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白色的肥馬跑得不快,但挺穩妥,老板送的馬鞍坐著也挺舒服。江上雲一馬當先,沒領先多久就被那一男一女給追了上來。

很明顯他們的馬匹要優勝於江上雲的肥馬,這時,那個可愛的女孩子說話了,“這位大哥,你能幫我們一把嗎?”

江上雲懶懶洋洋,翻了個白眼,道:“幫什麽?我能怎麽幫?”

女子也是騎著一匹白馬,相對於江上雲的肥馬,她的這匹顯得高大而俊美,體魄亦十分雄壯。駿馬配美人,端得是絕配,女子眉間含憂,可愛的容顏愈發惹人憐,道:“那三個玄陰宗的人跟了我們很久了,這附近都是你們青城劍宗的地盤,如果你肯出麵幫一下我們,他們一定不敢為難我們的。可以嗎?這位大哥。”

女子身不邊的那位男子一直沉默無言,臉上雖然也掛有一絲擔憂,但嘴上卻始終含著一絲笑。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同時出現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愈發顯得陰沉。

江上雲的氣息波動被那塊魔雲玉墜完全遮蓋,讓他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他明明要比那女子還要小一些,但卻被對方稱作“大哥”,不覺在馬上笑了一聲,道:“不好意思,我可幫不了你們,我雖是青城門人,但僅僅是個小藥童,而且手無縛雞之力,即便我出麵也不見得會有效。你們還是另想他法吧。”

那位男子似乎早就料到江上雲會如此,在女子歎氣間,他突然手指發出一束光來,往江上雲的馬腿上一點,肥馬立即定了下來如木偶一般。

旋即他又從袖子裏抽出兩道黃符來,“吒”地一聲,兩道黃符化成濃煙,滾滾蔓延而開。

隻聽一聲“走”,馬蹄聲響起,疾疾揚長而去。

江上雲大吃一驚,無論如何抽鞭子,身下的肥馬就是不動。待濃煙緩緩散開,原本已經走了的那一男一女,居然還在這裏,隻不過兩人表情呆滯,雙目無神,顯然此二人非彼二人。

僅是一眼,江上雲就看破這應當是那個男子使的手段。這一男一女不是真人,而是替身黃符所化出來的虛象。他們兩人真身,其實早就跑遠了。

登時,江上雲的心裏仿佛有千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他沒算計別人,反過來倒是被別人給算計了。

“我記住了,下次遇到你們,再找你們算賬。”

罵了一聲,江上雲釋放出體內靈力,籠罩馬腿,果然發覺有一種無形的禁錮環繞在馬腿的四周。頓時釋放出體內靈力強行將禁錮打破,隨即肥馬一聲長嘶,終於可以正常活動起來。

恰在這時,後方馬蹄聲逼近。三個黑衫人已然來了,三人都是五十來歲,黑色外衫的胸口處都有著一彎銀色的月牙紋飾。聽之前那位女子所說,貌似這三人是玄陰宗的人。

玄陰宗,江上雲未曾去過,但聽說過。是一個並不遜於

青城劍宗的門派勢力,隻不過在修真界裏,青城劍宗的形象向來是正麵的,而玄陰宗恰恰是反麵形象。

或者,直接說他們是邪魔歪道亦不算過分。

三人靠近而來,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強勁地靈力波動,江上雲心中一凜,知道無論哪一個人實力都不在自己之下。而且這三人一聯起手來,恐怕連煉氣八重的強者都未必能討著好。

很自覺地驅使著肥馬走到一邊去,能不沾惹麻煩,江上雲絕對不去沾惹。

三個黑衫人靠近過來,沒有意外地立即將那一男一女給圍了起來。

“哼,逃啊怎麽不逃了?被我們盯上,還想逃?”

三人一陣怪笑,正要去抓那女的,忽然一人臉色一變,道:“不對,這不是他們的真身。”

原來,這人也瞧出了端倪,這一男一女雖然惟妙惟肖,但表情呆滯,雙目無神,明眼人很容易能看破這等把戲。

其他二人經他一說,各出一掌,黑色的靈力如實質般噴灑而出,擊中一男一女,隻聽“啵”地一聲,一雙假人爆裂而開,歸於煙霧最終散落在地化成了兩片黃符。

“替身符,果然是假的,哼!”

破除掉替身假象,三人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江上雲身上來了。其中一人本想出手,但另兩人攔住了他,暗暗使了個眼色,並以暗語傳聲道:“此人是青城劍宗的人,這附近常有他們宗門的人出沒,若無必要,不要起衝突。”

那人得了警示,一點頭,衝著江上雲喊道:“小子,剛才跟你一起走的那一男一女呢?”

江上雲微微一笑,早就在等著他們發問了。那一男一女既不仁,那他自然也不用講什麽義氣,揮手向前一指,道:“這一男一女一肚子壞水,把我攔在這裏,他們自己卻跑掉了。”

三個黑衫人聽得此言,果然沒有為難江上雲,各自點了一下頭,覺得江上雲的話頗有可信度,便策馬擦身而過,向前追了去。

江上雲未敢妄動,依舊站在路邊上,當看到三人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這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還好沒禍及到我,要不然,你們可難以賠償了。”

“駕!”

策馬而動,逐北上而去。

沒跑出百米,忽地路側林中傳來一陣笑聲,隨即江上雲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緩緩傳來:“感謝小兄弟相助,若無你幫忙,我們可真是難以逃過這一劫。”

循聲望去,江上雲趕緊勒住馬匹,但看說話之人,卻不是那白衣男子又是誰?可愛的女子跟在他的身邊,此時垂著頭,圓圓的臉蛋上微微有些歉疚。距離稍微近了,女子亦向江上雲抱了一拳,道:“謝謝這位大哥幫忙。”

江上雲猛吸一口氣,差點張嘴就要罵人。奶奶的,這兩人壓根就沒走,居然是躲了起來,瞧這架勢,

這男人貌似早就猜到江上雲會出賣他們,所以他才想出這麽一招。

“敢問小兄弟如何稱呼?此間事了,在下一定登青城山門重謝小兄弟你。”男子笑意極濃,如沐春風。這時,策馬來到道路上,三人並成一列。

江上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你們真是好算計,恁是把我當刀使了一回,那三人追不到你們,鐵定會怪罪到我頭上來,這次我完全是被你們拉下水了。”

男子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何出此言?玄陰宗向來是人神共憤的存在,我們與他們本來就是敵對的,何談拉你下水?”

敵對個屁,縱算青城劍宗跟玄陰宗是敵對的,那也跟他江上雲沒關係。甚至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白衣男子這一招一下子就將一門大勢力變成了江上雲的敵人,這教他如何不氣?

不過,心中雖氣,這些話江上雲卻不會說出來。

“既然大家都是去究州城,不如同路如何?我知道有三條路可以通往究州城,小兄弟你若不嫌棄,可以與我們一路。”男子笑了笑,這次居高而臨下,傲意十足,再次發出邀請。

之前在客棧的時候,他們處於劣勢,江上雲不給麵子,高傲的他自然不會以熱臉去貼冷屁股。現在情勢完全逆轉了過來,很明顯,江上雲若不跟他們走,那麽再遇上那三人,免不了會出一些事端。

那位圓臉少女也含羞帶澀地在旁補充道:“人多也好有個照應,這位大哥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微風吹來,撩起她鬢角幾縷長發,青澀且飄逸。

江上雲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暗暗記下這一著,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歎了一口氣,道:“也罷,我這是不跟也得跟,走吧。”

白衣男子得意一笑,調轉馬頭便向前而去,道:“跟我們一路,那你可得快一些,須得教你這馬使出吃奶的功夫,不然可是會跟丟的呢。”說著,向白衣少女一招手,道:“師妹,快跟上。”

白衣少女比白衣男子要善良得多,她歉意地對江上雲點了一下頭,欲言又止,經白衣男子一催,她也隻好趕緊跟了上去。

江上雲活動了一下筋骨,盯著白衣男子的背影看了兩眼,冷笑了起來:“我倒是看出來了,還以為你真會這麽好心呢,原來是想消遣我。”

白衣男子一方麵好心邀請江上雲同路,另一方麵他明知道江上雲的馬跑不快,卻偏偏還**馬屁股,擺明了要甩掉這個包袱。

江上雲摸了摸肥馬的鬃毛,忽然自言自語道:“老肥啊老肥,人家這是擺明了看不起你,爭不爭氣就看你自己了。”

這話一說出來,肥馬忽然前踢高高一揚,站成“人”字,長長一聲嘶鳴,蹄子一落下來,一改往常速度奔如疾箭。它就如同聽懂了江上雲的話一般,瘋馳之中鬃毛飛揚,鼻子裏呼呼有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