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老夫人隻是讓我凡事做好考lǜ ,免得以後後悔。”

“還是與我有關。”樓忱肯定的說。

“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對不對?如果你真的想知dào ,那我就告sù 你——”蕊曉兩手叉著腰大聲的說,“你母親在勸我不要再生你的氣,她在告sù 我應該更聰明一點,還一直在說你是如何的無比絕倫……總之她的意思就是說,是在做選擇方麵,我根本不如你,所以最好就是一切都聽你的,你覺得怎麽樣最好,那一定就是最好的。”

“她真的就是這樣說的?”見蕊曉是如此的激動,樓忱懷疑的問。

蕊曉頓時就泄了氣,她的肩膀無力的垮下來。她搖搖頭,氣勢一下子就消失了:“不,她沒有這樣說,這一切都是我胡編的,不過,除了這種調調之外,事情確實也就是這麽一回事。”

樓忱頓時就露出吃驚的表情,而蕊曉根本不知dào 他是對於哪一部分吃驚。

“這個我可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對你說這些,你的反應呢?”

“想聽真話?我先是被嚇住了,沒想到她會說這些,然後就是不知dào 該如何回答,我猜如果我開口的話,肯定不會讓她太滿yì ,所以,我什麽都沒有說,她說,我就在聽。”蕊曉抬眼看向樓忱,“有些事情連我自己都還沒有理出頭緒,但是這種時候,我可以依靠感覺。雖然我很笨,反應慢,分不清主次,但是我覺得至少應該要同自己完全能信任的人在一起。樓忱,我……你對我,這個,對我來說,是一種榮幸,無論用哪一種說法,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你……”蕊曉越說越結巴,不知她是還沒有想到合適的說法,還是擔心會引起樓忱的不快。

樓忱抬起手做出製止的動作,蕊曉連忙就閉上了嘴。從樓忱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開口:“我明白你是什麽意思,走吧。”說完,樓忱轉身就走,蕊曉奇怪的盯著他,緊走兩步跟上他,“你怎麽忽然就沒話可說了?”

“反正現在說什麽都於事無補,幹脆什麽都不用說了。”樓忱頭也不回,隻是大步朝前走。蕊曉隻是走幾步,再小跑幾步後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肯定是生氣了,蕊曉心中這樣想。稍後她就意識到自己沒必要緊跟樓忱的速度,兩人拉開一些距離本來就是她的打算。她的速度不動聲色的慢下來,樓忱也許已經意識到了,但是他根本沒有再回頭看蕊曉一眼,筆直的往前走。

兩個人就這樣慢慢的離開了對方。蕊曉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內疚,但是她又不想再回憶一遍究竟是自己的哪一句話最有可能讓樓忱生氣,而且樓忱確實是在生氣,隻不過是在氣自己。蕊曉的那些話中,有關信任的那部分最傷人。可是一切又全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蕊曉知dào 從一開始就是假的,那麽事情肯定比現在還要嚴重。也許蕊曉願意說出這個詞,已經能算是一種很不錯的現狀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重柏這件事情上他更要仔細處理,至少當下一次蕊曉談到有關信任的時候,他可以以此證明自己也不全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蕊曉慶幸談話就結束在那個時候,要不然她極有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然後全都說出來。千棗一直在等著她,她臉上的表情讓蕊曉想到了自己每一次被宋青涯叫過去訓話的時候,紫葡與明茶也都是帶著這樣的表情等著她。

“姑娘,怎麽樣?”

“沒什麽,隻不過是和老夫人還有樓忱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回來了。”蕊曉漫不經心的說。

“我還以為是請你過去看那個洛川圖訣了,不然我也不會沒有跟過去陪著你一塊兒。”

“啊——”蕊曉這才想到自己被樓老夫人叫過去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了,她連忙點著頭說。“沒錯,是這樣的,隻不過我一時忘記了。”

“這麽大的事情還能忘記,江湖上多少人爭搶的寶貝,難道還入不了大小姐您的眼睛裏?”千棗不置信的開著玩笑。

蕊曉的臉上露出一種“不知該怎麽說”的為難表情,若是裏麵真的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寶貝也就罷了,偏偏隻有幾片金光閃閃的金子,除非江湖上的人都是丐幫的,不然沒人會把裏麵的東西當做寶貝。

千棗笑了笑:“是不是我們不能知dào 的東西?”

蕊曉隻能點點頭:“如果我敢說出來,樓忱肯定就敢以後都讓我沒有機會再開口說話。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對那個不要抱有任何不實jì 的想象了。那裏麵的東西,怎麽說呢,讓人真的很是意想不到,同時又有點失望。”

“那傳說中的前朝寶藏還有沒有?”千棗還是很好奇。

蕊曉無奈的看著她:“隻有對我你才敢這樣追根究底對不對,若是樓忱在,一個眼神就足夠讓你不用問任何問題了。”

“這不是知dào 姑娘你是好脾氣的人麽。”

“現在再怎麽好的脾氣也不能告sù 你任何想知dào 的事情了。我累了,很累……”蕊曉既可憐又柔弱的說。千棗連忙閉嘴,帶她去休息。

樓忱放蘇重柏離去的時候,除了能讓蕊曉親眼看到之外,他簡直想大張旗鼓的那麽做。

“我不會隻是放你離開玄鷹堡而已,我會讓人送你到宋青涯那裏。宋青涯是明白人,加上第一樓的關係,自然知dào 什麽是適宜的,什麽是不能做的。”樓忱如此對蘇重柏說。

“你在威脅我?”蘇重柏被人明著像是眾星拱月,其實就是挾製著他將他送出玄鷹堡。他往四周看了半天都沒有見到蕊曉,在聽到樓忱的話後,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又被送進那個地牢中,毫不客氣的諷刺。

樓忱不以為意,他學著蘇重柏往四周看了看後才恍然大悟般對他說:“你是在找蕊曉?她在這裏,隻不過她能看見你,而你卻看不見她而已。”

“我有話要跟她說,難到還要托你轉告不成?”

“你同她說的話已經夠多了。”樓忱想到那日在地牢中,蕊曉與他談過話後,整個人就變得很不對勁了。

兩人正僵持較勁的時候,千棗提著裙子一溜小跑過來:“爺,姑娘這兒有封信要交給蘇先生。”

樓忱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知dào 裏麵究竟寫了什麽,當他意識到自己沒法做到這一步的時候,他隻能生悶氣:計劃中根本就沒有出現這一幕,蕊曉她不能這樣擅作主張……

千棗發xiàn 樓忱沒有直接反對,於是就大著膽子將信交給了蘇重柏。蘇重柏緊緊的攥著那封信,朝旁邊走了幾步後,抽出來飛快的看了一遍後又走到了千棗跟前,溫和客氣的對她說:“姑娘,煩你告sù 蕊曉一聲,隻說我知dào 了。”

千棗點點頭,見樓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於是就默默的退下了。

蘇重柏瞥了樓忱一眼,那模樣讓樓忱恨不得將他的一身的老骨頭給拆下來。樓忱成功餓克製住了自己,絕口不提“蕊曉她給你信上麵寫了什麽”。他伸手做出“請”的姿勢,“蘇先生——”

蘇重柏別有深意的看了樓忱最後一眼後,就登上了為他準bèi 的馬車。樓忱在原地站了片刻後才調頭進堡。他登上城牆,看到蕊曉站在垛口後麵。樓忱走過去的時候,也看到了蘇重柏他們一行人不急不緩的前行。

蕊曉看了他一眼後說:“又不是押解犯人,你竟然派了那麽多人。”蕊曉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數了數:“居然有八九個人,你可真是太看重柏叔了。”

“你猜你之所以要給蘇重柏傳一封信,就是因為不想讓我知dào 你對他說了什麽是不是?”

“我猜是因為不想讓你覺得不高興所以才這麽做的。”蕊曉故作輕鬆的說,“如果你真的很想知dào ,我現在就會告sù 你,反正不是多要緊的事情。”

樓忱沒有回答,蕊曉便往下說:“我讓柏叔在見到青涯哥哥後,遣一個我認識的人來傳個口訊,讓我知dào 他已經順利安全的到了。”

在聽到這種話之後,樓忱隻覺得自己的臉就像是被抽了幾巴掌一樣,讓他既生氣又難堪,還有傷心急躁。但是他還是平靜的說:“我想這就是和信任有關係了對不對?”

“也許。”蕊曉很隨意的說,然後繼xù 朝著蘇重柏離開的方向看過去。

樓忱知dào 能忍下自己的情緒後才再一次開口:“他已經走遠了,該回去了。”

“我要看著柏叔離開,直到我看不見為止。”蕊曉停頓了一下後忽然問,“你想到了什麽方法對付陸明正沒有?”

“已經有了主意了,下麵就該輪到他了。”

“你真的不會要了他的命?”

“母親說過的胡啊你也聽到了,直接要了他的命太便宜他了,要讓他生不如死。”

蕊曉看了樓忱一眼,心中暗暗說:不愧是一對母子,陸明正你終於要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