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搖頭,眼圈卻已經通紅,“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這三個字。”

他的話讓冉檸僵在原地,此時她不知該再說些什麽,兩個人沉默的隻有彼此的氣息在流動,左承浦停了很久,“天涼了,你回去吧!”

她想轉身,卻抬不動腿,呶了呶嘴“小浦,你恨我嗎?”

恨,這個字用在他們中間有些過了,他怎麽會恨她呢?明明愛都來不及。

“不恨,連愛你的機會都沒有,又哪來的恨?”他的話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抹過她的心尖。

“小浦,”她傷痛的開口。

“不要這樣,其實我想祝福你的,可是看到你和他的幸福,我說不出來,現在隻有你一個人,我說我祝福你,你要幸福的,好好的,如果有一點不好,我……”他隱忍著心被撕裂的痛,卻強顏歡笑的祝福她。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她現在很幸福,很幸福……

一直想得到他的祝福,現在他說出來了,卻讓她感覺是那麽的疼,不由的用手護住胸口,“小浦,找個你愛的亦或愛你的女人結婚、生子。”

左承浦看著她,她這樣說是為了讓自己幸福,然後才心安嗎?

“或許吧,隻是不知道這一天要多久,”他給了不了她肯定的回答,更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是不是還會再愛上別的女人。

他的不確定,讓她本來就**的心又插了一刀,冉檸這一刻才發現這個男人的固執,固執的會守著自己的一句話當永遠的承諾,已經不知道當初的心情,可她現在才發現,她欠了他那麽多。

“小浦,如果有一個人和我相似,是不是可以代替我留在你身邊?”冉檸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問出了這句話。

她的話讓他愣住,“和你相似?代替你?”重複著她的話,然後苦笑起來。

“如果能代替,那歐子言為什麽當初不找個和你相似的女人代替?”他的一句反問讓她臉紅。

己不所欲,勿施於人,她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她這麽輕易的就把他對她的感情踐踏了,左承浦隻感覺心被狠狠的捅了一刀,痛的他全身無力。

良久,他啞啞的開口,“我隻想把你藏在心底,僅此而已,為什麽這一點你都不允許?”

他看著她的眼底,傷漫延成痛,甚至還有些恨意。

“小浦,對不起,我並不是那樣想的,我隻是想你過的好好的,”冉檸向他走近,努力的解釋。

“不要說了,你這是為自己的心安理得尋找借口,讓你這麽費心,我或許應該開心才對,”他諷刺的話說出來,傷到了她,也傷著他。

“不是的,小浦不是你想的這樣……”冉檸哭了起來,心酸、委屈、傷痛擰成一根繩,將她的心擰的抽痛。

其實他明知道她不是那樣想的,可他卻故意扭曲她的想法,他不想讓她為自己費那麽多的心,一個人的心隻能想著一個人,讓她在歐子言的身邊卻惦記著自己,這樣的折磨,他不想讓她經曆。

看著她淚流的臉,他很想上前抱住她,一點一點的親吻幹淨,可是他不能。

他不說話,她卻一直在哭,悲傷的連空氣都開始嗚咽——

左承浦終於受不住她嚶嚶的哭泣,“你回去吧,我也累了。”

抬起了腳步,邁過她的身邊,他是故意這樣的,隻想再多呼吸一口屬於她的氣息,以後恐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走過她的時候,冉檸伸手抓住他的,隻是抓到了他的指尖,他整個人就頓在那裏,“不要那樣想我,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哭訴著解釋。

心底的情感在她指尖碰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洶湧,聽著讓他心碎的哭泣,左承浦再也控製不住,手臂輕輕一抬,她落入他的懷裏。

他突然的抱緊,她並沒有驚慌,隻是任由他狠命的抱著,那麽緊那麽緊的力道,幾乎擠幹了她胸口的空氣,此刻,他想如果可以,他就把她嵌入身體裏。

“冉,”他在她的耳邊低低的呼喚,聲音哽咽,“我隻有一顆心,這輩子已經給了你,以後就再也沒有心了,所以不要想著我再愛上誰,或許找誰代替你。”

他的話讓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來,“小浦,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這樣死心眼?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他對她搖頭,“愛一個人沒有理由,在我的世界裏,你就是最好的,就是我最想要的女人。”

冉檸把臉埋在他的胸口,隻是流淚,世上當真有如此癡情的男人,可是她卻隻能辜負他。

樓上臥室的燈亮了,那個高大的身影投射在窗簾上,正看著他們,左承浦不舍的推開她,“上樓吧。”

冉檸的腳步站在原地不動,淚水仍是一汩一汩的往下流,左承浦突然就滿足了,她為自己心疼,為自己流淚,就代表她的心裏有他的位置,隻不過他晚了那個男人一步。

他忍住心底的酸楚,用指腹將她腮邊的眼淚拭去,“以後不要哭了,更不要為叫左承浦的男人流眼淚,他隻喜歡你笑的樣子。”

雙手捧起她的臉,再一次凝視,他想把她的樣子刻進心裏,那樣即使天涯海角,即使某天死去,他都要自己記著她,下輩子,那樣就會找到她。

“回去吧,他在等你,”左承浦鬆開手,一步一步的後退。

冉檸想伸手去抓,可是手卻抬不起來,她抓到他又不能給他承諾,她隻能看著他一點一點遠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樓上的歐子言看的清楚,現在他知道自己比左承浦幸運早認識了她,如果他晚那個人一步,這個女人或許就不會屬於自己了。

第二天,冉檸和歐子言乘坐飛機離開美國,左承浦沒有去送行,不知道是他沒有那個勇氣,還是怕她的幸福傷到他。

在飛機衝上雲宵的那一刻,冉檸知道自己遺落了一個男人,一個愛她超過自己的男人。

此去的多年,左承浦這個名字就被冉檸封在了心底,像貼了封條一般,沉封成一段記憶。

日子如流水一般在指縫中流淌,轉眼間五年過去了,冉檸在時光的隧道裏,被打磨掉青澀,成了一枚熟透的果子,越發嫵媚動人,歐子言常常會坐在一邊看她,總感覺看不夠。

冉檸被盯的不自在的時候,就向後轉身,他則會輕輕的一笑走過去擁住她,“老婆,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會害羞。”

“當然了,人會隨著時間變老,但有些東西卻不會隨著時間改變,”冉檸一直是幸福的,特別是依在他懷裏的時候。

“我明天要出差,你陪我好不好?”歐子言已經記不清這樣的要求給她說了多少次,可她總是以孩子小為理由,從來沒有答應過他。

“可是,”冉檸又想搬出孩子,她的確放不下這對活寶,特別是雪兒這個淘氣,隻要她看不到,那個丫頭就會欺負軒軒。

“你不要找理由了,他們有媽看著,他們已經霸占了你五年,我隻要你的幾天,就不可以嗎?”他說的酸溜溜的,惹得冉檸渾身不自在。

“都老夫老妻了,隻是分開幾天,你……”冉檸往下的話說不出口。

歐子言笑了,他把嘴湊到她的耳邊,呼吸輕輕的撩著她的肌膚,“我今年三十歲,三十歲的男人就像一頭狼,想吃人,”他的聲音充滿著邪惡。

冉檸打了個激靈,趕緊推開他粘上來的身體,“都這麽大年紀了,還不正經。”

“怎麽正經,我每次想的時候,你不是有事,就是兩個小家夥橫在中間,我都快憋死了,”歐子言一臉的委屈。

“老婆,你就陪我一起去吧?”歐子言軟磨硬泡。

“不去,不去,”冉檸拒絕的幹脆,歐子言的失落掛在臉上。

“老婆,你這樣會把我推給別人的,我是正常的男人,如果在這方麵得不到滿足,我可能會……”歐子言故意說。

“你敢?你要是在外麵有女人,我就不讓你進這個家,”冉檸聽到這樣說,不禁怒火上升。

“如果有,也是你逼的,像我這個年齡的男人是最搶手的,老婆,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如果再讓我這樣痛苦下去,我就不一定會你守身了,”歐子言拋下這句話去了書房,不過他知道自己最後的這番話肯定會有效應。

冉檸起初並沒有多想他的話,她認為他這是故意激自己,晚上吃飯的時候,她仍然沒心沒肺的和兩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歐子言不禁沒了底。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去了她的房間,可是兩個寶寶卻搶先他一步,而且把她圍在中間,而他隻能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然後垂頭喪氣的離開。

兩個玩累的寶寶終於睡去,冉檸卻怎麽也睡不著,歐子言從這裏離開時眼裏的落寞,還有下午他說的話,一直在腦海裏回旋。

自己真的冷落他了嗎?男人真的就像他說的那麽饑渴嗎?冉檸不知道,不過有了兩個寶寶以後,她對他真的沒有以前那麽用心了,甚至有時一天不見到他,也不會有想念的感覺。

唉,男人怎麽越老越像個孩子一樣粘人,冉檸不自覺的感歎,她在思索的時候,也慢慢的睡去。

書房裏,歐子言點了一顆煙,他知道她對自己的冷落不是故意的,她是太愛兩個寶寶了,可是做為男人他有時也會嫉妒,會嫉妒那兩個小家夥,如果傳出去,或許被笑話,但他確實就有這種感覺。

他記得她生這兩個寶寶時的辛苦,所以他遵守了自己的諾言,一直沒有再讓她生寶寶,而且以後也不打算讓她生,現在兩個小家夥已經剝奪了他應該享受的快樂,如果再來幾個,他估計就可以直接出家了。

第二天早上,歐子言提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今天的他穿了一件粉藍色的襯衣,一件淺灰色的西褲,冉檸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就有種被吸進去的感覺。

五年了,他一樣的帥氣,年齡的增長讓他更多了一份成熟的氣息,這個年齡的男人是最迷人的,突然她感覺心慌了一下,那在外麵是不是有很多的女人在追捧他呢?

歐子言看到了她的眼神,走到她的身邊,他擁抱她一下,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撲鼻而來,這是她喜歡的味道。

“老婆,我走了,這次要去二十多天,你不要想我,”他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不重不輕卻撥撩了她的心。

“二十多天,這麽久?”冉檸顯然沒想到。

歐子言見她驚訝,嘴角輕揚的露出一抹笑意,“如果不順利的話,還可能更長。”

冉檸更驚訝了,突然她很是不舍,“如果……寶寶想你了怎麽辦?”考慮婆婆在場,她隻能這樣問。

這個傻女人竟然問寶寶想他了怎麽辦?她為什麽就不能說自己想他呢?心中有些怒氣,“想就想吧,我能有什麽辦法?”

他鬆開了她,然後親了一下兩個寶寶,“乖乖的,要聽媽媽和奶奶的話。”

“好的,爹地,”孩子稚嫩的聲音如銅鈴一般響起在耳邊。

歐子言與母親擁抱告別後離開,冉檸看著他遠去的背景,突然感覺失掉了什麽,以前他也經常出差,但卻沒有這種感覺,她的心有些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