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打濕了薛翎櫻的裙角,卻還是不能阻止她趕往君辰逸住處的腳步,聽到宣王去看望君辰逸的消息後,薛翎櫻顧不得什麽禮儀,慌忙起身,衝出了房間。

陽光明媚,薛翎櫻卻感覺不到溫暖,露水微涼,薛翎櫻卻覺得寒冰般的凍人,帝王家本無情,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但是還是讓人覺得冷徹心扉。

心一路揪著,因為揪心,一路上薛翎櫻走的很快,偶爾有宮女看見想要請安,卻在看到她皺著的眉頭是愣住了,可隻那麽一會,薛翎櫻已經越過所有人,往君辰逸的房間走去。

到了君辰逸的方麵前,薛翎櫻卻止步了,房門正緊閉著,隱隱能聽見裏麵人的說話聲。

見薛翎櫻停住了腳步,原本跟在她身後的趙亦然隻得也停住了步子。早上宣王踏進君辰逸養傷的房間的時候,趙奕然正和往常一樣和君辰逸匯報門中事物,遠遠就聽見一行人往這邊過來,心中正納悶怎麽會有人這麽早過來,但身子已經躍上房梁。

君辰逸自然也是聽見了腳步聲,在趙奕然躍上房梁的那一刻,已經躺在了**,所以宣王推開房門看見的正是君辰逸睡眼朦朧的看著他,或許這也是他想看到的。

但是趙奕然知道,門主眼中的驚訝和驚恐都是裝出來的,因為藏在暗處的手,已經做出了手勢,讓他盡管其變。

趙奕然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宣王滿意的神色,帶著自豪,似乎對眼前的一切很滿意,推開門看見慌張的君辰逸,宣王君辰崖自豪的臉上帶著笑意,踱著平穩的步子走了進來。

“皇兄,這麽早擾人清夢可是不君子所為啊。”君辰逸隻慌亂的一瞬間,便平靜了下來,帶著優雅的笑容,看著走進來的君辰崖。

“哈哈,我以為皇弟沒有閑心休息呢,畢竟住在這裏,可不是什麽舒服的事。”君辰崖在圓桌前坐了下來,看著坐在**的君辰逸。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不是我。”君辰逸微微一笑說道。

君辰逸深邃的眸子帶著笑意,讓君辰崖覺得看不透,因為看不透,所以有些緊張,“哼,皇弟真是嘴硬啊,就是不知道你聽到下麵的話是不是還能這麽硬氣。”

君辰崖說完看著君辰逸,卻見他並沒有著急的看向自己,而是慢慢的起身,掀開了被子,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原本這樣的事用不到他一個王爺來做,但是現在因為君辰崖的到來,宮女和太監自然不敢進來,自然也就沒有人來服侍君辰逸穿衣,也沒有人來開窗。

窗子一打開,清晨的涼風帶著明媚的陽光便灑落了進來,正好照射在君辰逸的臉上,他的臉上帶著笑意,在黃色的光暈中顯得有些冰冷。

可是這笑意看在宣王君辰崖眼中,卻有些意味深長,正是這種意味深長,讓他覺得有些摸索不透,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怎麽?不想知道咱們那位帝王的近況麽?沒了你,他睡得似乎並不安穩呢。”

君辰逸回頭,深邃的眼眸看著君辰崖,“你想說什麽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我既然已經被你軟禁,自然知道聽不到什麽好話。”

“哈哈哈,好,有氣魄,落入如此境地還能說出這麽硬氣的話,果然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君辰崖站起身子,麵對著君辰逸,沒有能激怒君辰逸,反而讓君辰崖有些生氣,說出的話更是一字一頓。

君辰逸沒接話,隻盯著君辰崖看著,深邃的眼眸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隻看得君辰崖心虛。

穩了穩心神,君辰崖突然不想在這裏多待片刻了,這裏的空間都仿佛凍僵了一般,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寒冷,“哼,我就是來告訴你,沒有了你,大殿之上再也沒有我不想聽到的聲音了,真是一片祥和之氣。”說完,並沒等君辰逸回答什麽,君辰崖轉身便往外走,走到門口,反而回頭看向身後的君辰逸。

君辰逸還是站在窗邊,安靜的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讓君辰崖隱隱有些不安,左右環視一圈,皺著眉頭按壓住心中的不安,大步邁了出去。

趙奕然就是在君辰逸開窗的時候,接到他的暗示,先離開的,但是離開後又有些放心不下,要知道,宣王對君辰逸的忌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終於逮到了機會,誰知道他會不會等不及在這個時候迫害君辰逸,越想趙奕然越擔心,可是在這個宮中,能讓君辰逸放心的也隻有薛翎櫻了,雖然不是辦法,但在這個時候趙奕然能想到的也隻有薛翎櫻。

好在自己猜對了,薛翎櫻果然一聽到君辰崖去見君辰逸後,第一時間就衝了過來,正好趕上君辰崖走出房門。

對於自己的這個前公公,薛翎櫻一直都不喜歡,雖說之前並沒有見過幾次麵,對自己也隻是利用,可是從君若寒的為人,也可以看中他的這個爹並不怎麽地道,做的事也不是很光彩,原本以為不會再見到這個前公公了,卻沒有想到這會撞了個正著。

薛翎櫻低著頭,小心的退到了趙奕然身後,想要弱化自己的存在,免得君辰崖看到自己心中惱怒,卻不想君辰崖走到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薛翎櫻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隻得俯下身子請安。

“是你。”君辰崖顯然是認出了自己的這位前兒媳,說道薛翎櫻,君辰崖是有些有苦說不出的,當初讓君若寒放棄眾多達官貴人之女娶她,是為了她身後薛家的財富,可是現在,財富沒有用上,到把她送到了君辰逸身邊。

看到薛翎櫻,君辰崖心中自然很是不痛快,雖然現在自己掌控了朝堂,但是後宮卻說不上話,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大塊金山被對手抱得,君辰崖回頭,身後的門正開著,從他的位置能看到君辰逸的身影還屹立在方才的位置,但是卻看不清表情,又看了一眼薛翎櫻,心中已然下了決定。

看著君辰崖離開,薛翎櫻才吐了口氣,慌忙衝進了開著的房門。

“他沒有為難你吧。”薛翎櫻一進門便開口說道,眉頭也是皺著的,卻見站在窗邊的君辰逸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自己,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圈淡黃色的光暈,帶著笑容的君辰逸就在這光暈中,看著自己,雖然他隻是身穿白色的內衣,卻儒雅淡然,讓薛翎櫻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

“他為難不了我的。”不知什麽時候君辰逸已經來到了薛翎櫻的身邊,還是那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看著薛翎櫻。

就是這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讓薛翎櫻沉迷,身不由己的墜落其中,不可自拔,“我擔心你。”薛翎櫻小聲的說道,低著頭,臉卻紅了。

“我知道。”君辰逸抬起薛翎櫻的頭,讓她的眼眸與自己的對上,笑意直達眼底,“我高興。”

“什麽?”薛翎櫻一愣,不明白君辰逸所說的高興是什麽意思,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嗬嗬。”君辰逸輕笑出聲,伸手在薛翎櫻的頭上揉揉,讓她原本就有些淩亂的頭發更顯得淩亂了,“你來的很急。”

薛翎櫻撥開君辰逸的手,眉頭皺了起來,“這還用說,毒蛇都進屋了,我能不急麽。”

“毒蛇?是宣王麽?”君辰逸好笑她的比喻,不過也恰當。

“難道不是麽?”薛翎櫻皺著眉頭看著君辰逸,他臉上的笑容讓自己不舒服,自己在關心他,怎麽他好像並不覺得危險。

“恩,確實有點像毒蛇,不過啊,毒蛇一般都有毒牙的。”君辰逸伸手輕點薛翎櫻的額頭,想要撫平她的眉頭。

“你到底怎麽想的啊?”薛翎櫻見君辰逸不痛不癢的說話,心中有些著急,“你知不知道現在形勢啊?”

“現在什麽形勢?”君辰逸的笑意更加的濃鬱了,看著薛翎櫻。

“你!被囚禁!皇帝被威脅!”薛翎櫻一字一頓的說道,君辰逸的笑容確實很好看,但是在這個時候,薛翎櫻可沒有欣賞的心情。

“我知道。”君辰逸走到圓桌前坐下,伸手想給自己倒杯茶,卻發現壺中並沒有水,不由的皺了眉頭,“怎麽回事?我這個落魄的王爺想喝水都不成麽?”

“屬下這就去找人。”趙奕然原本站在角落,聽到君辰逸這話,急忙往外走去。

趙奕然走出去後,君辰逸才看向薛翎櫻,臉上的笑意已經不見了,留下的是一臉嚴肅,“現在形勢確實不怎麽樂觀,櫻兒,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見君辰逸突然嚴肅起來,薛翎櫻有些不適應,但聽到他說有事需要自己幫忙,急忙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你說。”

見薛翎櫻這麽一本正經的看著自己,君辰逸到笑了,“不用緊張。”

“我沒緊張。”自己沒看穿,讓薛翎櫻有些懊惱,怎麽明明很聰明的自己,在遇到君辰逸之後,就變笨了,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想到這,薛翎櫻不由的搖了搖頭。

君辰逸看著懊惱的薛翎櫻笑意更濃了,忍不住想要將她摟在懷中,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逗她的時候,“你的自由目前是沒有被控製的,所有我有些事需要你幫我去辦。”

“恩。”不想表現出自己過於重視君辰逸交代的事,薛翎櫻貌似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你找機會見一麵皇帝,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他。”君辰逸笑著看著薛翎櫻,似乎很隨意的交代。

“好。”薛翎櫻微微皺了下眉頭,轉瞬即逝,見皇帝,現在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整個大殿幾乎都是宣王的人,估計連皇帝也被他的人暗中監視著,但是既然君辰逸交代自己了,怎樣自己也要努力試試的。

“這事不好辦,我的人會在暗中幫你。”薛翎櫻轉瞬即逝的皺眉還是被君辰逸看到了,轉而他也懂了,自己都被軟禁了,宣王君辰崖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隻怕現在皇帝的自由也被人監視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