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人進了法陣,瞬間便到了另一處天地。隻見此地雲霧縈繞,地麵竟由純白玉石鋪成。正前方遠處有兩扇朱紅色大門,高五丈有餘,金碧輝煌,氣象森嚴。

景天讚歎道:“這般大兩扇門喲!果真是天界氣派,卻不知天神們是否都身材長大,要用這般大門方得進出。”

到了門前,隻見一個天兵立在那裏,手執長槍,麵無表情,也不甚高大。見景天四人走來,長槍一橫道:“天界重地,閑人速歸!”

景天掏出重樓給的那塊令牌道:“用這個可以進去罷?”

天兵掃了令牌一眼,收回長槍道:“無誤,通過!”

景天行了個禮,便走進門去。雪見正欲跟進,那天兵卻又橫槍攔住道:“令牌!”

雪見怒道:“不是給你看了麽?”

天兵也不惱,依舊麵無表情道:“出示令牌,無則速歸!”

雪見拿他沒法,便對景天道:“快,把令牌扔給我!”

景天一呆道:“這樣也可以啊?”

雪見不耐道:“不試試怎知道!”

景天便依言將令牌扔給雪見,雪見接過,遞到天兵麵前道:“喂,看清楚了!”

那天兵果真收槍道:“無誤,通過!”如此這般龍葵與長卿也入了天門。

一入天門,長卿便吩咐道:“我們如今便分頭打探消息,過一個時辰到此處會合。休要貪戀美景,誤了正事!”道罷四人便分頭而去。

景天初登上界,正看得眼花繚亂之際,忽聽一人道:“你是第一次來天界罷?”

景天急回頭時,卻見一個如意仙童正和龍葵說話。

龍葵道:“是啊,你怎麽知道?”

仙童笑道:“我看你那拘束的模樣便曉得啦!對了,姐姐你頭一次來,有沒有覺得胸悶氣短啊?”

龍葵道:“有一點兒。你卻怎生知曉?”

仙童得意道:“此地天高氣稀,若不習慣,便會真氣不足。我過去也是這樣,後來夕瑤姐姐給我喝了她釀的‘天仙玉露’,便沒事了。如今我向她要了方子,要不要教你?”

龍葵喜道:“好啊,太謝謝你啦!”

景天尋思這“天仙玉露”是神界之物,沒準喝了便長生不老,便興衝衝跑上前道:“我也要喝!”

龍葵見是景天,叫了聲“哥哥”便走了過來。

那仙童心生妒意,沒好氣對景天道:“你卻是誰,想喝我便給你不成?”

景天道:“我是你姐姐的哥哥,自然便是你哥哥了。還不拿些好東西給你哥哥嚐嚐?”

仙童皺眉道:“錯!錯!錯!你們長得不象!何況你身上濁氣好重,不似修仙之人!”

景天麵紅道:“那個……我隻是道行較淺些罷了。”

仙童哼了一聲道:“你說話真俗!去罷!我可不屑與你為伍!”

景天心道我更是橫豎看你不順眼哩!便對龍葵道:“小葵,我們走罷!”

龍葵“嗯”了一聲,那仙童大急道:“姐姐別走,再陪我說說話罷!”

龍葵微笑道:“好啊!”便轉身對景天道:“哥哥,我在這兒再待一會兒好嗎?”

景天無奈道:“好罷。我且別處走走。”那仙童大喜過望,麵露得色。景天懶得理他,徑自走了。

這天界內既有神官天將,亦有下界仙人,皆眼高於頂,盛氣淩人。景天以靈珠之事相詢,全無人搭理,白賠了許多笑臉。正垂頭

喪氣時,卻看到雪見正站在欄杆邊,手執峨嵋刺在那裏亂劃。

於是上前道:“雪見,你在幹嗎呢?”

雪見頭也不回道:“不關你事。”

景天嘿嘿笑道:“該不會是在上頭刻‘唐雪見到此一遊’罷?”

雪見回頭一跺足,道:“才不似你那般無聊哩!我問你,你那個青龍玉佩……”

景天糾正道:“不是青龍玉佩,是漢龍紋青玉佩!”

雪見不耐煩道:“我才沒你那記性!我隻問你那破玉佩和這裏的石頭哪個值錢?”

景天道:“那還用說!天界的東西隨便什麽拿到人間都是無價之寶,我那玉佩怎能和這相比?”

雪見拍手笑道:“那好啊,待我切一塊石頭下來賠你,你便開心了罷?”

景天喜道:“真的?雪見,你要拿這石頭賠我的玉佩?”

雪見道:“那是自然。我唐女俠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過要賠你的,當然要做到!”景

天道:“這可是天界喲,你損壞了這些石頭,不怕被神仙發現了?再說這些石頭應該很硬罷?”

雪見道:“石頭倒不硬,隻是會自己複原,我手都磨出水泡了,還沒弄下一塊來……”忽然看了看欄杆上,驚道:“哎呀,光顧著和你說話,剛才劃出的幾道劃痕又都複原啦!”

景天忙賠笑道:“不打緊!不打緊!你有這份心,我已很高興了別再白費工夫啦!”

雪見轉嗔為喜道:“真的不用賠了麽?”

景天連連點頭。雪見道:“這可是你說的喲,那咱們兩不相欠啦!”說罷便跑開了。

景天正欲追去忽然又想:“我為何不自己弄一塊下來?”於是拔出魔劍,在欄杆上一陣亂劃。鼓搗了半晌,卻似吳剛伐桂樹,隻得放棄。

一個時辰將到之時,卻有個天將自景天身邊走過,忽然瞪大眼道:“呀,你不是被罰下界了麽?怎地還沒走啊?”

景天聽得莫名其妙,不知怎生回答。那天將又道:“唉,飛蓬兄此番下界,少吉多凶,今後好生保重啊!”正轉身欲走,忽又皺眉道:“不對,你身上濁氣好重,不是他!是了,你是他的轉世!嘿嘿,是去神樹看夕瑤罷?我聽說她好似犯了什麽天規,你快去看看罷,我隻當沒看見,哈哈!”說罷那天將便走遠了。

景天聽得一頭霧水,忽又想起:“方才那仙童也說過什麽夕瑤,不如問問她去。”

忙追上那天將道:“敢問兄台,如何才去得神樹?”

那天將手指著一條長廊道:“從這兒一直走便是。”

時辰已到,景天、龍葵、長卿三人俱來到天門前,卻沒看見雪見。長卿不悅道:“這卻怎麽回事?小天,你去找找罷。”

景天找了片刻,卻見雪見站在一個亭子下出神。於是走上前去道:“雪見,你怎麽在這裏,大家都在等你啊!”

雪見轉過身來,幽幽道:“我們……還是回去罷……”

景天一驚,忙道:“怎麽了?”

雪見吞吞吐吐道:“我……我總覺得再往前走,便會有些令我害怕的東西出現……我不知是什麽,但卻很害怕……”

景天笑道:“唐女俠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怎地這回卻畏縮不前?”

雪見搖頭道:“這裏是天界啊!我們再強,終歸是人,怎能和神相抗?這樣罷……我們這便回去,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再不管什麽靈珠之事,也不去報仇了……就與世無爭地活下去

,好麽?”

景天心想都已答應徐大哥相助尋找靈珠了,怎能變卦?隻得哄雪見道:“但我方才回到天門外看了,那地方回不去啦!”

雪見驚道:“回不去?那怎生是好?”

景天道:“那便往前闖啊!放心,我景大俠罩著你,區區幾個毛神何足道哉!”

總算把雪見勸到天門之前。四人相互一問,都沒探到什麽消息。景天便把那天將所言道了一遍,長卿便定了主意到神樹去尋那夕瑤。

沿著長廊走了許久,遠遠看見一棵巨樹,樹根延伸至百步之外,樹幹粗的好似一堵高牆。再抬頭看時,神樹高得望不到頂,枝繁葉茂,每片葉子方圓數丈,令人歎為觀止。

四人運起輕功,向上攀緣,沿途看不見任何人影。過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到了樹頂。景天四處一望,隻見一個女子站在枝端,麵上蒙著輕紗,絕美的臉龐若隱若現。景天看得呆了,忽然那女子朱唇輕啟,幽幽道:“你果然來了……”

景天問道:“你可是夕瑤?”

那女子道:“是唉,難道……你還記得我?”

景天搖頭道:“我是聽其他人說的。我從未見過你。”

夕瑤歎了口氣道:“你果然都不記得了。”

景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這麽說你見過我?”

夕瑤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道:“除你之外,我一輩子也未見過幾人……”

我一直在守護這棵神樹,也不記得守了多久,或許是幾萬年,或許更久。這漫長歲月中,我幾乎覺得我要和神樹合為一體,我即是樹,樹即是我。幸好,還有一人常常到我這兒來……”

夕瑤停了片刻,哀怨地看了景天一眼,又道:“那時你名叫飛蓬,是看守神界天門的天將。我原先也沒見過你,隻聽說他在天界中武藝最為高強,十萬天兵沒一個是他敵手。他終日鎮守天門,平日裏難得離開。可是有一天,他渾身是傷地來到我這裏,要我為他療傷。他說他遇到一個魔尊重樓,是個強勁的對手,他身上的傷全是與那個魔尊交手留下的……”

我曾聽說他平日總是冷冰冰地,極少與人說話,可那天他分明十分興奮,滔滔不絕地敘述著戰鬥過程。此後他每次同那人交手後,都會來我這裏療傷,每次都會對我說他們交戰的經過。等治好了傷,他便又回到天門去。他說的那些武功招式,我都聽不懂,可我全都記在心中,每當他走後,我都要默默地念上許多遍……”

景天聽得呆了,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說什麽才好。夕瑤又道:“覺得我很癡麽?可是,多少年來,我獨自守護這棵神樹,幾乎沒有人來看我,幾年也不會開口說一句話。他也一樣,終日守著天門,還好有個對手,才不致孤獨寂寞……”

這樣過了好長時間,有天我忽然發覺他有好多天沒到這兒來了。不知為何,我心中空空落落的,我是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我大膽走下神樹,到天宮附近偷聽天官們談話,才知道他擅離天門,與魔尊私鬥,魔族乘機大舉來犯,險些攻進天門。此事觸怒了天帝,派遣神將緝拿。當時他與魔尊激鬥正酣,見到奉旨捉拿他的天將後心神微分,輸了一式,佩劍被打落,掉下雲端……”

後來他被押回天庭,天帝將他貶下人間……人世間已過千年,可天界中僅有短短七天。可這七天對我來說竟似比過往歲月加起來還要漫長。直到今日,你終於上天界來,雖然你的樣子與他不同,可我卻不會認錯……”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