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再遇陶淑雲

那名祭師看見我追來,嚇得一跳,一臉驚恐,變得謙卑無比,恭敬地道:“高君,我的祖先進入過雷澤,他知道很多雷澤的秘密,這些我都可以告訴你。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雷澤中的雷神在哪裏嗎?難道你不想知道哪裏有異花、異果、神鐵嗎?”

“原來你知道我的姓名。”我淡淡地一笑。

“自然是知道,您的威名在我們陰陽道內部是無人不知的,尤其是您的那位師叔。”那個老頭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又說道:“我隻要一門上古道法就行了,其他的我什麽都不需要。”

“你們還想要獲得上古道法,簡直是做夢!”

我幽冷的一笑,輕點水麵,掠過上百步的距離,殺了過去。

祭師皺褶的老臉緊繃,非常害怕,欲要結印,我眼明手快,用符籙鎖鏈凝練了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上,哢嚓一聲,胸部坍塌,被掌印打穿,掉進水裏,染紅湖水,接著我一腳踩在了紙船上,鳩占鵲巢。

不一會功夫,我看到了湖中心有座小島,看輪廓的話,大約方圓四五裏,整個島全被鐵鏈鎖住,鎖鏈的布局為周天格局,像是鎮壓著什麽東西。

那鐵鏈驚人,比卡車輪胎還要粗,鐵鏈上雕刻了各種最原始的符籙,很簡單,像一尾魚、一頭牛、一隻鳥等等這些都是符籙。

上古時期的符籙接近原始,類似圖騰,像古代的軍旗上有吞日玄虎的圖案,因為虎是百獸之王,百戰百勝,因而古人就以此畫成軍旗,以示不敗。

這同樣的觀念也影響那些上古的修煉者,他們以此創造出最原始的符籙。

這鐵鏈上一道符籙就是一門道法,不過是最原始的道法,需要用心琢磨。

這無數的鐵鏈上有無數的符籙,也就是無數的道法,這簡直是太驚人了。

很快,我在一條鐵鏈上找到了金烏符籙,這鐵鏈上隻是簡單雕刻,粗狂的幾筆勾勒出三足鳥的圖形,卻蘊含了最原始的真意,所謂大道至簡。

我符籙上的金烏虛影在感受到這金烏符籙後,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華,熠熠生輝。

突然,從金烏符籙上射出一道金光映照虛空,金烏淩日的真意懸在空中,仿若海上升明月的異象,一段段象形文字漂浮在空中,鑽入我的腦海裏,我竟然能懂。

這是一段金烏真意的道法。

刹那間,我感覺使用符籙如同臂使,原先我的符籙不能衍化萬物,現在都行了。

金鍾、長劍、大鼎、飛鳥……

這一切都在我的周身浮現,隨我心意,任意變化。

我心中明悟,原來符籙還可以這麽用!

同時,真氣仿佛被洗禮一般,陰陽互濟,以前的一些缺陷,現在也沒有了,感覺全身通泰,無比順暢。

這還僅僅是鐵鏈上的符籙就留有上古的真意,那被鐵鏈鎖住的那位神靈到底是什麽東西?

突然,一道火光映照天空,升騰起一隻鳥,形狀如鶴,一足,羽毛上有青色的紋路,白色的鳥喙上銜著一團精焰。

這是傳說的畢方,高傲的神鳥,與鳳凰朱雀齊名,但是凶鳥,民間有雲:畢方出世,必有火災。

我走過去一看,發現一個身穿紅色束腰提臀的女子盤坐在地上,身材婀娜,非常嬌小,一頭柔軟黑且直的長發披肩,長著一張絕美的臉龐,極為清純,如女高中生,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地望著我,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

是她!陶淑雲!

想起來,我們之間也有十多年沒見麵了,那次相遇還是高中的時候,那時我讀高二,是06年春,是休學一年後讀的高二。

當時,陶淑雲化名為陶素雲潛伏在南澤一中,是新來的插班生,跟我是同班同學,其實那時候她是宗教事務局裏麵的一位調查員了,負責調查一樁黃大仙勾引女學生的案子。

當時,學校裏有女學生失蹤,我也在暗中調查此事,湊巧就碰到一起了。當時,我還懷疑過她,跟她打了一場,可惜我沒有打過她。她當時是第二境的後期,道法精深,族學淵源,我才突破第二境不久,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被她打趴下了。

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們倆就這樣的認識了。

處理完黃大仙事件後,陶淑雲並沒有走,因為她沒上過學,想體驗一下高中生活,就留了下來。正好那段時間我生活在師叔的店裏,她也和我一起。我師叔那時在南澤開了一間紙紮店,賣賣什麽紙人祭品,養家糊口。當時,我、老瞎子、師父都在店裏幫忙紮紙人,我師叔爛人一個,當甩手掌櫃,天天出去浪。

陶淑雲來了之後,期間發生過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我記憶猶新的有兩件事,一件就是子母煞屍案,一件就是去陰間。

子母煞屍案是老瞎子接到了一個任務,當年南澤第一醫院有醫生死亡,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七八個,一個婦產科的醫生差點都死光了,曾轟動一時,後來我們去調查,發現原來是有人養屍,這屍體就是子母煞屍。

原來這養屍的人是郵電局的一位工作人員,他的老婆在醫院裏難產而死,他就忌恨醫院裏的婦產科醫生,找了邪派修士把老婆煉製成了子母煞屍,來報複醫院裏的人。這子母煞屍是一屍兩命,怨氣極重,因而非常厲害。當時,我和陶淑雲兩人進入這個郵電局的家屬大樓裏調查此事,在那戶人家我們碰到了那具子母煞屍。我不是對手,還感染了那種煞毒,差點殞命,是陶淑雲力斬煞屍,把我給救了。

我很少說起此事,就算是對陳章法我也從來沒有提及過,因為我比較好麵子,這事簡直太丟臉了,我不可能打自己的臉。明明當年陶淑雲比我還小兩歲,是個剛滿十四歲的女孩,卻比我不知道厲害多少倍,竟然還斬殺了子母煞屍。也是從此事之後,我收起了懈怠,虛心學習,拚命地修行,為了就是趕超她。

另一件事情就是去陰間,我隨口一說,說我想去陰間想見小艾,因為之前我用招魂術招不到小艾的鬼魂,也不知道小艾是到哪裏去了,我猜測或許是在陰間的某個地方,結果陶淑雲就慫恿我去陰間。

我信了她的話,和她一起靈魂出竅,去了陰間。結果,我到了陰間才知道陰間無限之大,地府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小艾哪裏是那麽輕易能找到的。小艾是沒找到,鬼怪倒是碰了無數,隻能一路逃命,差點給害死了。後來是我師父發現了我們有異,就把我們的魂給招回來了,不然真的在陰間出不來了。

我師父劈頭蓋臉地把我臭罵了一頓,暗地裏對陶淑雲說了一些不客氣的話,陶淑雲天之驕女,哪受得了這個氣,氣呼呼地對我說,我師父是個半桶水先生,教不了我什麽東西,要帶我走,說她家族裏有一張神圖,裏麵記載了一門純陽功法,可以給我,前提是我要跟她走。

但是,我堅決地拒絕了。

我的師父師叔在這裏,我的親人也在這裏,自然是不可能跟她走的。而且,她的家族是有名的驅魔家族,是世家,而我隻是一個落魄山門的弟子,要什麽沒什麽,若是想得到那張神圖,恐怕隻有入贅可言了。

那天不開心的談話之後,她就跟我告別了,此後幾乎就沒怎麽聯係了。

再見麵卻是在這裏……往事如夢……

“高華,好久不見了。”陶淑雲微微一笑,像是老同學一樣問候。

“是很久,十多年了,我剛才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和你相處的時間雖然隻有不到兩個月,但是我跟你在一起很開心。你教會了我太多的東西,讓我這輩子受益匪淺。”

我惆悵地說道,剛才我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麵,是陶淑雲和我一起的畫麵,一直深深地藏在我的心裏。

因為年少時,我崇拜過她,敬慕過她,像是青澀少年見到了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自卑而苦惱。

我極力地想遺忘那段記憶,卻又難以忘掉。

哪怕是跟陳章法談起陶淑雲,我隻是簡單地說了句,哦,陶淑雲,我以前高中時見過她一麵。其實,這哪是一麵。

“我曾經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要。”陶淑雲眨了眨清澈的黑眸,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我搖搖頭,坦**地道:“因為我很自卑,尤其是麵對你的時候,你幾乎是輕而易舉的打敗了我,還斬殺了子母煞屍,又在陰間屢次救了我,而且你又是世家的公主,有無數的人為你折腰,我配不上你。”

“咯咯……不要這麽說,我沒你想的那麽好哦。你要知道女人永遠是弱者,因為她們感性,無知,反複,貪婪,不夠理智,沒有大局觀,因而成道的人裏麵女人很少,其實我跟其他的女人一樣,需要一個男人幫助我,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陶淑雲淡淡的一笑,杏眼含水,閃閃動人。

“你知道這裏封印的是誰嗎?這裏有周天三百六十個符籙圖形,每一個符籙都可以感應一門真意,為了就是凝聚真意鎮壓這裏的古神!”

為了套陶淑雲話,我不動聲色,問道:“這古神是誰?”

“是後卿!”陶淑雲答道。

竟然是後卿!

據說,後卿是黃帝手下的一員大將,頗受黃帝重用,可惜在一次戰役中死去,但是暴屍荒野,無人收屍,因而忌恨黃帝,怨念深重。有一天,他碰巧遇到了犼的一縷魂魄,就把靈魂獻祭給犼,從而複活報複黃帝,但很快就被殺死了。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死,隻是被封印了,並且封印在雷澤之地。不過,在這周天格局的封印中,怕是早消亡了。

難怪之前,我神魂的犼在外麵的時候非常的躁動不安,像是畏懼什麽,很顯然是害怕這石碑上的“鎮煞”二字,而等我進入古墓後,卻興奮不已,原來是碰到犼的另一縷魂魄。

陶淑雲見我很有興趣,俏臉微笑,又說道:“這後卿是僵屍的始祖,就算是被大陣消磨,也不會完全消失。若是我們聯手煉化了他的靈魂和血氣,就很有機會獲得長生。”

“怎麽煉化?”我問道。

“我得到先秦道人寫的道經,上麵有記載,這周天大陣中唯有少陰和少陽兩處為生門,若是我居少陰,你居少陽,便可以攜手煉化了。”陶淑雲告知道,一臉興奮,笑的花枝招展。

少陰少陽太陰太陽在八卦中為四象,指的是方位,少陰為西,少陽為東。

突然,我眼睛中有金焰跳動,神光射出,殺機驟起,“既然陳章法不願化為僵屍,那為何你要殺他?”

陶淑雲臉上的笑容凝滯了,眸光變得冰冷,道:“原來你都知道了,看來他並沒有死。本來我們就是家族聯姻,但是他不配,不配成為我的男人,他阻我成道就該死。高華,你要搞清楚煉化後卿的靈魂和血氣的意義,現在這世間成道的機緣越來越少了,而煉化後卿也並不意味著成為僵屍,隻是獲得長生的根基而已。”

“夠了!”

我冷冷地道,一想到陳章法的慘狀,我心中怒焰滔天。

我符籙鎖鏈湧出,凝練了一柄金色的長刀,金光閃爍,殺了過去。

“你居然敢對我動手!”陶淑雲緊咬貝齒,一臉怒意,寒聲說道。

刹那間,她的周身湧現出紅色的符籙,衍化成一柄血紅色的短劍,如鳳凰的羽毛,紅光萬丈。

我一臉震驚,沒想到她沒有進入第四境也衍化了符籙,以她的天賦進入第四境不難,可能是有意壓製,等待機緣。

鏘鏘鏘……

刀劍爭鳴,火花四濺,發出暴雷般的聲音,金色和紅色的光束映照虛空,非常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