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 DNG俱樂部很安靜，職業選手作息顛倒，沒有比賽和活動的日子不睡到下午不會起床。
祁朽下樓, 在安靜的空間裏看到坐在一樓沙發的程鄔, 聽見腳步聲, 程鄔轉過頭，隨即懶洋洋道：“早上好, 小崽子, 廚房的微波爐有你最愛吃的小籠包。”
祁朽：“早。”
程鄔投喂祁朽習慣了, 等到祁朽走到一樓，他已經把小籠包用盤子裝好放在桌上，各種醬料也準備好。
“吃完早餐帶你去個地方。”
祁朽在程鄔對麵坐下：“什麽地方？”
程鄔起身, 又倒了一杯牛奶推到祁朽手邊：“吃完再告訴你。”
祁朽用筷子夾著小籠包吃，他吃的時候, 程鄔就坐在對麵直勾勾地盯著他，非常影響食欲，他將筷子放下，“你在遊戲裏，我每次吃飯你也是這麽盯著我的？”
程鄔承認得飛快：“是啊。”
遊戲裏祁朽看不到程鄔, 就算知道有時候他在工作休閑的時候，程鄔就在一旁, 他也沒有這麽強烈地不適感。
“你別盯著我看, 影響食欲。”
程鄔笑著道：“為什麽？”
他還問為什麽，祁朽：“你吃東西的時候被人一直盯著很舒服？”
程鄔一本正經的回：“被別人盯著看肯定不爽, 但小崽子你應該是不一樣的, 不然你給我夾個小籠包, 我吃, 你看著我，試試？”
祁朽：“……”
餐廳外麵傳來腳步聲，魏毅打著哈欠一臉困意地走進來，看到程鄔和祁朽，打招呼：“早上好，你們起得真早。”
魏毅拿著早餐過來時正好看到程鄔在夾祁朽盤子裏的小籠包吃，吃完還問了對麵人一句：“我覺得還不錯，你呢，有感覺嗎？”
祁朽冷漠道：“想揍你的這種可以嗎？”
魏毅：“？？”這什麽走向。
魏毅又看到程鄔把祁朽麵前一口沒動的牛奶給喝了，Scope已經懶到自己不願意拿早餐，和人共享的地步了嗎？
說好的潔癖呢。
吃完早餐，魏毅跟著程鄔和祁朽一起出門，他開車，另外兩個人坐在後座。
祁朽坐上車後，程鄔跟著上車，湊到他旁邊問：“我衣服呢？”
“給你洗了，晾著的。”
昨晚，祁朽把自己的衣服洗了，烘幹之後又晾了一晚上，今天穿得仍然是昨天那一身，今早起來把程鄔借給他的衣服洗了才下樓。
程鄔目光不受控製地往下，在落到祁朽的腹部時強迫自己停住，他輕笑著問：“我那型號的**也一起洗了？”
祁朽咬了咬後槽牙，太陽穴上一根筋跟著突起：“也洗了。”
“其實沒洗也沒關係的，我的衣服你得還給我，但我的**你可以帶回去。”
祁朽糾正：“**是新的。”怎麽就算他的了？
程鄔笑了笑：“是我花錢買的。”怎麽就不算他的了？
祁朽懶得和程鄔掰扯，他轉過頭去看窗外。
邊上紫色挑染的頭發沒擋住祁朽發紅的耳朵，被程鄔看見，他心情極好地莞爾。
小崽子的耳朵生得很漂亮，此刻這抹鮮紅與旁邊玉白的臉頰形成鮮明的對比，粉粉嫩嫩，看得就想讓人上手揉捏。
過了一會兒程鄔又湊到祁朽旁邊說：“小崽子，你怕疼嗎？”
祁朽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你想幹嘛？”
“如果不怕疼的話去打個耳洞吧，打左耳朵，你戴耳釘的話肯定特別好看。”
祁朽瞥了一眼程鄔的右耳，那裏戴了三顆耳釘，連成一豎排，在光影交錯時特別晃眼。
祁朽沒說自己怕不怕疼，隻回了個“無聊。”
程鄔湊得太近了，祁朽不太習慣和人這麽近距離，因為離得近，他身上的薄荷味不斷往他鼻子裏鑽，旁邊是車門，他退無可退。
祁朽伸手，想將程鄔推遠一點，沒想到中途程鄔偏頭看他，他的手落在了程鄔的下巴上，指腹不小心碰到程鄔的嘴唇。
熱熱的，軟軟的，像觸電一般，祁朽快速地收回手，在程鄔疑惑的目光中，不自然道：“你坐好點兒。”
說完又重新閉上眼睛。
駕駛座開車的人終於忍不住道：“你們在幹啥呢，一會兒嘀嘀咕咕地咬耳朵，一會兒又拳腳相向。”
後視鏡裏，魏毅正好看到祁朽揮動的手臂。
程鄔總算坐好，雙手交疊放在腦後，懶洋洋地說：“你都說是咬耳朵了，怎麽能告訴你。”
魏毅被一噎，說得好有道理。
車子停在一棟氣派的大廈外麵，魏毅轉頭：“到了。”
車後麵的兩人一前一後的下車。
祁朽沒問這是哪兒，跟著程鄔一起進去，電梯停在16層，走出電梯，祁朽長舒了一口氣，普通的電梯，他的腿腳也有點兒發軟。
辦公室的沙發裏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看到程鄔進來，連忙站起叫了一聲：“哥。”
另外一個人也起身，“老板。”
“哥，你讓人把我叫來這兒幹嘛？”
聲音很熟悉，祁朽朝著說話的人看過去，是一個穿著打扮很陽光的男生，長得很英俊，說話的時候兩邊虎牙側漏。
程鄔給林瑾辭使了一個眼神，林瑾辭從包裏拿出兩份合同遞給程鄔，“在這兒了。”
程鄔拿著合同翻了翻，一份拋給程竹生，一份遞給身邊的祁朽。
祁朽心下了然，這應該就是之前程鄔提到的合同，合同上麵內容和程鄔之前跟他說得差不多，祁朽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簽上自己的名字，對著身邊的程鄔道：“謝謝！”
程竹生卻是一頭霧水，他把合同翻出花來了也沒看懂，“哥，你給我這個東西做什麽。”
程鄔：“他叫林瑾辭，以後就是帶你們的經紀人了，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找他。”
程竹生莫名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拿出手機搜了搜，倏地睜大眼睛，“這不是娛樂圈那個著名的林大經紀人嗎，他手底下帶出了好幾個影帝影後，歌王天後也有。”
祁朽從聽到「經紀人」三個字就覺得奇怪，他又不進娛樂圈，虛擬圈子還有這個說法的嗎。
林瑾辭很會看眼色，雖然一個男生叫程鄔「哥」，但他還是先走到祁朽身邊，朝他伸手：“你好，朽木，我看過你的直播，你擁有一副得天獨厚的嗓子，唱歌非常動聽。”
祁朽又把目光移到眼前這位西裝革履，戴著眼鏡兒的林瑾辭身上，他不關注娛樂圈，自然不認識也沒聽過他。
秉持著禮貌，他抬手，點了點頭：“你好，叫我祁朽就行。”
另一邊的程竹生簽好名字，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名字和聲音，指著祁朽問林瑾辭：“你說他是誰？”
祁朽已經憑著聲音認出程竹生，他抬了抬眼道：“你好，阿to。”
程竹生放下合同，愣怔開口：“朽木老師？”
祁朽點頭。
程鄔拉著祁朽坐在單獨的沙發上，工作人員從外麵送上咖啡。
祁朽看到程鄔往一杯咖啡裏加了幾勺蜂蜜，然後推到他麵前，這是他喝咖啡的習慣，從昨天晚上的那頓飯到現在，程鄔是完全把他的飲食習慣記住了。
祁朽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忍不住去看程鄔，程鄔喝的那杯咖啡沒加任何東西。
似是察覺到祁朽在看他，程鄔轉頭輕悠悠道：“你與DNG那部分的代言合約以後由他負責，魏毅，DNG的經理。”
魏毅總算知道程鄔昨天讓他今天早起跟著過來是幹嘛來的了，他親眼見到這一切還是很震驚，程鄔是不是對祁朽太好了，若說旁邊的程竹生，那是程鄔的親堂弟，可祁朽和程鄔非親非故，沒任何一點兒關係吧。
而且他知道的，隻有祁朽的代言和DNG綁定，就算是程鄔的親堂弟也沒這待遇。
商談完工作上的事情，程鄔看了一眼時間，做東請大家吃了一頓飯。
祁朽還要回DNG基地一趟，原因是合同上他這個乙方簽好字了，甲方程鄔說DNG公章忘拿出來了，還得回去蓋章。
程竹生以前去過DNG基地，現在這會兒高興勁兒在跟著程鄔身後說要去玩兒。
隻要祁朽進了基地，程鄔這人自有辦法堵著不讓人離開，在他百般糾纏之下，祁朽又留下住了一晚。
晚上的DNG就熱鬧許多，祁朽不僅看到了DNG一隊的人，還看到了不少二隊和青訓生，都是很年輕的男生，每個人經過一隊偌大又豪華的訓練室都不由得慢下步子，朝裏麵投去羨慕的眼光。
魏毅看到樓梯間的祁朽，把他叫下來，過了一會兒又把訓練室的向小方喊出來。
魏毅對著向小方說話，餘光卻看著祁朽：“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比試？”
祁朽冷漠道：“什麽時候都可以，但我隻有一個要求，這場solo必須發生在我們雙方直播的時候。”
向小方愣了一下，抬頭看向祁朽。
如果是私下的比賽那就還有說法，在直播裏，被那麽多人盯著可就一點轉圜的餘地也沒有了。
向小方有些遲疑，但這場比試是他提的，頂著祁朽那道漠然的視線，向小方咬牙點頭：“好。”
魏毅扶額，他都能想到直播那時候的火藥味，“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solo。”
這點祁朽無所謂，他對向小方道：“你決定。”
常規賽結束，離季中賽還有一段時間，向小方想了想說：“那就明晚。”
祁朽點頭答應。
祁朽回房間經過訓練室碰到出門打水喝的喜洋洋，喜洋洋衝著他道：“Ki，今晚雙排不？”
魏毅聽到直接替喜洋洋拒絕：“快季中賽了，你和小方雙排，好好磨練磨練。”
喜洋洋又看到魏毅身後的向小方，尷尬地摸了摸腦袋。
祁朽：“不了，今晚程鄔約了我雙排。”
喜洋洋籲了一口氣，想到上次Ki和Scope雙排，“那你和程哥好好玩，不過程哥打遊戲是有點兒霸道，喜歡把好的資源都帶在自己身上，不過他打遊戲厲害，可以舒服的被帶躺。”
魏毅一言難盡地聽喜洋洋說完這番沒有誌氣的話，一到Scope麵前，隻想著躺了，他拍了喜洋洋一把，“趕緊去打你的水，然後和小方好好訓練，離季中賽還有一段時間，但你們一點假期時間都沒有，常規賽丟失的積分，季中賽給我打回來！”
房間。
祁朽打開電腦，電腦裏直播軟件和設備什麽的都在，想了想，祁朽把自己的虛擬形象模型導過來開了直播。
一開播，翹首以待的粉絲忍不住熱烈歡迎。
【啊啊啊失蹤人口回歸了】
【好久沒看到木木直播了，好想木木啊】
【木木晚上好】
祁朽：“晚上好，大家吃晚飯了嗎？”
祁朽的粉絲漲得很快，這會兒他主頁的粉絲數已經破了四十萬，直播間的觀眾很多，除了戴他牌子的粉絲，最多的就是戴著Scope粉絲牌的觀眾。
【吃了吃了，木木吃了嗎】
【木木今晚打算播什麽呀】
祁朽打開遊戲，“今晚遊戲回，和Scope一起打遊戲。”
【好耶，雙排，那我不是可以從朽木這裏看到Scope的操作】
【前麵的，說不定還可以聽到Scope的聲音】
【嗑死我了，聽到Scope和朽木雙排要來，我火速的拉著我的小姐妹一起過來看】
【主播能別蹭了嗎？能不能別張口閉口就是Scope，你看看你蹭了Scope多少粉絲】
【有一說一確實，自己原來是什麽體量的主播沒點數嗎，還有那些喜歡嗑cp的粉絲，是不是都是朽木的腐癌粉啊，我們Scope粉絲可不約】
【笑死，某些人上趕著蹭人家Scope的熱度，Scope和你關係很熟嗎】
【不就是一個DNG分部簽約的主播，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被Scope帶一回，真以為Scope就記得你了】
【仔細想想確實，還以為是什麽正兒八經唱歌的主播呢，本來想著過來可以聽會兒歌，但這才多久啊，知道Scope有熱度剛開播就要cue一下Scope，某些人想蹭的心已經寫在臉上了，怕是忘了自己的主業是什麽】
【走了走了，刪牌子取關了】
祁朽看到了彈幕上的言論但沒往心裏去，Scope的粉絲多，他知道，而且關注他的這麽多人裏確實不少都是Scope的粉絲，這點他不可否認。
但蹭熱度什麽的……祁朽隻是冷冷地笑了笑。
祁朽的房間門沒反鎖，他戴著耳機，裏麵放著音樂，沒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個人走了進來。
直到他的耳麥被人摘下，接著他聽到程鄔低沉散漫的聲音：“不是說好讓你去我房間一起雙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