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子言去上班,一天心神不寧的樣子,下班回家,冉檸卻不在,問過了三個孩子,才知道她約了範太太做美容。

歐子言知道她這是還在生氣,她在躲他,本來這件事,該生氣的人是他,現在卻像是他錯了,難道這十年,是他太縱容她了?

一絲譏笑劃過嘴角,原來古話說的一點都不錯,女人真的不能太寵,他陪著孩子做作業,洗澡,哄著老三睡覺,而她回來的時候,他正坐在**看書。

“回來了?”笑臉吟吟,仿佛早上兩個人的爭吵,他早已忘記。

她看了他一眼,半天吐出幾個字,“範太太說要出去旅遊,我想一起去。”

他的笑就那樣停在臉上,片刻,又恢複了自然,“想旅遊,我陪你一起。”

她將手裏的包包放到沙發上,“我想自己。”

她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他看著她,隻覺得瞬間變得陌生。

“不行,”不知為什麽,他就是拒絕了。

她看了他眼,終是沒再說什麽,而是轉身。

“去哪?”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她聽得出來。

“我去客房睡,”丟下這個字,她就走了。

歐子言手裏的書被捏走了形,如果可以,他真想捏碎、撕爛。

她這是在和自己對抗嗎?而他又做錯了什麽?可以讓她躲著自己,甚至還要長時間的躲出去?

心口的怒火燒的他喘不過氣來,起身,倒了杯酒,一口灌下,那辛辣的感覺不僅沒有緩解心裏的煩躁,甚至讓他更加的不舒服。

冉檸睡在有些陌生的客房,眼睛卻盯著房門,她多希望下一秒,他會推門進來,然後有些賴皮的纏上她,那樣,所有的怒氣都會消失了。

可是直到她的眼睛變澀,房門依然靜靜的,似乎根本不懂她的心事,失落堆滿心頭,冉檸突然發現,她對他已經不再似從前那般重要。

三十歲的女人經曆了年齡的成熟,可心卻脆弱起來,脆弱到不堪一擊,去旅遊本來隻是說說,可現在看來,如果自己不走,那豈不是太沒麵子,撥通了範太太的電話,真的就說了去旅行。

天還沒亮,她就起床,其實這一夜,她幾乎沒睡,想想這十年來,他和她真的平淡了,似乎天天守在一起,就再也沒有了感覺。

那分開呢?是不是可以檢測一下他們還有沒有**?

簡單的收拾了行李、下樓,早起的女傭看到她,有些意外,“夫人,天還早,你怎麽不多睡會?”

冉檸晃了晃手裏的行李袋,“我跟著別人去外麵玩幾天,辛苦你們多照顧三個寶寶。”

女傭有些意外,但也不敢多問,隻是點頭應下。

車子在清晨中發出離地的聲響,左承浦看著那紅色的尾燈消失在清晨的薄暮中,拳頭攥緊,既然想出去,那就去吧!

直到坐上飛機,冉檸才發現這個決定有些衝動,可是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她隻能任飛機載著自己離他越來越遠。

旁邊的太太話有些多,冉檸隻是聽著,其實聽進去的不多,偶爾隻是嗯一下,算是附和,範太太看出了她情緒不好,“怎麽了,突然說出來旅行,是不是你們吵架了?”

冉檸搖搖頭,“沒有。”

夫妻間的事,她不想對外人說,即使說了,別人也幫不到自己,那倒不如一個人放在心裏就好。

她不想說,旁邊的範太太看得出來,也沒有再問,一直到下飛機,冉檸還恍恍惚惚的,出了機場,範太太就給老公打電話匯報自己的情況,而冉檸打開手機,卻沒有勇氣撥出電話。

跟著旅行社,去哪裏,怎麽玩,她都不需要操心,可看著那美麗的風景,冉檸卻沒有多少興致,想想之前和他出來,那種走到哪裏都手挽著手的感覺,還真是好,真的讓人暖心。

突然,她很懷疑他大掌的溫暖,懷念他帶著磁性的聲音。

他會生氣吧,她走了,連跟他說一聲都沒有,冉檸似乎能看到他拉長的臉。

一直過了三天,她都沒有接到他的任何電話或者短訊,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可想想他對自己的誤會,她覺得其實該生氣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他。

三十歲的女人還是奢望被疼著哄著,冉檸就是這樣的,如果當時他哄哄她,或許就不一樣了,可他卻沒有。

小孩子永遠都不懂大人的煩惱,冉檸的走並沒有影響到三個寶貝的心情,他們在花園裏開心的玩鬧著,歐子言坐在一邊,看著他們,心裏卻空落落的。

她走一周了,他問過範先生,說是要十天才能回來,他第一次覺得沒有她的時間,那麽的難捱。

幾次,他都想給她打電話,可想到她的任性,他還是忍住了,而最讓他失落的是,她竟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那天她走的時候,他其實追到了機場,可當他看到她對著範太太笑時,他覺得或許讓她出去玩一下,也是不錯的。

直到飛機刺破蒼穹,發出震耳的聲響,他才後悔放她走了,才覺得那種一下子拉開的距離,讓他整個人都空了,原來,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在他身邊就好。

時間又混沌的過了三天,他剛開完會,就接到範先生的電話,說是他們的太太旅行回來了,要不要一起去接?

歐子言笑了,“當然。”

心情一下子變得愉悅,即使這十天,她沒給他打一個電話,可他還是不生氣了,任何的不舒服,都在聽到她回來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要的隻是她回來就好,剩下的事,他可以先記著,然後慢慢找她算。

開著車駛離歐氏大廈,一路心情極好,那感覺帶著期待,甚至還有些惶惶不安,仿佛又回到了戀愛時的光陰。

突的,一輛車子橫穿過來,將沒有一點準備的歐子言嚇到,他慌的打了一把方向,車子直直的撞向了路邊的護欄,隻覺得頭部一痛,像是被什麽磕了一下,然後周遭一片安靜。

病房內,一個男人頭部被白色的紗布纏了好幾圈,傷口讓他的臉都腫了一些,可這樣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俊逸,幾個換藥的護士,每次來都會多看他幾眼,甚至臉頰都帶著羞怯的紅雲,讓一邊的冉檸極不舒服。

“你們這裏有男護士嗎?”她問了一句話,讓那個護士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最後還是搖搖頭。

睡著的男人其實早已醒了,他隻是佯裝睡著,想看看她的反應,誰知她一句話就讓他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那笑繃到了傷口,他痛的咧嘴。

冉檸聽到他的笑聲,愣了一秒,走過去,狠狠的對著他的腰掐了一把,“讓你笑,”似是極度的憤恨。

是的,她剛一下飛機,範太太就接到電話,然後顫抖的遞給她,“歐太太請你馬上到醫院來一趟,歐總,他……”

冉檸不知道怎麽跑出的機場大廳,不知道怎麽到的醫院,當看到他滿身的血跡,整個人差點跌倒。

那一刻,她是那麽的害怕,害怕他有事,害怕他再也不睜開眼睛看自己,哪怕他是生氣,哪怕他罵她都好,就是不要那樣睡著。

十天來,雖然她沒有給他打電話,可她已經不氣了,不給他打電話,隻因為氣他不打給自己,所以兩個人就一直僵著。

冉檸哭的像個淚人,讓一邊的範先生和他太太都眼圈變紅。

“病人沒有大礙,傷口有些深,已經做了處理,隻是額頭可能會留下疤,”醫生說的小心,歐子言這樣的人物,他們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聽到醫生的話,冉檸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沒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