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鳥乃上古神鳥,自然靈性異常,她聽得聲音,擔心不已,立刻放慢飛行速度,雙翅上攏,用羽毛裹住嬰孩為其保暖。嬰孩感到暖意襲來,猶如躺在母親溫暖懷中一般,頓時止了啼哭,抖動了下雙腳,便又側過頭香甜地熟睡過去。

火鳳鳥再飛行了三個時辰,但見前方雲山隱隱,火鳳立時降下雲頭,落在天玄門門觀的迎客門前。

火鳳撲展著翅膀,頓時一道金光後,一個身著白色長袍腰係金色腰帶的俊美男子出現在這天玄門前,隻見他眼如星,眉如漆,一股傲然淩雲的氣勢讓周圍草木盡皆折腰。

他抱起懷中嬰孩,抬頭望著這雲隱山,心中既憂且愁,她看著懷中這幼嫩的生命,不知未來她的命運究竟會如何,但自己作為護國神鳥,守護王族血脈是自己的使命,所以無論這女孩是血魔聖尊也好,未來的王也罷,自己終將護其一生安好。

他張開右掌,召喚出靈力,朝懸掛在山門前的梵鈡揮將過去,頓時靈力震動下,鍾聲轟隆。

山門裏的弟子聽得鈡聲以為有外敵來臨,即便還未到晨起時刻但都連忙起床快步跑將出來。

火鳳聽得急步聲,自己立刻幻化成一道金色光芒飛回嬰孩的體內,寄宿於她的身體中。

一旦成為嬰孩的宿體,其便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因為公主還是嬰孩,所以得封印自身力量,否則公主無法承受神之靈力而被反噬,但如此做自己靈力會大為受損,但這也是火鳳能選擇的守護主人最好的方式,否則這天玄門門規森嚴,自己無法自由出入,公主倘若有何事自己無法左右照顧,隻得寄宿體內方可解決此難題。

天玄門弟子推開山門,見門前梵鈡還兀自搖**不止,而四處卻偏生無人身影,正自疑惑時,卻聽得啼哭聲,眾弟子方才發現地下竟有個嬰孩。

眾弟子都困惑不已,不知此嬰孩是何來曆,是人、是妖?他們也不敢擅作決定,便立刻去通報掌門。

掌門卻早已知曉山門外之事,還未待通報,便和其他幾位一代弟子已出了門來。

無塵掌門見此女嬰,嬌俏可愛,不由得心生憐愛之情,他溫柔地將之抱將起來,但見此孩子頭頸中掛著一塊物事,此物非金非玉,卻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隻是可能因常年帶在身上使其磨得圓潤並有了靈潤之氣。

無塵老人見此璞石,心頭一驚,既麵有憂色,更有敬畏之色。

其他幾位弟子忙道:“這孩子究竟從何而來,該作何處理?”

無塵老人眯縫上眼,思慮片刻:“既來我山門,便是與我門有緣,不管她來自何處,是何身份,從今而後,便是我門中弟子?”

幾位弟子聽得此言,大驚不已:“此女來路不明,貿然留下,或許會給我們山門留下禍患,方才有此力量使這梵鈡久久不能止聲者,必是靈力高強之人,恐怕這女嬰非尋常人家女嬰?”

無塵尊者須發皆白,但雙眼矍鑠,麵頰紅潤,長袍因真氣流動微微鼓起,年逾過百的他依然精神飽滿,看來猶如仙人一般。

他瞧著懷中嬰孩,緊握著女嬰小手,召喚起卜靈之術,頓時靈力大震,透過女嬰看到了她的過往,頓時眉間緊蹙,歎了口氣:“此女非尋常人,至於她身份不可為眾人知,此乃故人之子,眾人應好生待之。以後此女子的來曆也不可為外人道,她還幼小,便讓鳴凨代為照顧吧。”

鳴凨(讀feng,一聲)是無塵尊者的大弟子,其妻竹韻剛產下一男嬰才三月,正好奶水充足可為這女嬰哺乳。

但鳴凨卻甚為不願:“弟子並非不願照顧這女嬰,隻是吾妻身子羸弱,怕是照顧不周。”

無塵老人知道眾弟子的憂慮,瞧向眾人,見他們都撇過頭,不願收此女孩。無塵甚為惱怒,但卻也無可奈何,道:“此女遵天命來到我們天玄門,我們修道者要有包容萬物之心,爾等隨我修行這許多年,難道還包容不了這小小女嬰麽?”

眾人甚是慚愧,鳴凨勉強應道:“自是如此,我便讓鄙妻照養此女。”

無塵老人甚是欣慰,便將女嬰交付於鳴凨:“還得為她取個名,這女孩仿佛從天而降,塵落天玄,便喚她‘落塵’吧!”

眾弟子一聽,都心下竊想著,師傅他老人家居然不避諱這女孩名字與他同字,可見他對這孩子頗為看重,個個都心氣難平,可又不能言道,隻得默默忍受。

無塵老人回到內室修煉,在龜甲上刻上當今王上姓氏以及其生辰八字,便召喚出卜靈之術,頓時室內紅光大起,猶如熊熊焰火飛舞,隨後烈火中便漸漸顯現出人影。

但見平都的祭神台上,王高高站於台上,俯視著群臣,而身旁站著祝神祭司,因祝神師連夜逃出了平都,所以此場祭祀則由祭司完成。

貝隆王怕祭司弄虛作假,因此早已將祭司換成了自己的人。

那祭司高舉著一個嬰孩,口中念念有詞,隨後將嬰孩置於聖壇之上,他則跳起祭神舞向天明示,而底下的數十位女祭司則跟著跳起這神秘又神聖的祭神舞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那祭司伏地而跪,然後向天祈道:“尊應天命,鴻蒙應開,賜天鑰三光,開啟神目,以扶天下,以正朝綱,以正其身,龍身王命,皆關蒼生,若為良主,蒙賜金光!”

祝禱後,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看這天象是否有何變化。

高台上的王麵色凝重,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懷中嬰孩身份,但是他依然臨危不亂,隻靜待結果。

良久,陰晴不定的上空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投影在這嬰孩之上,將其籠罩在光芒之中。

眾臣見天人開示,都頂禮膜拜,高呼:“吾王萬歲,血瀛永興!”

貝隆王見天開示,甚為惱怒,但又頗為懷疑,因為他心裏比誰都清楚,公主早已被帶離王宮,此刻高台之上的公主定不是王女,但何以依然有金光普照認證其王族血脈身份,實則難以費解,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造次,隻得忍氣跪將下來。

然而,那道金光照耀嬰孩片刻,卻突然又消失不見,整個天空又恢複起初的灰暗色彩。眾大臣驚異不已,以往王族血脈誕生,若祭祀天神,金光會持續照耀足足六個時辰才消散,如今連半盞茶的時間不到,卻是匪夷所思。

那祭祀見狀,心下慶喜,立時轉過念頭:“凶兆,凶兆,此乃大凶之兆!”

貝隆王立時站將起來:“是何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