳴猶豫了一會,從自己的兜裏取出一樣東西,拿給了馮遠看。

“這是我交給孟婉小姐的東西,沒有經你們同意。”陸不鳴拿出來的東西是一張紙,抖楞開來,有些破舊潮濕。

馮遠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紙上隻是寫了潦草幾句話,但是內容卻讓他驚訝。

“這是……”他睜大了眼,陸不鳴已經替他說出來了:

“孟婉小姐隻要照著這份供詞和做法應付庭審,不能說一定從輕判,但至少會留一份情麵。”

馮遠的臉色立刻嚴肅下來,他瞪著眼看向陸不鳴,低聲說:“那你知道,這麽做是違規的麽?我隨時可以把你拘起來,就算不至於判刑,關你十五天是綽綽有餘的。”

陸不鳴笑著沒回答,馮遠覺得古怪。

“陸不鳴,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跟我自首的。你把這個給我看,究竟有什麽目的?”馮遠知道陸不鳴的聰明才智,更理解他狂放不羈的性格。

“這個不重要。”陸不鳴當著馮遠的麵,一條一條,把這張紙撕得粉碎,看的馮遠臉色發綠。

“另一份已經交給了孟婉小姐。但是你知道她怎麽做的嗎?”陸不鳴問。

馮遠搖頭。

“她連第二眼都沒有看,這張紙被她一點不剩,咀嚼著咽進了嗓子眼裏。”陸不鳴說:“離開審訊室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馮警官,孟婉小姐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人,但她也的確布置了那些房間,機關和這個殺人的別館。”

馮遠狐疑地看向陸不鳴,問道:“你現在是在為她求情嗎?”

陸不鳴搖頭。

“我是想說,孟婉小姐的動機很奇怪,更怪的則是她的殺人手法。她說過,沒有殺戮**的人,沒有喪失自我的人,在那間房裏是不可能被迷惑的。”

馮遠沉默了片刻,他不覺得孟婉這樣一個既定凶手的證言值得采信,但陸不鳴的解釋卻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殺戮這種氛圍,這種**就像是多米諾骨牌,隻要推動第一個骨牌,接連後麵的所有骨牌都會一起倒下。”陸不鳴說:

“但是我們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發現這第一個骨牌。”陸不鳴說:“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倒是案子相關的另外一些人,除了我之外,幾乎都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占據任何話語權了。”

“你是說……有人在背後,操縱這整個案子?甚至要殺人滅口。”馮遠問道。

陸不鳴先是點點頭,沒過多久又搖了搖頭。

“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沒有任何根據。”陸不鳴說:“既然沒有根據,也算不上什麽推理。”

“那麽就是說,這兩件案子之間必然有什麽我們還沒有發現的關聯。”

馮遠突然站起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拍了拍桌子,取出手機,聯係屍檢的法醫,要求遞送報告,並且說:“王東,對!王東。”

“王東是死在賀秋葉的公寓裏,我們的矛頭對準了賀秋葉,但賀秋葉卻又死了……”馮遠說:“這,這果然是在消滅所有知情人麽。”

“如果是這樣,那麽合理的判斷

就是知道了秘密的王東被賀秋葉殺害,返回之後的賀秋葉則死在了冷警官的手裏。”陸不鳴說:“除非冷警官手裏有這起案子的秘密,或者她本來就是密謀者,邏輯才說得通。”

“但賀秋葉到底知道了什麽?”馮遠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也許和頭有關。”陸不鳴說:“無頭屍體的頭顱消失了,很難簡單當做是毀屍滅跡,我想應該會有深層次的原因。隻要找到這些蛛絲馬跡,應該會有新的角度。”

馮遠也認同了陸不鳴的觀點。這時候,馮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瞥了眼陸不鳴,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郭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倉皇無措。

他說:“出事了!局長!”

馮遠的臉色刷地變了,原來郭淮的警車在路上拋了錨,他們正要傳呼一輛救援車輛,誰知道竟然碰上了一張熟麵孔。

“誰?”馮遠問。

“我不認識,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我是聽見冷雙說的。”郭淮的聲音有些慌張,他說:“我隻聽到冷雙當時在車上,她喊了一聲‘胡三章’,起初我們都沒聽出這是個人名,後來才發現……”

“發現什麽?”馮遠趕緊追問。

“發現那人竟然是個現行犯,當地派出所的同事緊急聯係了我們,他們說救援的車輛耽擱在路上,就是這姓胡的害的!”

郭淮那頭的聲音響起了嘈雜聲,馮遠的臉色就越來越低沉,聽郭淮的介紹,似乎問題變得越來越棘手。

“你挑重點的說,到底出什麽事了!”馮遠急道。

郭淮帶著半點哭腔,說:“湯,湯隊長……出大事了……”

啪。

馮遠愣在原地,這種感受讓他夢回十年前,內心起的波瀾塵囂直上,手裏的電話落在地上,連動也來不及動,他就徑直奔了出去,腿腳也顧不上。

陸不鳴正要發問,雷厲風行的馮遠已經喊出了嗓子眼。

“又出事了,跟我來一趟。”

馮遠吩咐看守廢棄工廠的警察守在原地,一邊繼續錄口供,一邊搜查新的證據,他跟陸不鳴兩個不顧反對,兩人隻身就趕往現場。

“究竟出什麽事了?”陸不鳴這麽問馮遠的時候,後者還在一個勁地抹汗,臉上難以掩飾的焦躁持續不斷,最終成了一整臉的溝壑和汗渠。

“陸不鳴,現在情況越來越糟糕了,你到底有沒有頭緒?如果沒有的話,咱們可能要遇到大麻煩了。”

馮遠說著,帶著陸不鳴一路上了他的別克,一腳油門幾乎要踩到底,他說:“還有件事,是你的喻瑜姐讓我轉告給你……”

陸不鳴隻瞥了馮遠一眼,就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樣,說:

“是轉告?還是保密。”

馮遠被陸不鳴一句話給噎了回來,郭淮他們一路車過去並沒有開太遠,兩人的速度直逼過去不要是十分鍾就能到。

“你真的能看到我想說什麽?”馮遠焦躁之餘難以掩飾的好奇心爆發而出。

“你隻是想告訴我,關於我的身世,關於林因之這個人,還有關於喻瑜和我的關係的話,就不用多費口舌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查這些事。”陸不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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