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馬發了飆地一鼓作氣,速度竟比之前快了幾乎一倍,幾個瞬息便是追上了白衣男女,且有反超之勢。

江上雲偶然間也看到他們倆的衣服上有著一種紋飾,乃是一隻金色大鳥,想來該是傳說當中的金烏。問道:“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白衣男子聞聲,見江上雲居然還真的跟了上來,略感詫異,笑道:“在下柳長青,乃朝陽宗門人,這位是鄙師妹紀雪凝。”

“朝陽宗?”這個門派江上雲也聽說過,隻不過離這裏貌似很遠,並非是西南派係,而屬於東南派係。“朝陽宗離這裏可不近,二位此來不知有何貴幹?”

白衣男子嘿嘿一笑,自然不會隨便說出目的,道:“早就聽聞西南風景宜人,特攜師妹前來遊山玩水,僅此而已。”

江上雲當然不會相信遊山玩水之說,隻不過對方既不願意說,那再問下去也沒意義。

白衣男子忽然也有一問,道:“先前小兄弟你說你是青城劍宗的小藥童,此話可是當真?”他也觀出江上雲渾身上下並無靈力波動,所以也才敢肆無忌憚地利用江上雲。

江上雲反倒坦然,直接答道:“沒錯,粉嫩小藥童一枚。”

“哈哈哈……小兄弟如何稱呼?年歲幾何?”白衣男子又問。

“在下江上雲,今年……”江上雲本想據實而說,但想起之前白衣少女喚自己作大哥,若是報出真實年齡來而被對方稱作小弟弟,這可有點傷麵子,便故意裝大,道:“今年十八矣。”

“十八?果然英雄出少年。”白衣男子倒沒懷疑,江上雲年紀雖小,但外表一派老成,即便說成二十歲,也不會令人太過驚奇。

前方出現三叉路口,中間一條為大道,兩邊為小道。江上雲道:“三條路,該走哪一條?”

白衣男子柳長青笑道:“其實這三條路都通究州城,隻不過距離不一樣而已,大路是官道,距離最短且最好走,旁邊兩條小道為山道,山道蜿蜒且崎嶇,不易行走,且距離也要遠上一些。”

江上雲摸了摸下巴,道:“方才那三個玄陰宗的人肯定走的是官道,這樣一來,我們就須得走山道了。”

“沒錯。”白衣柳長青徑向左邊那條小道衝了進去,道:“隨我來,走這邊,此去四百裏有一縣城,名喚‘前英縣’,我們可在那裏轉道去究州城,這條路僅次於官道,如果不遇暴雨天氣,五六天足可到達。”

“你身為朝陽宗的人,居然對西南地區的地形這麽熟悉,真是了不起。”江上雲有意無意嘀咕了一聲。

柳長青道:“究州城乃究州域裏最大的城市,我朝陽宗雖然在東南方位,但也有生意分布在究州城裏,是以那地方我也常去,道路自然就不會陌生了。”

左邊小道初始是一片草地路,行約不過五百米,草地褪去綠表,露出褐黃顏色的土壤。沿西北而去,連綿不絕也不知道蔓延了多寬多廣。

馬蹄踏上黃土路,揚起半邊天的

塵土,當翻過兩個山頭。順一條直線下坡路而去,三人齊頭並進,肥馬倒也爭氣一直沒落過下風。

當行過五十裏左右,漫天的土黃漸漸退卻,地麵又開始出現一些翠綠色的草苗。望西北看去,也開始出現一些矮山,翠色相疊,連綿成片。

前方百餘米處,更有一間破廟陳列。寺廟瓦敗廊頹如今雖然隻剩殘垣斷壁,但從殘破的規模來看,興盛時期還是很壯觀的。

“江小哥你可識得此廟?”柳長青忽然指著破敗的寺廟問了一聲。

江上雲搖頭。

柳長青笑道:“江小哥應當是第一次出山門罷?”

“沒錯。”江上雲也不隱瞞。

柳長青心情貌似不錯,侃侃而談道:“此廟是青龍王廟,三百年前極是興盛,雖然地處偏僻,香火也是旺盛至極。隻可惜後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才慘遭滅門,遺留下這般敗象。”

“是嘛?”對此江上雲可沒啥興趣。

隻聽柳長青又道:“江小哥可猜得到青龍王廟得罪的是誰否?”

江上雲想也不想,接口就道:“莫非得罪了你們朝陽宗的人?”

“沒錯,此廟就是被我們朝陽宗所滅,哈哈哈,當初此廟妖僧專門暗中禍害婦女,終被我們朝陽宗的一位女前輩發現,然後就直接將這裏給**平了。”柳長青說起這事,滿是自豪。

江上雲胡亂一猜沒想到一猜即中,不屑地輕笑了一聲,暗道:“你們朝陽宗的那位女前輩也不知道被禍害過沒有,若是有,那可才叫有趣。”

臨近青龍王廟,忽然廟裏一匹黑馬從斜刺裏殺將出來。馬上坐有一人,一襲黑色長衫,恰是玄陰宗那三人其中之一。

“哼,你們三個果然在後麵,我等你們多時了。”黑色長衫者擋在道路最中間,一橫手,氣勢驚人,聲音冷冷地厲喝道。

他的出現,讓江上雲三人都嚇了一跳,一個個麵色急驟地慘變起來。

這人為何會在這裏?

他如何猜得到柳長青等人會走這條路的?

“我順著這條路追了半天,鬼影子都沒看到一個,來到這裏,見地麵平整根本沒有半隻新鮮馬蹄印,便就猜到你們應該還在後麵。沒想到這一等,果然把你們給等來了。”黑衫人怒氣洶洶地說著,忽地目光狠狠地瞥著江上雲,並指著他,喝道:“還有你,小子,居然跟他們是一夥的,哼,合起夥來欺騙我等,這是找死!”

江上雲勒住韁繩,訕訕地退到一邊。這人可是柳長青招惹來的,自然得由他來解決。

白衫柳長青和臉蛋圓圓的紀雪凝本來也挺驚懼的,但等了半晌隻見對方僅有一人而已。立即放鬆下來,柳長青傲首一抬,亦是冷冷道:“玄陰宗的走狗,你們三人聯手,我們還有點忌憚,如今你僅一人,居然也敢在我們麵前囂張,你可真是不自量力。”

“喲嗬,不愧是柳無塵的兒子,真是好誌氣,以多敵少還如此得意洋洋。”

黑衫人向著他二人一招手,道:“既然你覺著以二敵一,能穩勝我,大可來試試。”

江上雲有魔雲玉墜遮掩靈力氣息,黑衫人完全將他給忽略掉了。

柳長青拍馬而起,淩空八步縱,飛上天空大喝道:“何須兩人,我一人便可斬殺你。”話一落音,手上出現一麵鏡子,金光一閃,直射而下。

金光如刃如錐,所過之處,空氣獵獵作響,地麵亦是黃土炸飛,場麵甚是壯觀。

江上雲忍不住讚道:“好手段。”

臉蛋圓圓的紀雪凝微微笑了一聲,為江上雲解說道:“這是我們朝陽宗的‘乾坤鏡’,師兄二十歲時就掌握了這門絕學,很是厲害的呢。”

“哦?美女你應當比你師兄還要厲害吧?”江上雲眉頭一挑,笑問道。

紀雪凝撩起耳邊鬢發,修長的身材亦微微凸顯著誘人曲線,羞澀地垂下頭去搖了搖,道:“才沒有呢,我可比不上師兄。”說著,話題一轉移,問道:“對了,江大哥你身為青城弟子為什麽身上沒有半點靈力跡象,你怎麽沒修煉呢?”

江上雲淡淡一笑,並不說出實情,語氣故作深沉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修煉的資格,我區區一介藥童,自然是沒資格的。”

紀雪凝點了一下頭,覺得江上雲應該有難言之隱,便也沒有再問。

但看柳長青手持“乾坤鏡”一輪掃射之下,黑衫人完全不敢直纓其鋒。

江上雲偷偷開啟靈力之眼,戰鬥中的柳長青和黑衫人都沒有刻意隱藏靈力波動。遂在觀察之下,江上雲發現柳長青這廝靈力波動十分渾厚,竟有著煉氣七重的境界,而且隱隱還有將要突破的跡象。

黑衫人亦是煉氣七重,隻不過靈力波動很詭異,他渾身上下那股黑色的靈力,貌似比江上雲身上的靈力還要冰冷。

轉頭再偷偷地掃了紀雪凝一眼,從背後看她,長身婷婷,黛發垂腰,好不清秀。體內靈力色澤為白,這倒引起了江上雲的疑問:“五行屬性金木水火土,金為黃、木為綠、水為藍、火為紅、土為褐,她居然是白色靈力,莫非……這是超出五行之外的變異屬性中的風屬性?”

五行之外還有兩種自然屬性,即風和雷。傳說擁有這兩種屬性的人,都是修煉天才。而黑衫人的黑色靈力,這倒是不稀奇,黑色代表雜亂,所學不純,這才導致金屬性、火屬性、水屬性相合為一,混成了黑色。

打量完畢,關閉了靈力之眼。

這時,黑衫人從袖子裏放出了一個血色骷髏頭,那骷髏眼瞳裏散發著妖異地綠光,突然嘴巴骨頭一張開,竟吐出大麵積紅色血霧來。

柳長青的“乾坤鏡”放射金光萬丈,射入紅色血霧,瞬間被吞噬。黑衫人哈哈一笑,捏了一個手印,喝道:“疾!”

血色骷髏瞬間變大數十倍,吞雲吐霧,須臾之間,半邊天空都被籠罩。柳長青隻得倒退下來,乾坤鏡一收,回落馬背之上,喃喃道:“這廝好生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