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突破第四境
“對不起……”
我淡淡的說道，坐在地上看著滿天的火花，心裏莫名的酸澀，很痛，空落落，像是失去了所有。
在我記憶裏存在的那個她是一個溫柔卻又任性驕傲的女孩，卻像是我一個多年的老友一樣，眨著明亮的眼睛，露出潔白的貝齒，微微一笑，偶然來的粗暴和鄙視也是那麽的親切，甚至一個眼神我都懂了她的意思。
“喂，高華，你怎麽那麽笨啊！連我的衣角你都摸不到。你這個身法應該更快一點。嘻嘻，來追我啊！”
“你太丟人了，我教了你那麽多，居然還學不會如何借法。”
“你出拳太慢了，你那個酒鬼師父腦袋秀逗了，是怎麽教你的。可惜了你這個好苗子，這一拳應該像老猿一樣，出拳迅猛如雷，如電光火石。”
“陶淑雲，你以後不準罵我師父，不然老子不學了！”我終於無法忍受她老是中傷我的師父。
“小氣鬼！”陶淑雲吐了吐舌頭，不高興的說道。
……
等到我進步了，她又在微笑，看在眼裏，我以為我忘記了，以為我不記得了，原來這一切都沒有忘記，都隱藏在我的內心深處。
等我真正失去了她，才明白那些記憶的珍貴，才明白她的珍貴，如我的生命一樣，我會流淚，眼角酸澀，淚水像是雨串落下。
就因為太過珍貴的的緣故，我無法釋懷，也無法原諒我記憶中的那個她變成了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
所以，我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毀滅掉這個我不認識的人。
但是，看到她靜靜的滑落，無力地倒在血泊裏，安靜的像朵花，我又後悔了。
她知道我會後悔，她什麽都知道。
“你現在說這些是否太遲了，她已經死了。我本來是想來阻止你的，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殺了她。我……無論如何，她終究是我妹妹……”
陶清越手指攥著別在腰間的短刀，貝齒緊咬著嘴唇，冷冽的眸光停留在我的臉龐，又掃了掃周圍，像是尋找什麽，但是遲疑了會，放開了手。
我在身上踅摸了會，找到煙盒，拿了根煙，點上，狠狠地吸了口，淡淡的煙草味在空中飄散。
“人都死了，我殺了你也沒有意義。不過，我感覺我妹妹不是那麽簡單，那塊司命職籙在她手上，現在卻沒有了，你感覺不奇怪嗎？”
陶清越微蹙眉頭，明亮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驚疑。
陶淑雲確確實實是死在我的手裏，但這司命職籙卻不在她身上，確實有點怪。我心裏明悟，陶清越之所以跟來，其實就是為了奪回這塊司命職籙的，但現在司命職籙卻沒有了。
轟！
突然，湖的對岸響起巨大的聲響，還有嘩嘩啦啦的聲音。
隻見無數穿著鬼子軍裝的陰兵踏著整齊步伐正朝小島這裏湧來，其中還有幾名渾身血跡的東瀛人坐在一個紙船上，顯得意氣風發。
我很清楚，這些東瀛人是想捷足先登，獲得後卿的道統，才會不顧一切的殺過來。
“別讓他們跑了！死了那些多同道！方所長也死了！”湖對麵有人哭喊道。
“嗚嗚……蒼鬆長老，白芸長老也死了……”
“報仇！不能放過這些東瀛人！”
“報仇！報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有人高聲呐喊，充滿了憤怒。
……
陶清越聽到湖對麵嘈雜的聲音，擔憂地說道：“這些人也真廢物，連東瀛人都攔不住。現在該怎麽辦？你受了重傷，根本不是東瀛人的對手。”
我想起陶淑雲留給我的玉符，貼在額上讀取了裏麵的信息，心中了然，說道：“為今之計，隻能煉化這個古神的血氣了。”
我並未告知陶清越這裏麵埋葬的是誰，隻是告訴了她少陰的方位和煉化的手印。
這小島是為周天格局，隱藏了三百六十個方位，每個方位上都有符籙真意，為了就是凝練真意鎮壓後卿。
其實，這格局鎮煞就跟燒開水的原理是一樣的，整個大陣格局就是水壺，水就是後卿，陣法消磨如燒水，水蒸氣會從氣孔跑出，而這少陰和少陽的位置就是氣孔。
這玉符上明確的記載了氣孔的位置，當年那位先秦道人是齊國人，名喚玄虛子，曾進入雷澤，想尋求長生不老之法，並且找到了這裏，在研究了很久之後，終於找到這大陣的氣孔。可惜此人介入政治，死在齊國內亂中。
我和陶清越各居少陽和少陰的位置，然後持印念咒，忽而大地一陣顫抖，猛地搖晃，兩股如龍的血氣衝天而起，嘶吼咆哮，籠罩在我們的身上。
那幾名東瀛人見到大陣有了變故，都驚叫了起來，加快了速度，向小島這邊趕來。
猩紅的血龍籠罩著我的身體，如岩漿一般灼熱，我的渾身上下燃起了血紅色的火焰，像是一隻隻火鴉盤踞在我的身上。
很快，血霧在我身上擴散開來，隨著我渾身的毛孔打開，血氣從毛孔滲入我的體內，帶有某種洪荒的力量，非常霸道，根本不講道理，像是殺伐闖進，蘊含了一種上古的武道意誌。
“你媽的，這是什麽鬼東西？”
我緊咬牙關，忍受著非人的痛苦。
這凶性血氣化為一股股熱流在我體內擴散，滲透進入我的髒腑，深入骨髓，乃至細胞。
我瘋狂地運轉真氣，丹田內的星河氣旋如漩渦般轉動，吞噬蜂擁進來的血氣，並且煉化這股血氣。
而我的真氣也由金色化為了紅色，真氣裏一道道符籙鎖鏈也開始慢慢變成血紅色。
同時，我的體內髒腑震動，血液奔騰，心髒的跳速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像是馬達般，我都感覺心髒要從體內跳出來了。
骨骼在血氣的改造下，如血色的鋼鐵，綻放著血色的光芒，發出鐺鐺的聲響，蘊含了某種洪荒的力量，無堅不摧。
我體內的血肉更是以一種奇怪的律動在顫動，像是雷霆電擊，熾盛的光芒彌漫，我感覺生命力在極速的增強。
我和陶清越共處大陣之中，我能感受到她的變化，但是這血氣太盛了，她幾乎無法煉化，一旦神魂和真氣被血氣吞噬，那麽她就也成了一具無意識的僵屍了。
我心一狠，加持了咒印，強行掠過她那邊的血氣，她周身大部分的血氣被我攫取過來。
我瘋狂的運轉大日真雷法和兵轉鬥訣，我的體內和體外同時形成了兩個氣輪，在內為大日真雷法，在外為兵轉鬥訣。
體外的兵轉鬥訣氣輪在我的背後，如黑洞般，無邊的元氣都被氣輪拉扯過來，灌入我的體內，而後由體內的氣輪，化為真氣，幫我煉化血氣，暫時壓製了狂暴的血氣。
但沒一會，我就感覺到元氣不足，無法形成足夠的真氣，煉化血氣。
我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一旦血氣失控，我必然會喪失真氣，成為僵屍。
第四境！
隻有進入第四境才能降服體內的凶血，乃至隱藏在暗處的那縷犼魂。
立馬，我服下了九幽青蓮，一股精純的力量在我的體內化開，無量無儔，磅礴無邊。
這九幽青蓮不虧為陰間聖物，裏麵的能量簡直驚人，而且非常澄明幹淨，沒有雜質。
霎時，我體內的真氣得到了補充，如虎添翼，暫時鎮住了血氣。
“第四境給老子開！”
我嘶吼一聲，向天地明示，向命運挑戰。
一入金丹，由魚化龍，天地萬物，任我主宰。
我丹田的星海像是宇宙大爆炸的中心點，劇烈地震**，忽明忽明。
忽而，我靈魂上的“符獄”二字有道光束射出，鎮住了震**，星海中央綻放著一抹金色的光束，有顆生命力量的種子正在孕育。
我體內的真氣符籙鎖鏈全部圍繞著這顆種子，無邊的真氣全部湧入這個種子裏麵，緩緩的成長。
砰！
忽而，虛空有無數的烏雲盤踞，黑壓壓的，陰沉沉的，雲間閃爍著雷霆的光束，發出驚人的轟鳴聲。
“不好了，有華夏人在渡劫！撤！”剛登上小島的東瀛人喊道，嚇得驚魂未定。
那些挺進來的陰兵又如潮水般退去。
轟隆！
一道水桶粗的雷龍奔騰咆哮而下，綻放著紫色的光束，照亮天宇。
“我操！第一道就是紫龍劫！”
我忍不住地咒罵了聲，瞬間雷龍劈下，我渾身上下都被雷霆彌漫，都被電麻了。
修煉逆天而行，逆天者，必遭天罰，雷霆即天罰，代表天意。
很快，第二道雷劫又落下了，這一次是三條紫龍，龍鱗翕張，紫光璀璨，天地間響起低沉的嗚嗚聲，像是在哭泣。
刹那間，我被劈得皮開肉綻，差點燒成了焦炭。
我的髒腑、骨骼、血肉裏麵充斥著雷霆的力量，身體在不斷的進化。
轟隆！
第三道雷劫緊接第二道雷劫砸落，五條紫龍呼嘯而出，天地震動，虛空被雷霆淹沒，化為雷霆的海洋，紫光彌漫，無邊絢爛。
我的肌膚完全被燒毀，像是一具燒化的屍體，我身體內的每一寸血肉裏都充斥著雷霆的力量。
那種痛苦差點讓我暈厥，幾乎絕望，實在太痛苦了。
我有些後悔在這裏渡劫，這裏是雷澤之地，本來就有暴雷的存在，現在好了，雷威更勝，遠超一般的雷劫。
轟！
第四道雷劫降臨。
這一次天差點垮了，仿若天崩地裂，七道紫龍從天空上劈下，漫天都是雷光。
我身上的血肉被炸飛，一片糜爛，幾乎就是骨架子。
但是，大陣的血氣又不斷在修複我的血肉，更是讓我痛苦難當。
“你奶奶的老天爺！”
我心裏咒罵了無數遍，老子就是突破第四境而已，有必要降這麽多雷劫麽？一般人都是三道，到了我這裏，已經四道了，好像還沒完。
轟隆巨響！
這一次雷劫來的要更晚一些，像是在醞釀，烏雲壓的更低，有金色的光束閃爍，發生恐怖的轟鳴聲。
驟然間，有九條金龍席卷而下，帶著天威，有毀天滅地之勢。
雷霆落下，我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忘記了時空和時間，意識處於一片混沌的之中。
恍惚間，往昔的一幕幕像是電影畫麵出現在我腦海裏，我看到了弟弟。
“老哥，來陪我打球啊！”我弟弟對我拋出了一個籃球，蒼白的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
“去去，你這破技術打毛線。”我不屑地說道，但我還是接住了籃球，走了過去。
我的弟弟從小體弱多病，是藥罐子喂大的，家裏為他治病，花費了很多錢，一直很窮，直到我跟在師父後麵，家裏環境才算好一些。
我弟弟的童年沒有玩具，沒有零食，衣服都是穿我的舊衣服。
有一次，他考試得了第一名，學校獎勵給他一個籃球，從此他就喜歡上了籃球。
可是，那天打完籃球後，沒幾天，他就走了。
那是我心裏永遠的痛。
場景一轉，我又看到了小艾、師父、弱水、陶淑雲等等人。
每一刻場景都有我人生裏痛苦的回憶，那些痛苦的回憶像是一個個輪回不停地在重演，像是一條條鎖鏈纏繞在我的身上把我拖拽到深淵裏。
吼！
突然，我的靈海裏響起天崩地裂的咆哮聲，有一紅一金的兩隻犼在爭鬥。雖然這縷犼魂在大陣的消磨下，隻剩下微不足道的力量，但它畢竟曾是古神後卿化身，所以跟金色的犼形成勢均力敵之勢。
我猛地醒悟，剛才那些痛苦的回憶是這個紅色的犼魂有意激發出來的，它趁著第五道雷劫降臨，悄不聲息的進來，為了就是爭奪我神魂的控製權。
因為前四道雷劫是身體劫數，而第五道最為凶險，乃是神魂之劫。
立馬，我凝練元神，鎮壓紅色的犼魂。
同時，我體內發生了驚人的變化，星海中金光閃動，金丹初成，上麵有金色的雷光浮現，一道道金烏符籙印在金丹上麵，形成符籙，金丹的中央還有“符獄”的象形文，蘊含了大道紋理。
立時，我服用太乙月精，加速金丹的形成。
很快，金丹上綻放著月光一樣的光芒，圓潤發光，熠熠生輝。
我的身體在經曆雷劫之後，浴火重生，血肉正在恢複，新的皮膚、筋脈也在生成，而骨骼宛如神金鑄造，發出刺眼的光束。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紅色的犼開始疲憊，主動臣服，融合進入金色的犼魂中，但詭異的是我無法像其他人一樣凝成元神。
很快，我就明白過來，成也犼，敗也犼，就因為犼太強大了，占據神魂，使我無法凝成元神。
這就像電腦升級一樣，硬件升級了，配置變高了，但犼就是一個流氓軟件，導致無法更新軟件，所以還是原樣子。
我氣得不行，想強行把神魂和犼融合，但是犼魂融合了另一縷犼魂之後，實力倍增，導致我暫時無法融合。
不過，我感覺這裏麵的秘密可能跟我的前世有關。
鏘！
突然，我的體內發出如劍鳴聲音，金丹符命完全凝成，符光鮮明，光芒浩瀚，內外澄明。
一張張真符在我的背後凝成一隻金烏，發出清脆的啼鳴，金羽翕動，火焰蓋天，欲要展翅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