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三子齊聚(1/3)

有人在暗中跟著他們。

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戰九歌撇過頭看了一眼燕坤澤,隻見這個男人不慌不忙地說道:“不用理他,他知道我們發現了他的行蹤,卻還執著地跟著,說明他對我們沒什麽惡意,隻是單純地好奇而已。”

燕坤澤唇角一抿,道:“抓住這個小鬼頭了。”

“啊?”戰九歌一臉呆懵的表情。

為了避免引起麻煩,燕坤澤隻帶著戰九歌在不二城中央看了一眼所謂的流沙盤,隨後便返回到了那處無人住的院落。

這個流沙盤啊,是個沙漏一樣的東西。它是一個方形的圓盤,上麵鑲嵌著一個長條筒裝的透明器皿,裏麵裝著的是碎玄石,看著很重的樣子,就在器皿的左右兩邊被加諸了緩慢旋轉的術法,就算是沒人看管,它也會按著原本設定好的軌跡緩緩轉動。大約轉一半是半天,完整地轉一圈才是一天。

戰九歌直覺得神奇:“虧他們能想得出來。這魔界可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多了。”她撇頭看向燕坤澤,隻見這個男人高高地抬起了頭,望著北麵的城發呆,便問他:“你在想什麽?該不會,你以前和那個叫風招的有一腿吧?”

燕坤澤扭過頭來,一隻手掐上了她的臉頰,毫不留情地使了力,一下子就讓戰九歌吃痛地嗷嗷叫了起來。等燕坤澤鬆了手,戰九歌才捂著自己的臉抗議地吼道:“你幹嘛!”

“讓你長個教訓,看你以後還敢胡說八道麽?”燕坤澤捏著扇子轉身往回走,小九歌就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嘴裏嘀嘀咕咕的,就算是不凝神去聽,也知道這丫頭肯定是沒說什麽好話。

“恰好相反,我與風招有一段過往的恩怨。他也早就有了意中人,不過不是我。”燕坤澤說起這件事來,唇角就泛起了細微的漣漪。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打算在落腳的地方度過,等到三天時間一過,就去參加那個所謂的祭魔大禮。戰九歌摸著臉追上了男人,好奇地揉臉問道:“那個祭魔大典又是做什麽的?看樣子,好像應該不止是祭祀典禮這麽簡單啊。”

“當然不是。魔界的人也崇尚力量,他們相信這個世上有魔尊的存在。所以他們一般會在祭魔大典上,以鮮血和生命為代價,換取強大的力量。”

“要死人?”

“嗯。”

“這麽說來,這麽盛大的祭祀大禮,風招應該會回來吧?”

燕坤澤的腳步一頓,這才想起了她說的這件事的可能性,心裏突然生出一股子鬱悶勁兒來。“看樣子,我還不能在他這地盤上攪混水了。”

正當戰九歌想仔細問問他的盤算時,就見正前方的路上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擋住了去路。戰九歌低聲問:“是跟著我們的那個人嗎?”

“不是。這個可是正兒八經的魔修。”

戰意凜然的戰九歌勾起了唇角,目光一轉,眼瞳冒出赤色的火光,裏麵是一片汪洋火海。“那就是光明正大的挑戰了?我喜歡。”

燕坤澤退至一旁,無聊地打開了扇子,提醒了一句:“速戰速決,我乏了。”

而戰九歌則是有點小激動,差點連鞭子都握不住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這算是跟魔修第一次交手。眼前這個人如同大多數的魔修一樣,全身都黑漆漆的一身衣裳,從脖子以上就開始冒著絲絲縷縷的黑氣,就像是刻意將臉部遮掩了起來。

亦或者是……

“喂,你該不會是沒有臉吧?”

戰九歌此話就像是在挑釁一樣,讓那人瞬間動了怒火,從身後抽出了一把長刀,隔空唰唰揮舞了幾招,然後收刀,一氣嗬成。

這是什麽招式?瞎比劃?就在戰九歌疑惑的時候,突然麵前隻有幾尺距離時,突顯出幾道血色的刀光,讓戰九歌忙舉起了手中的鞭子一一擋下,又以四兩撥千斤之力盡數還給了他。在那人猝不及防接下了自己的殺招時,戰九歌手中的鳳尾鞭幻化作一把劍。

別看戰九歌一身正氣,她手中的這把劍上可滿是殺戾之氣,一看就是從死人堆裏踏出來的人。對麵的人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兩個看起來平平無常的普通人,竟然有著這麽凶戾的來曆。可挑戰已下,他已經沒有後退的路了。

燕坤澤看著兩人兵戎交接,發出鏗鏘之聲,隱約覺得可能會驚動他人來趁虛而入,當即提高了警惕。就在他們打得如火如荼之時,燕坤澤卻突然感覺不到那個暗中跟隨在他們身後的氣息,瞬間有些詫異。

而越打越勇的戰九歌招招式式都不再留情,殺招盡現,再加上強大的鳳凰元神之力暗中壓迫,此人敗勢已顯。人在麵臨生死關頭的時候,都會迸發出強大的精神意誌,而眼前這個看不清臉的家夥也是如此。他見自己判斷失誤,性命危在旦夕,便使出了一招自爆術,意圖拉著戰九歌一起滅亡。

就在這個人身上的黑色靈力越嘭越大時,

戰九歌已經覺察出不對,而燕坤澤暗中握出了一團藍光,沒想到半路躥出一道光影,瞬間將戰九歌整個人都帶走了。爆炸過後的街道上被炸出了一個坑,坑坑窪窪,盡是碎石,偶爾摻雜著幾塊碎布條,大約是那人留下來的衣服碎片吧。

戰九歌點頭道了一聲多謝,抬起頭時才發現救下她的人,正是他們之前看到的那個小青年。他的抹額稍稍低了一點,可能是動作幅度過猛的關係,以至於額頭上露出一小片的紅印記來都沒有察覺。救下人之後,他便鬆了手,冷漠地對他們兩個人說道:“想要在這兒活下去的話,最好低調一點。不要這麽明目張膽地走在大街上,會被人盯上。”

說完,這個男人就要離開,燕坤澤正好與戰九歌對視了個眼神,隨即兩人便跟在了這個小青年的身後,要不是順路,小青年真想轉頭就走。

戰九歌有點好奇地開始向他打聽:“小公子,你來這兒有多久了?你來這裏有什麽要緊事啊?我能不能跟你打聽個人啊?你有沒有見過……”

“沒有。”不想跟她搭話的小青年直接一拐,就拐進了外來人落腳的別院大門。也就是在進入這裏之後,戰九歌和燕坤澤察覺到,不久前消失的那股氣息,又再次出現了。

戰九歌的注意力瞬間就定格在他們隔壁的那個小屋子上。大約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那小青年將身體一側,擋去了她的視線,問道:“你們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

被打斷的戰九歌也不打算隱瞞他,微微一笑,說了兩個字:“找人。”

“後天就是祭魔大典了,倒是整個魔界的人都會在大典上出現,要找人的話,隻要直接詢問不二城的管事即可。尋常時候,是見不著他的。”說完這些話,小青年就打算進屋去。

戰九歌站在他的身後揮舞著手臂,問道:“敢問小公子怎麽稱呼啊?”

“……”

那人還是沒理會她,直接就走進了屋子,連個眼神都沒再給她。

戰九歌暗暗嘀咕道:“真是高冷啊。”而燕坤澤則是站在她的身側,一邊打著扇子一邊笑得高深莫測。

祭魔大典在他們的祈盼下終於到來,這天戰九歌早早地就從**爬起來,卻不見燕坤澤睡在身側,心中很是好奇。關於兩人同睡這件事,說來也怪,當燕坤澤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戰九歌竟然沒覺得哪裏不對。一直到睡到半夜了,她無意中被一股窒息的力量席卷,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原來自己是被燕坤澤抱在了懷裏,這個男人還睡得很深沉,不管她怎麽叫都叫不醒。

接連兩天都是這樣,戰九歌索性就放棄了。

令人深感怪異的是,他們在屋子裏設下的阻擋的屏障結界後,連隔壁屋子裏麵的對話聲也聽不見了。難不成,他們早有防備?

戰九歌從**骨碌下來之後,連忙套好了衣裳出了院子,正瞧見燕坤澤坐在院子裏的井口邊兒上,正望著天上的星辰掐指算著些什麽。

見到戰九歌到來,燕坤澤收回了手,臉上漸漸浮現出溫暖的淺笑來。戰九歌不由得一愣。

他的樣子,遠遠地看起來根本就沒什麽變化,可戰九歌知道,他現在是在笑著的。就是一種令人很奇怪的感覺,莫名其妙得讓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你醒了。”燕坤澤收回了手,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他瞄了一眼隔壁的屋門,說道:“他們已經離開這裏了。”

“去哪兒了?”戰九歌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們?這麽說來,屋子裏麵真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燕坤澤點了點頭,起身牽過了她的手,道:“我們也該出發了,按理說,時辰也應該差不多了。”他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的天空上發出了咻咻的聲響,片刻後,幾朵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之中綻開,璀璨的光芒瞬間照亮了處在陰暗之中的不二城。

戰九歌感慨道:“若這裏的環境不是那麽嚴苛的話,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舉辦煙火大會的地方。”

絢爛的煙花將有著過往回憶的燕坤澤帶到了很久以前,那段還沒卷入這場紛爭的日子,興許才是兩個人最美好的回憶。

他對有點懵懵的戰九歌說道:“燕城的煙火,要比這裏的好看多了。你若是喜歡,等回去之後,我帶你去看。”

“誒?”戰九歌心裏直犯嘀咕,完全跟不上應龍大人的腦回路。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燕坤澤拉著手,瞬息間消散在空氣中。再一睜眼,他們已然來到了不二城中最寬敞的祭祀場中。

這裏是呈一個圓形的場地,周圍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烏泱泱的一片黑,一眼望去全是魔修。至於那些外來人就專門被安排在了一處圍觀的看台上。而他們的鄰居就坐在那裏麵。

但是燕坤澤就跟他們不大一樣了,他拉著戰九歌直接瞬移到了緊挨著祭

祀場的城牆上,從這裏居高臨下,能縱觀全場,還不容易被發現,引起別人的注意,實在是躲藏的好去處。

戰九歌瞄了幾眼,發現之前幫過她的小青年旁邊還坐著一個身穿黑鬥篷,從頭到腳不見一點皮膚肉色的人,更看不出是男是女來。她猜想,這個人應該就是之前在她使出鳳眼窺伺時,破了她力量的家夥。

有機會的話,倒真想跟他較量一下。

祭祀的煙火放過之後,一個身著白貂皮裘衣的中年男子緩緩登上了祭祀場中央的圓台之上。這個圓台上有一個刑台,從高高掛起的刀刃和一個凹下去的半圓來看,應該是斬首的刑台無誤了。

戰九歌的心裏有個荒誕的想法,扭頭去問燕坤澤道:“那個刑台,該不會是用來祭祀的吧?你說的用鮮血和性命換取力量,該不會是……”

“人想要得到什麽,就先要付出什麽。他們以別人的血肉之軀換來的東西,當然也不會長久。”

“那力量歸誰呢?”

“誰當老大,就歸誰。”

戰九歌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你是說,風招?這種方式獲得的力量,能讓他滿足嗎?”

“有魔族的長老暗中鉗製,他這個首領當得自然不痛快。不過這是魔界多年的傳統,就算想要改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總結來說,就是風招有心想改變現在的局麵,奈何魔界中其他人聯合起來跟他過不去,所以他這個首領當得是有點憋氣窩囊。

很快的,天上攏起了一團巨大的紫色雲霧,要不是氣勢驚人,威壓甚重。就連戰九歌都難以在這黑夜之中覺察到。在這團紫色雲霧之中突然有一個人影緩緩現身,身著紫色異裝,一頭齊腰長發隨風飄散,目光雖含笑卻帶著幾分淩厲。

除卻風招,還能有誰?

渾然不記得這家夥曾經當著燕坤澤的麵兒戲弄過自己,戰九歌花癡地用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說道:“他長得可真俊呐!”

燕坤澤忍不住提醒她:“你清醒一點,他當初可是想盡辦法要離間拆散我們的。”

“他看上你了嗎?”

“……怎麽可能。”

“那就是看上我了!”戰九歌以手托腮,有點小開心。然而沒等她笑多久,就見風招落地,站在祭魔台上,冷眼睨了一眼那個中年人,也懶得多說什麽,高傲地仰著頭,冷冷地道:“今年要祭誰?把人帶上來。”

魔首來臨,所有的魔修都做出了相應的叩拜動作,就連外來人也從坐席中站起來,微微頷首傾身以示敬意。而戰九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看見了那名全身都被黑鬥篷遮得嚴嚴實實的男子終於露出了臉。

令人驚訝的是,這人的臉已經被毀了一半,就算全都露了出來,也看不清他原本的麵容。

戰九歌有點失落。

緊接著,似乎有人將這次要獻祭的人給帶了出來,而那小青年和黑鬥篷也正是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頓時站了起來,反應有些過激。那黑鬥篷有些蠢蠢欲動,卻被小青年給按著手不得動。

戰九歌瞬時看向了燕坤澤,問道:“你瞧見了嗎?那兩個人古怪得很。”

直到被押解著的人被按在了祭魔台上時,燕坤澤才歎了一口氣,臉上已經是了然的神色了。“我懂了,原來如此。這些魔頭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隻不過想要做這種打算,也得問問我們答不答應。”

戰九歌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奈何怎麽問他,他都不打算開口解釋了,於是就待在旁邊自己生悶氣。

燕坤澤怕等下這小將軍不好哄,便提醒她:“你繼續看下去,就會知道個大概了。”

在心底裏默默咒念了這家夥許久,戰九歌不得不順著他的說法向下看去。

下麵跪拜著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慌亂,尤其是在看到那個被押著上了祭魔台的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有人無言,有人咒罵。而巍然不動的,卻隻有風招和那名管事。

隻見那名管事站出來,伸出手在眾人的麵前揮了揮,示意眾人安靜下來。他徐徐地開了口,也讓跪在刑台上的人抬起頭來,睜開了雙眼。

裏麵一片赤紅。

“眾所周知,要成為風招大人的親信,須得經過層層的曆練和考驗。四海雖然早在五十年前就被風招大人親自提拔成為不二城的大護法,這麽多年來也一直為不二城、乃至整個魔界都作出了不小的貢獻。但是,當他真實的身份被揭露,那麽他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一場謀劃已久的大陰謀!”

有膽子大的直接就問了:“那護法他是什麽身份?!管事的,你要是說不出個詳情來,可別怪我們站在護法這邊,對你不客氣!”

誰人都知道,這管事的跟護法結怨已深,數十年來相互爭鬥相互製衡。前些年被管事的聯合那些幕後的魔界長老們沒少壓榨他們這些底層的魔修。

如今這護法說獻祭就獻祭,肯定沒安好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