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我想到處走走
“高華，你這是要做什麽？我不過是說些氣話，剛才我是真的生你氣了，但是我從來沒有，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你死！”艾若曦狀如瘋狂，白皙的臉龐掛滿了瑩白的淚珠。
“艾若曦，艾若曦，我什麽都沒有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高照夜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我有什麽用？我這顆心很痛很痛，實在是太疼了，已經超過了我的承受能力，我留之何用！”
我慘然的一笑，手中用力，砰的聲，那顆跳動著的心髒當空碎裂，化成無數金色的碎片從天空之上灑落下去，像是漂浮著無數的蒲公英種子。
“不要！照夜！”我聽到蒼梧山上響起了一道道驚呼的聲音，充滿了悲傷。
艾若曦淚流滿麵，猛地搖頭，道：“高華，你不要死！不要死！你不能死啊！”
隻是，我身邊的一切都變得恍惚了起來，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了起來，跟黑白的世界一樣。
我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從天空之上墜落下去。
突然，艾若曦手中的觀往生鏡爆發出一道白色光芒，時空好像被定住了，我的身體凝滯在了半空之中。
艾若曦從虛空之中走了過來，接住了我的身軀，從她殷紅的櫻桃小嘴之中發出憤怒的聲音，道：“高華，這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死！你為什麽要尋死！難道跟我在一起不好嗎？”
艾若曦手指輕撫我的臉龐，白皙的臉龐盈滿了淚珠，清眸之中柔情似水，嬌軀顫抖，哭道：“高華，不可能死啊！你死了，我該怎麽辦？我活著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我看著艾若曦如此傷心的模樣，腦海之中又浮現了過去之種種，我和她之間那些往事。
有次，我打架受傷了，鼻青臉腫，她用煮雞蛋給我敷臉，圓滾滾、熱乎乎的雞蛋在我臉上滾來滾去，她小手還捏著我的臉頰，笑意盈盈地道：“看你還打架嗎？以後破相了，我就不要你了。我要找一個帥哥。”
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她手指蹭著我的臉頰，隻是我的心沒了，被我碎裂了，過往的羈絆已經沒有了，我的心已經感覺不到了疼痛。
我凝望著艾若曦的臉龐，那雙不染塵埃的眼睛異常的明亮，透著秋泓般的水光，道：“若曦，我走了，你不要再殺害他們了。千錯萬錯愛你沒有錯都是我的錯。
如果是可以回到從前的話，那該多好啊。可惜我做不到了……也回不去了，人生沒有重來。我不會受到命運的擺弄，也不會成為所謂的陰間之主，我隻是我……高照夜。
若曦，若曦……以後的路，要你一個人走下去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希望以後你在無盡的歲月之中找到屬於你的那個人。”
“不要！不要！高華，你不要死，我命令你不準死！你怎麽會這麽傻，怎麽能丟下我。你這分明就是詛咒我，你是在嘲諷我。
這三千年我等待的那個人就是你，不是別人。你對我的好，這一切我都記得。我是你的艾若曦，從來都是，從來都沒有變過，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嫁給你。
前幾世的相遇，我們的錯過了彼此，所以這一世我發誓，我一定要跟你永生永世的在一起啊！
啊啊，你為什麽要死！你死了，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思呢。沒了，人生一點意義也沒有了。就算把全世界送給我，我也不想要，我隻要你！”
艾若曦抱著我，發出憤怒的吼聲，清眸都變成了殷紅色，傷心欲絕。
“若曦，別哭，別哭，我根本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再見了……若曦……”
這時，我被艾若曦真情所感動，愣了會，認真的想了下，卻發現好像也無法可說，手指輕撫著白皙的臉龐，微微一笑，就像少年時候的微笑，你知我，我知你，但都藏在心裏。
突然，我感覺所有的生命力都消失了，天地是那麽的安靜，無聲無息，一切陷入了靜止，我好像看見了三途河，那裏的彼岸花開得一樣的鮮豔，映入眼簾是火紅的顏色，實在是太美了。
“不要！不要！就算你用自己的死逆轉這不可更改的命運，我也要永生永世的跟你在一起。我艾若曦乃昊天上帝之女，現曉諭天地諸神，地獄諸魔，從今往後，我便是高華高照夜的妻子，永世輪回，天地覆滅，不改此心！願此心為證！”
艾若曦突然對天發誓，忽而之間原本凝滯的天空之上，黑雲密布，雷電交加，暴風怒吼。
突然，一道綻放著七彩琉璃的光芒湧入我的身體之內，瞬間我感覺到一股無量無儔的力量填滿了我的身體。
我感覺震驚，睜開了眼睛，發現艾若曦的手中捧著一顆綻放琉璃光芒的心髒，發出一陣陣律動的聲響。
她的臉頰一片蒼白，狂風撩起了她的頭發，淩亂地散落在臉龐上，她咬著貝齒，清眸定定地看著我。
“若曦，你這是？”我怒吼道，卻發現根本無力動彈，被時空所定住了。
“高華，這是我的心，我不讓你死，我是不會讓你死！我要把我的心放在你的身體之內！這樣，我們就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艾若曦的臉上露出那種童稚無瑕的笑容，又像是小時候那樣純真，那清澈水汪汪大眼睛像是會說話。
“若曦，不要，我他媽的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做！難道我想死，你都不要我死？你他媽的在幹什麽！”我厲聲說道。
“我願意為你生為你死，我要永遠的跟你在一起。高華，從今以後，我的這顆心就陪伴著你，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該是我說再見的時候了！再見吧，高華。”
艾若曦蒼白無暇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楚，雙手那顆七彩琉璃的心髒放在了我的心房之中，響起有節奏的跳動聲。
緊接著艾若曦的身軀化為無數的碎片，殷紅色的嫁衣也隨風飄散，消失在虛空之中，那抹清澈眼眸和微笑都消失了。
“不要！若曦，不要！”我猛地站了起來，仰天怒吼，聲嘶力竭。
“高華，我們來世再見了，也許還有來世……你要等我哦……”
虛空之中傳來了一道清鈴般的聲音，就像清風拂過清鈴一樣，悠悠長長，飄的很遠。
那觀往生鏡發出一道瑩白的光束，忽而一亮，又黯淡了下來，消失在虛空之中，也不見了，從虛空之上飄落九尾狐的身影，落在了蒼梧山之上。
我佇立虛空良久，清風掠過臉龐，目光呆滯，沒有半點神色，隻是這顆心卻異常的疼痛，很痛很痛，這是她的心……
“啊！啊！為什麽會這樣子，命運為何會這樣子！”我怒吼道，大吼大叫，想是一個瘋子。
我的小狐狸死了，艾若曦也死了……
我無話可說，我真的無話可說，隻有痛。
蒼梧山之上陷入一片悲傷之中，氣氛非常的凝重，沒想到這場大婚會成為如此的模樣，我的妻子死了，我曾經的摯愛也死了。
我從虛空上落下，落在了高雨簌的身上，看見她身穿殷紅色的嫁衣倒在了地上，我走過去，抱起了她，然後朝著山下走去。
張月風一臉驚容，訝然問道：“照夜，你這是去哪？”
趙義霆站在我的麵前，認真的說道：“老高，誰也不想看見這樣的事情，你要挺住啊！”
老苟也說道：“照夜，先辦高雨簌的喪事為好！”
九尾狐也跑到了我的麵前，絕美的臉龐溢滿了淚水，道：“照夜，是我的錯。”
“我想帶我妻子到處走走！”我淡淡的說道，手指輕撫著高雨簌的臉頰。
“可是現在扶桑之地馬上就要開啟了，這是要去哪裏！”趙義霆皺了皺眉頭，一臉關切，又補充了一句話，說道，“這可是關係到你突破第六境啊！”
“你們先去吧。我這次也許……也許過去了不了。抱歉了。此後，蒼南派就交給我師叔吧。”我低頭，微微一歎，繼續朝著山下走去。
我背後想起了張月風的怒吼聲，道：“高照夜，你這王八蛋，你就是個窩囊廢，居然把門派丟給老子了。你難道不知道老子是什麽樣子的人嗎？老子三天就能敗光了蒼南派！你他媽的是一個道人，難道還沒有看清生死無常嗎？難道不知道守護天地寧靜之責嗎？
你一走了之，這天地蒼生該怎麽辦？你他媽的一走了之，老子要罵你三天三夜！你等著！你老爸老爸在這，我都不給你麵子，你這個狗雜碎！白癡！狗日的！有種別回來！”
洪亮的聲音籠罩著整個蒼梧山，可我卻充耳不聞，頭也不回，繼續踏著腳下的山路走去。
午後的陽光，透過了湛藍的天空，灑落在一片樹林裏，留下一片細碎而斑駁的影子。
我抱著高雨簌的屍體路過這片樹林，我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我隻是陪著她，陪著她到天荒地老。
也許，我應該去最初遇到小狐狸的地方看看，那是我一次遇見她的時候。
我對著懷中的高雨簌說道：“簌兒，哥哥帶你去曾經的地方！我會在那裏永遠的陪著你，直到你再次轉世！”
可是，她卻無法回答，緊閉著雙眼，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