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照你的飯菜給我來一份就行,錢我回頭給你。”

“沒問題。”

等飯菜打回來,段亦斌陪楊棠聊了一會兒,才打算去教室,而唐勳和陳鬆在食堂吃完飯就去了教室,根本就沒回來。

臨出門前,楊棠倏然叫住了段亦斌:“老段……”

“嗯……還有事?”

“沒,你先自習去吧!”

“行,你好好休息。”

等段亦斌徹底離開,楊棠才重重歎了口氣,他剛才本想對段亦斌說,過兩月填高考誌願的時候報重點本科的霧都大學,但轉念一想,他自己的稀飯都沒吹冷,加上如今用的是華幣而非軟妹幣,很多事或許會不同,也就忍住了這個話題。

由於吞咽的時候會牽扯到胸口上的燙傷,楊棠勉強吃完飯後,便沉沉睡去,連唐勳三人什麽時候回的寢室他都不知道,甚至他仨又什麽時候去上的早自習,楊棠也一概不知。

不過楊棠醒過來,起床的時候發現昨天還時不時隱隱作痛的胸口竟然不疼了,不是那種傷勢好轉的不疼,而是就跟沒事人一樣。

隔著紗布用手摁了摁,還是不見疼,楊棠就詫異了:“不會是完全好了吧?”小心翼翼揭起紗布的一角,發現裏邊竟已完全結痂。

“不會吧?這不科學!”

“醫生明明告訴我說,這種傷要好些天……”

楊棠碎碎念著,卻把紗布全拆了,一看,果然真的都結痂了。

“去教室複習?”

想了想,楊棠還是掐滅了這個想法,他十分清楚高考的重要性,不過從奔四的歲數重生穿越回高中時代,要真能記起課本上的知識才有鬼了。

別說高中的知識,就是大學的知識楊棠也忘得七七八八,英語除外。

由於前世工作的關係,楊棠的英語口語相當不錯,雖不是地道的什麽什麽腔,但碰上英國佬美國佬都是可以無礙交流的。

問題是,高中英語,特別是楊棠高中那個年代的高考英語,測試高於實用,所以一百五十分的滿分題,楊棠未必能做到九十分的及格線。

“算了,沒有大背景,讀書有成的人無外乎兩條出路,一走仕途,二做事業,真正搞尖端科研的家夥少之又少,最高科學獎的獲得者更是萬中無一……我既然無意仕途,還是想想以後的生財之道吧!”

“對了,那塊唐卡呢?”

楊棠琢磨著以後的事,倏然省起唐卡這茬,連忙翻找,很快在生活陽台上的水槽裏找到了當時被燙穿的那件T恤,一掏胸口的兜,唐卡不在,隻剩下些不知名的細末。

“不會吧?就那麽一熨,卡就沒了!?”

楊棠覺得不可思議,卻不好過於糾結,畢竟他已獲賠兩千華幣,隻要燙傷痊愈,那幾十塊錢的唐卡倒是沒什麽值得深究的。

躺回**,楊棠望著上鋪出神,不知什麽時候又睡了過去。

然後他做夢了。

白茫茫的夢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念叨:「功德、罪孽,得一可得大造化……功德、罪孽,得一可得大造化……」

「怎麽獲得功德罪孽啊?」夢中的楊棠下意識就提出了這個問題。

那聲音答曰:「改變人生走向,即可獲得功德、罪孽!」

“改變人生走向,什麽意思?!”楊棠霍然驚醒,發現窗外已華燈初上,再一看時間,快八點了,他這一睡又是大半天,真是夠了!

估摸著學校食堂已經關門,唐勳三人吃過晚飯又去上自習了,楊棠想了想,帶上一百錢下了宿舍樓,照舊翻牆離開了實中,打算去外麵找點吃的。

“嘰咕!”

下了圍牆沒走幾步,楊棠的肚子開始鬧餓,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抄近路去新街找吃的。之所以猶豫,是因為近路黑燈瞎火,還有很大幾率碰上外校的不良學生。

對於社會上的地痞流氓,楊棠不怕但也不願招惹,而對上不良學生,尤其是不良初中生,他就有點怵頭了。

初中生,尤其是未滿十四周歲的初中生,十幾個一群堵上來要錢,不給就圍毆,下手還不知道輕重,這是很讓人無奈的事情。

好在“實中大飛”的名頭在附近一帶的不良學生中還是很吃得開,有了這層倚仗,楊棠才敢在猶豫之後抄近路往新街而去。

“你們幹什麽……救命、救命啊……”

剛鑽進小路巷口還沒走多遠,楊棠就隱隱聽到有女聲在喊救命。

“不是吧?這麽背?還真遇上搶劫加強奷的了?”

楊棠無語至極,在他的閱曆字典裏,與人消災可以,但有個原則,就是不能給自己招災,正猶豫著要不要施以援手,他突然聽見巷口外有警笛聲傳來,頓時靈機一動,大喊道:“條子來啦!”

女聲叫救命的方向先是一靜,然後雞飛狗跳。

楊棠捂著鬧餓的肚子在暗處等了一分來鍾,警笛聲悠然遠去,另一邊也徹底沒了動靜,正想原路返回退出小路再繞正路,心裏卻升起一絲明悟:「獲得零點五個功德!」

靠!

楊棠像中了定身術般,一下愣在了原地,想要追究那絲明悟的由來,卻怎也找不到出處。

“應該是我剛才喊那一嗓子得到的報酬吧?”楊棠自說自話,心裏邊倒有幾分肯定,“可我好歹算救了一女的,使她免受被人糟蹋的厄運,怎麽會才隻有零點五個功德呢?”

這個問題剛自言自語出口,他心裏又生出一絲明悟:「警車的到來會製止事件發生!」

楊棠一下就明白了,剛才的事情就算他不喊,那女的也出不了事,所以才隻得可憐的零點五個功德。現在的問題是,他心中的明悟從何而來,獲得的功德又有什麽用?

幸好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就在他自己身上,想弄明白倒也不急於一時,楊棠捂住鬧餓的肚子,從小巷原路返回,重走大路到了新街,隨便找了家麵館,要了大碗牛肉麵。

吃飽喝足結完賬後,楊棠回了學校寢室,繼續躺**休息,同時也在發愁高考的事。

作為“大叔”級別的過來人,既然高考躲不開,還沒考就放棄不是楊棠的風格,但他也深知自己的底子差,畢竟古代史都被顛覆了,曆史名人他一個也不認識,屬文科的曆史、語文都與前世有了很大不同,加上第二外語這門課是他比較陌生的法語,這還怎麽考?

所以楊棠考慮著是不是先把英語、數學這兩個還比較靠譜的科目強化提升到一百一十(語數史兩外五個科目,每科總分都一百五)分左右,然後再去學另外三科,爭取把那三科的總分考到兩百上下,這樣高考的總分數就能有四百五(體測有三十分),也算對爸媽有個交代了。

如此盤算著,不知什麽時候楊棠又陷入了睡夢中。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無意中驚奇地發現,心口的燙傷結痂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脫落了,隻剩下一個古裏古怪的圖案烙印在那裏。

“這個圖案是……地藏王!?”

楊棠對著鏡子確認了疤印為何後,正打算再仔細看一看,唐勳起床的叫聲擾了他:“誒,我背心哪兒去了?”

每天早上老唐都會吼上這麽一嗓子,楊棠見怪不怪地翻了個白眼,放下撩起的衣服,開始刷牙洗漱。

吃過早飯,寢室四人一起到了教室。

早自習過後是連堂語文,一上來語文科代表劉鑫仁就開始發卷子,上周語文小測的卷子。

結果前後左右都得到了卷子,就楊棠愣是沒拿著:“劉科,我卷子呢?”

“沒你的嗎?那我就不清楚了。”劉鑫仁敷衍了楊棠一句,便坐回了位子。

若是原本的楊棠,看到這種情況絕逼會火冒三丈,當場跟“狗眼看人低”的劉鑫仁翻臉,但“大叔”楊棠可沒那心情:沒卷子就沒卷子吧,我還懶得聽,正好複習英語跟數學。

可就在楊棠從桌上的書堆裏抽出英語課本時,老王從外邊進來了。語文老師姓王,叫王在東,班上同學背地裏都叫他老王。

王在東皮笑肉不笑地站在講台旁,掃視全場,突然點了名:“楊棠,上來念念你卷子上的詩詞題,讓大家奇文共欣賞一下!”

台下哄笑。

詩詞題,是的,專考詩詞的題目,為這一世語文卷的倒數第二題,占二十五分,而語文卷最多分的“作文”題目由楊棠前世的六十分降為了四十五分。

聽到老王點名,楊棠遲疑一下,還是上了講台,拿過“自己”的卷子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

詩詞題考的是“寫一首與愛情有關的詩詞”,形式不限,長短不限,三百字以內。

楊棠“自己”寫的是:愛你一萬年,誇張!愛你一千年,荒唐!愛你一百年,太長!愛你一甲子,隻要身體健康,那是我的強項。

尼瑪,歧義啊,有歧義!

“愣著幹什麽?念呐!”老王催促了一句。

“咳咳!”楊棠急中生智,回憶起幾首前世大眾耳熟能詳這世記憶中卻沒有的愛情詩,挑出其中半首,對著卷子睜眼說瞎話:“昨夜星辰昨夜風,樂樓西畔禮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本還議論嗡嗡的教室裏瞬間靜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