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破陣

我咬牙切齒,冷冽的眸光看了地上的鐵劍,撿了起來,緊緊地握在手中。

這個人渣敗類簡直氣死我了,這些年以來坑我多少次了,今天我絕對饒不了他,必要剁了他不可。

我衝上了樓,臉色陰沉如鐵。

“張月風給老子滾出來!”

我踹開了張月風的房門,木門散架,砰的聲,木屑飄散,但房間內空無一人,連榻榻米上的被子沒動過。

好你個張月風,算計好老子,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我氣的不行,亂劍斬在了被子上,嘩啦一聲,羽絨飄出,如柳絮。

“哼!我看你生氣是假,心裏怕是樂開了花。”

林小筱身著睡衣,如著白色襦裙,潔白發光的腳丫子踏著木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從外麵走進來,斜靠在門上,白了我一眼,低頭翹著蘭花指,塗粉紅的指甲油。

我撇了撇嘴,道:“我開心個鬼,我跟張奕基有屁感情。”

“你師叔他人呢?這個老不正經的怎麽這麽害人,胡咧咧什麽東西!氣死我了!明知道我是你未長大的老婆,還張羅給你娶媳婦!他有種別回來!哼!”

林小筱翹著嘴角,氣鼓鼓的,壓著秀眉,黑眸迸射出惡狠狠的光束。

未長大的老婆?我啞然無語,哭笑不得。

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很陰鬱,就像外麵的天一樣,雨從來沒有停過,天是那麽的烏黑。

隔壁傳來楚鍾天、薑胖子、胡海君的吆喝聲,掩蓋了嘈雜的麻將聲,比窗外的雨點聲還大。

我看了會書後,然後練了會毛筆字,清除心中的鬱氣,方才氣定神閑,靜等夜幕來臨。

入夜,大雨漸小,眾人開始做戰前準備。

薑胖子扛著狙擊槍,身上罩著防彈衣,腳上套著皮靴,右胸口的位置別著金色的楓葉銘牌。

這狙擊槍不是薑胖子使用的那把,槍支彈藥無法攜帶入境,他那把留在大陸,這把是劉苟送來的。除了這把狙擊槍外,還有其他兵器。

胡海君內穿綠色的護體軟甲,外麵披著黑色的風衣,頭戴氈帽,腰間別著一把長刀和一把短刀,身體筆直,臉龐猙獰,像是民國刀客。

李凱依舊留著板寸,穿著青色的道袍,腰間別著法印、清鈴、青袋等,平和的臉上掛著冷峻,沒有了書生氣,多了幾分冷冽。

他們三人都是我帶出來的,經曆腥風血雨,如今脫胎換骨,換了個人。

可惜少了一個人。

我身穿黑色道袍,左右肩上紋繡血紅的金烏,外麵罩著蓑衣,腰間插在張基奕留下的鐵劍。

這鐵劍是百煉鋼打造,上麵有“蒼南”字體銘文,劍體銀白,線條優美,有斑駁的魚鱗紋,透著古樸,算是不錯的兵器。

其他人也各有準備,帶齊了法器、兵器等,氣氛肅穆。

張月風也回來了,左眼上留著一個青色的拳印,烏黑烏黑的,是筱兒打的。

我看見他眼眶上的拳印,怒氣也消了,心裏笑開花,什麽時候他被人給打腫臉了,現在有人能製裁他了,讓你坑老子。

這家夥真是什麽話都敢說,說可以用聯姻的方式統一蒼南派,以符神聖皇印為嫁妝,統製蒼南派依舊留在灣島。

這樣的統一有屁意義。

就算灣島蒼南派答應了,我也不答應。

灣島龍虎山在蒼梧山西北,不是很遠,遙遙可見。

很快,我們一行人來到了灣島龍虎山的山下。

雨霧彌漫在天地間,籠罩住了龍虎山,但是隱約可見整體的山形,虎踞龍盤,頗具氣勢,要比蒼梧山更有格局。

但是,此時的龍虎山比往前更充滿了肅殺之意,狂風卷動山林發出怒號聲,山巒卻如死一般沉靜。

“看來是風吹草動,有些戒備。”楚鍾天捏著下巴,銳利的眸光凝望著山巒。

張月風吸了吸鼻子,不屑的道:“又不是一群豬,猜也猜到了。”

楚鍾天一聽這話,氣的怒指,道:“老小子還不是你作怪!說什麽要去拜山,現在弄的滿城風雨。這一整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賓館外暗中窺視我們。”

“就算我不去,難道他們是豬等著我們抹脖子嗎?”張月風反問道。

“他們是豬,難道你也是豬?這點道理還要我教?”楚鍾天氣的抖動胡須。

頓時,龍虎派眾人臉都綠了,怎麽說灣島龍虎派也是他們一脈的。

“吵什麽!開始破陣。”我皺著眉頭,冷峻的道。

這兩個家夥互瞪了一眼,別過頭,誰也不理誰。

我氣的不行,兩個老家夥一大把年紀了,還耍小孩子脾氣,也是沒誰了。

張子桑掃了眼,說道:“我已推斷出九子鎖金陣的子午線,這陣法的九子就在這條子午線上,按照九星連珠的布局,我先確定了火星所對應的那一子之位後,又按照九星連珠中九星的比例對應,已經找出全部的位置,並且破掉了守護九子的小陣和格局。但是,破這九子陣心需要同時破除。”

我點了點頭,道:“也就是說這九子陣心需要共同打破。若是不能同時打破會如何?”

張子桑立馬答道:“我衍算過這種陣法,若是陣心不是同時打破,前後超過三個呼吸的話,會激發大陣。”

“原來如此。那你開始破陣,人員任你調用。如不從號令,定懲不饒!”

我凜然的笑道,周身氣如山河,形如古鍾,法威如獄。

頓時,眾人收起嬉皮笑臉,顯得莊重,站在冷雨中,像是古鬆。

“好!”

張子桑恭敬一禮,站的筆直,如立下了軍令狀。

接著,張子桑轉過身子,麵容肅然,目光沉凝,掃視眾人,揚聲道:“戒律堂堂主張月風何在?前往一子的位置!這是地形圖。等我施放信號,擊破陣心,不得有誤!”

張月風咧嘴一笑,從張子桑的手裏接過一張地形圖,道:“領命!”

“授法堂堂主苟守業前往二子的位置,聽我命令,即刻破陣!”

“領命!”

老苟回歸蒼南派,已經正名為苟守業,聞言,他上前躬身一禮,接過地形圖。

“客卿長老楚鍾天何在!接下地形圖,前往三子的位置,聽我命令,即刻破陣!”

“老夫再此!領命!”

楚鍾天揚聲大喝,聲如巨雷,上前接下了地形圖。

……

之後,被張子桑點到名字的都上前領受地形圖,前往指定的地點,每一張地形圖的地點都是不同的,記載了九子的位置。

其他,還有老瞎子、張福耕、張振陽、張振羽、張海山、楊慶旭等六人領命而去。

他們身經百戰,經驗老道,足以勝任破陣心的任務。

隨著,張子桑一聲令下,九人奔向了不同的地點。

約摸半個小時後,九人到達了九子的位置,並發送來了信號。

張子桑扭頭,鄭重的看著我一眼。

我靜立雨中,仰望陰沉的天,冰冷的雨水,心有所動。

此次,灣島之行,成敗在此一舉。

各位蒼南的祖師爺保佑我!保佑蒼南派吧!

我目光堅定,平淡而帶著力量的說道:“行動!”

張子桑認真的點了點頭,拿出了一支穿雲箭,咻的聲,一道尖嘯破空聲驚徹長空,朝著天空飛去,砰的炸裂,雷光綻放,如煙花燦爛。

同時,龍虎山的周圍傳來九道雷霆的響聲,升騰起金黃色的光束,如九道金劍,直插雲霄,刺破蒼穹,把漆黑的天空染成了金色,照亮天宇,場景壯觀。

從深山中隱約傳來某種凶獸的吼聲,非常淒慘,響徹天地。

眾人皆是一驚,麵麵相噓。

“九子鎖金陣封鎖的是金氣,五行之中金最鋒利,乃五行之刃,已經化為金龜,剛才那一聲便是龜叫。這龍虎山向來穩固金氣以做守山之用,如今金氣一泄,陣法就破除了。”張子桑興奮的說道,向眾人解釋。

“難怪我派有腳踏金龜,萬法不侵的說法,原來是陣法守護。”張海山恍然大悟,又道:“我記得有一年龍虎山周圍發大水,這洪水愣是饒龍虎山而走,不侵蝕山體,我還以為是天師神靈庇護呢。”

“這事我也聽過,原來是這樣。”葉夢嫣然一笑,點了點頭道。

“再過片刻,金氣泄盡,我們就可攻山了。”張子桑笑著道。

這時,龍虎山上有了動靜,有人大喝,有人驚怒,有人恐懼,像是炸鍋了般沸騰。

有個穿著玄黃法衣、紋繡星河日月的身影從龍虎山頂躍入雲間,快速的飛來,而後破雲而出,當空橫立。

“爾等賊人,安敢破我龍虎大陣,欺淩我派神威!”

張海山瞟了眼,低聲告知我,“他叫張峰年,振字輩,道名振符。現在灣島龍虎派的掌門,我們祖師之前跟他談過幾次,想迎回天師道玉符、牒譜、聖印、玉劍、齋寶等物,被他拒絕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而後揚著頭,屹立如山,揚聲喝道:“我乃蒼南掌門高照夜,與龍虎道友一起前來拜山!”

張振符皺了皺眉頭,臉露驚容,怒喝道:“早上我就聽說蒼南來人了,想要吞並統製派,不成想矛頭一轉,竟想拿我龍虎派開刀。看來,你們這些人是早有預謀。自張恩橋掌門祖師仙駕移居灣島,重開門庭,我們便是正統。你們這些人欲要強取豪奪,簡直做夢!”

“張振符,他媽的,你有臉說這話?什麽叫移居灣島,什麽叫強取豪奪!當年,他棄一門子弟而不顧,來到灣島,可曾良心有愧?於心何安?我教張道陵祖師發源於大陸,如今我們也是迎回祖師遺留,回歸正道,何謂強取豪奪?”

張振羽淩空飛回,這老家夥有第四境,脾氣暴躁,見麵就是大罵。

“好啊!如今你們和大陸的蒼南派聯手,欲要攻山奪寶,也要看我手中的玉劍答應否!”

張振符抽出了腰間的玉劍,翠綠欲滴,青光如月,照亮天空一片通明。

頓時,大雨驟歇,空氣沉凝,氣氛空前的安靜,像是暴雨雷霆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