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被她激動的情緒嚇到,“傷口處理我們已經很小心了,”醫生以為她在怪他們會給歐子言留下傷疤。

“他不會死的,對不對?”冉檸有些急的吼了一聲。

呃。

醫生慌的點頭,“隻是額頭碰破了一點,不會累及生命的。”

直到那個時候,冉檸才鬆口氣,可是看他一直睡著不醒,她那顆吊著的心,始終都沒有墜地。

現在倒好,他卻笑,他怎麽能笑得出來?

冉檸狠狠的瞪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估計現在他已經挨了千刀萬刀。

他收住笑容看著她,十天的時間,她瘦了,也黑了,可卻陽光了很多,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樣子。

“累嗎?”他扯過她的手,緊緊的貼在臉頰,似是那般疼惜。

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怎麽會出事?怎麽這麽不小心?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非要我天天提醒,你才會注意嗎?”

一大串的責怪,卻透著她滿滿的關心,抬手拭去她腮邊的眼淚,“我那還不是著急見你,十天了,你真夠狠心的?”

他怪她,隻因他太想她。

冉檸俯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所有的不安歸位。

“騙子,大騙子,”她又罵他。

撫著她的頭發,嘴角是幸福的笑,“怎麽又罵我?”

“你才不想我,你一定又找那個什麽菲的女人了吧,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是不是你心裏特別希望我被壞人拐了,再也不要回來才好?”

她說了一大通,讓他眉心皺緊,這個女人誤解人的本領真是見長,被她這麽一說,他倒成了那個不忠不義的人了。

“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是不是導遊的帥哥很迷人,迷的你連老公和孩子都不要了?”他倒打一耙,惹怒她。

“歐子言你賴皮,明明是你罵我,凶我,我說出去旅遊,你都不留我,你根本就是嫌我礙眼,根本就是想我永遠也不回來,”說著,她又委屈的掉眼淚。

原來,她是想讓自己哄她,歐子言這才發現自己三十歲的妻子,竟然還像個小女生。

看著她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他心疼。

這輩子他最受不得的就是她哭,伸手將她攬於胸前,“笨蛋,你現在聽聽,他是不是在說,冤枉死了,冤枉死了。”

他有些孩子氣的話語讓掉著眼淚的她,又笑出來聲,冉檸吸吸鼻子,“歐子言你真狠心,都不管我了。”

是他不管她嗎?明明是她不要他管。

他扶起她的身體,幽暗的眸子看著她,本想聲色俱厲的說她一頓,可話一出口卻軟如棉花,“我好想你,以後我們再也不吵架,不鬧別扭,也不要再離開我。”

說的那麽動情,聲音溫柔到滴水,這樣的他一下子戳到她的心,疼疼的卻帶著甜蜜。

她點頭,手撫上他的傷口,“痛不痛?”

“嗯,不過沒有心痛,”他抓著她的手放在嘴角親吻,是的,她離開的這十天,他像過了一個世紀。

“對不起,”她知道自己這次有些任性了。

“我不要這三個字,”他不滿。

“那你要什麽?”她有些疑惑。

某男邪魅的一笑,伸手指了指性.感的嘴唇,冉檸臉紅,可還是湊了過去——

本是想輕輕的一點,滿足他的虛榮心而已,可是碰觸的刹那,他就再也不鬆開她,十天的離別和思念,讓他將她狠狠的攫住。

吻著她的人如被施了蠱惑,怎麽都放不開她,直到外麵傳來敲門聲,冉檸才猛的將他推開,整了整衣衫,她轉身拉開門,看到長相清純的小護士。

“歐先生該吃藥了,”小護士擦過冉檸的身體,走到床前,動作利落自然的將他扶好,然後倒水,並將藥片放在手心,那架勢似乎她準備喂他。

冉檸立在那裏,眼睛緊緊的盯著某人,他看著她,對於小護士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抗,而且……而且那表情似乎還很享受的樣子。

“可以了,”小護士將藥遞給到他的麵前,喚回目光直視別處的男人,似是拉回他的注意力。

歐子言伸手接過藥,放到嘴裏,而小護士手裏的水很自然的遞到嘴角,他也極配合的喝下。

整個過程自然的像做過彩排,沒有一點生疏,冉檸忽覺得胸口氣結。

小護士喂完藥,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歐先生,我是你的特護,有什麽需要,請盡管開口。”

冉檸站在那裏,如一個多餘的人,聽著小護士對他交待一些事情,終於忍不住,本來還沒有消下的火氣,現在又被澆了一桶油,冉檸走了兩步,提起手裏的包包,猛的打斷他們,“我累了,要回家。”

歐子言怔愣的看了她幾秒,“讓司機送你!”

冉檸徹底被氣到,她沒有答話,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抬腿離開,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有些高,震到小護士,“脾氣好大。”

她低低的聲音落到歐子言的耳底,他揉揉眉心,知道她生氣了,可是……

“我想休息,你出去吧,”歐子言將小護士趕走,他望著小護士的背影突然笑了。

坐在車上,冉檸的一顆心亂亂的,該死的男人,都那麽大年紀了,竟然還有招蜂引蝶的本領,看來一個男人的魅力不會因為年齡的增加而弱減,相反更讓他多了一份成熟的吸引力。

冉檸一想到他唇角上揚,若有若無的笑意,就覺得有氣,歐子言讓你爽吧,天天對著小護士笑吧,我……我再也不管你。

回到家,三個寶貝看到她,將她緊緊的圍住,離別的思念,一下子得到慰撫,激動的不止是三個孩子,還有她。

從旅行包裏掏出給他們準備的小禮品,三個人都高高興興的抱著她左親又親,看到包裏還躺在的一份禮物,她臉上的笑瞬時僵住。

“媽咪,我想要姐姐的禮物,”老三宇宇對自己的禮物不滿。

“想欠揍嗎?”歐雪瞪了他一眼,可他卻並不害怕,想想老三比軒軒的性格強好多,至少他從不甘願被欺負。

“我就要姐姐的,”經過歐雪一吼,老三反而來了倔勁。

冉檸有些頭疼,本來要買一樣的,可是賣家隻有兩個那樣的,所以她給老三另選了一份,結果這小子卻不喜歡,他想要倒罷了,可偏偏要歐雪的那份,這個丫頭真的很難說話。

“雪……”冉檸才叫一個字,歐雪早就轉身,“媽咪,我不會同意的。”

冉檸看著她走開的身影無奈,低頭看著小兒子,而他顯得很委屈。

“哥哥給你換,好不好?”軒軒將自己手裏的禮物遞給了宇宇,小家夥看了一眼冉檸,見到媽媽點頭,才伸手接過。

軒軒的懂事讓冉檸很是安慰,她伸手摟過兒子的頭,“謝謝,軒軒。”

“媽咪以後出去的時候,記得告訴我們一下,”軒軒突然的話讓冉檸有些不明白。

“看不到媽媽,我們好害怕,我們以為媽媽和爸爸生氣,不要我們了,”十歲的孩子說出來的話撞痛了冉檸的心。

她吻了吻兒子的臉頰,“不會的,媽媽永遠也不會離開你們。”

“咦,媽媽你給爸爸買禮物了嗎?”老三又操起了閑心。

冉檸看著兒子點點頭,宇宇接著就高興的跳起來,“爸爸會很開心的。”

孩子的世界永遠單純,單純的看不透大人的煩惱。

“媽媽,爸爸晚上摟著宇宇睡覺的時候,有說過想媽媽,”宇宇的話讓冉檸的心一緊。

剛才在病房裏的時候,他就說想她,看來他是真的想她,冉檸心裏的鬱結突然打開,就像是陽光撥開陰霾,天空一下放晴。

“媽媽回來了,爸爸怎麽還不回來呀?”宇宇擺弄著手裏的禮物,嘴巴還不閑著。

“爸爸有事很忙,可能要幾天不回來,”想到他的傷勢,冉檸不想嚇到寶寶。

“為什麽啊?”宇宇似乎很意外。

“媽媽回來了,爸爸又有事,”軒軒在一邊嘟囔了一句。

“我想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宇宇又補充。

冉檸的心有些亂,看了一眼外麵漸暗的天色,她想起了什麽。

廚房裏,冉檸係著圍裙,親自煲著參湯,想到他流了那麽多血,她心疼的難過。

“太太,這是給誰送去?”女傭見到冉檸將湯放到保溫桶,有些詫異。

冉檸看了看門外,沒有看到三個小鬼,才開口,“他受傷了,在醫院,晚上我去照顧他,麻煩你們看著雪兒他們。”

“啊……那嚴不嚴重?”女傭被嚇到。

冉檸搖頭,“沒事,千萬不要告訴他們。”

女傭點點頭,“放心吧,夫人。”

去醫院的路上,冉檸之前介意的心情已經輕了好多,想想自己也是多疑了,小護士給他吃藥似乎也很正常。

原來不止是男人會介意,女人也會的,想到這個,她反倒不怪歐子言因她去見左承浦生自己氣的事了。

下車,一路走到病房門口,頓住,不由的吸了口氣,推門,便聽到有低低的交談聲傳出——

那聲音是溫溫軟軟的,帶著小女人特有的軟糯,偶爾,還有歐子言輕淺的笑聲,她即使沒有親眼看見,但也能想像出他一笑那迷死人的樣子。

生氣了!

才平複下來的怒氣又湧在了胸口,轉身,走了兩步,停下。

裏麵的男人是屬於她的,她走是為哪般?該走的是那個說話的人。

折身回來,朝著裏麵走去,隻是那臉拉的好長。

歐子言正閉著眼睛躺在枕頭上,坐在他旁邊的小護士,正低著頭,用毛巾給他擦著身體。

冉檸的眼睛睜大,看著那護士拉開他的衣襟,手堂而皇之的探入他的衣內,撫上他的胸口。

而他,竟一些享受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抗拒,任她那樣的胡作非為,護士的臉微紅,似是某種心動的撩.撥。

冉檸提著保溫桶的手顫抖,猛咳了兩聲,驚到了神情專注的兩個人。

護士的手停住,但還是沒有從他的胸口拿開,“對不起小姐,現在不是探視時間。”

歐子言已經睜開眼看她,隻是因為護士的一句話,那笑努力的壓著,她看得出來,盡管他在努力隱忍。

冉檸吸了口氣,平複著自己胸口熊熊燃燒的怒火,“護士小姐,你的服務還真是好,竟然還幫病人擦身?”

護士有些臉紅,支吾了幾句,淡淡的開口,“病人的需要就是我的工作。”

那理由爛的掉渣,虧她說的出口。

冉檸抬眼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歐子言,你需要嗎?”

他大概沒想到,她會問到他的頭上,半天,他才動動身體,對身邊的護士說,“謝謝了,你出去吧,我和我太太有話說。”

太太!

護士對歐子言的說辭有懷疑,在盯了冉檸幾秒後,悻悻的離開,臉上的色彩有些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