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再不濟,我也能做做梁上君子,見到皇帝應該不成問題的。”薛翎櫻微微一笑說道,想緩和二人之間的氣氛。

“梁上君子豈是這麽好做?”君辰逸依然是帶著笑意,“宮中,不是你想的都那麽簡單。”

當然不簡單了,自從來到了古代,薛翎櫻才發現,自己當初所學所長並都不適用,就拿梁上君子來說吧,趙奕然做起來絕對比自己合適的多,飛簷走壁可真不是自己的強項,尤其是在缺少設備的古代,但是這些,薛翎櫻自然是不會和君辰逸說的。

趙奕然去而複返,身後跟著一個小宮女,手中拖著個托盤走了進來。

“王爺,我抓了個人過來伺候。”趙奕然一進門就大大咧咧的說道。

皇宮最不缺的就是宮女太監,可是在君辰逸所住的院內,卻沒有幾個當值的,明顯是宣王君辰崖安排的,無非就是讓君辰逸過得不舒坦而已。

君辰逸看著小宮女戰戰兢兢的換掉桌上的空茶壺,小心的退了出去,卻不敢走遠,隻立在廊下,明白是趙奕然嚇唬了她,微微搖頭,何必去為難一個宮女呢,反正自己也不會久居於此。

“趙奕然,你在門中多久了?”君辰逸突然開口,看向趙奕然的眼神有些淩厲。

趙奕然一怔,慌忙回答,“回王爺,七年有餘。”

“家中可還有人在京城?”君辰逸並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接著問道。

“家中唯一一老母,年前過世了。”說道家中老母,趙奕然眼眶微微有些紅。

君辰逸的目光沒有離開過趙奕然,深邃的眼眸越發的深邃,似乎能把人看穿,“日後的事,很是危險,你不想做,可以退出,我不會責怪。”君辰逸看著他,冰冷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日後之事,件件都是生死攸關,不容半點閃失,對於暗夜門的兄弟,君辰逸還是信的過得,但是肝膽相照的兄弟,在危難時刻,君辰逸還是希望他們能自己做出選擇,因為隻有自己做的選擇,才不會後悔。

趙奕然看向君辰逸的眼睛,直直的,不移動半分,突然雙膝一跪,跪倒在君辰逸身前,“王爺,我趙奕然早已經做出了選擇,跟隨王爺,永不背叛。”

“會死人。”君辰逸並沒有扶他起來,而是直直的看著他,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我的生命本就是王爺給的,為王爺付出又有什麽舍不得,老母已去,我已無牽掛,是時候報答王爺當年救命之恩了。”趙奕然跪在君辰逸身前,腰卻挺的直直的,看著君辰逸的眼睛,不躲不藏,不卑不亢。

“好,很好,你起來吧。”君辰逸滿意的點了點頭,當年的無心插柳,卻收獲了一片丹心,“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保護她。”手指輕輕一指,指尖正對著薛翎櫻。

“是。”沒有半分遲疑,趙奕然脫口而出。

“你要明白,我所說的保護,是舍命而為的。”君辰逸帶著笑意,語氣卻有些冰冷。

“屬下明白。”趙奕然答道,看著君辰逸的眼眸從沒有移開,眼神中滿滿的忠誠。

“好,從現在開始你不在是暗夜門的趙奕然,你是薛翎櫻的暗衛趙奕然。”君辰逸帶著滿意的笑容,看了眼薛翎櫻,眼神中有了溫度。

眼前的一幕讓薛翎櫻一怔,不明白君辰逸的目的。

君辰逸輕輕揮手,趙奕然退後一步,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屋裏從來就沒有來過一個趙奕然一般。

“宮中不比外麵,你也不比往昔,後麵隻怕還有更多的危險等著你,他在你身邊,我安心點。”君辰逸暖暖的眼神看著薛翎櫻,為她說明了原因。

“我不用。”薛翎櫻心中有些動容,嘴上卻拒絕道,暗衛是什麽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似乎沒有什麽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真要有心害自己,豈是一個護衛就能阻擋的?

“我知道,但希望你能讓我安心,因為後麵我沒有心力在保護你了。”君辰逸看著薛翎櫻,眼中滿是溫情,暖暖的包裹著薛翎櫻,直到將她融化在懷中。

君辰逸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薛翎櫻明白自己不可能在有多久的時間留在宮中,所有見皇帝的事必須盡早做安排,白天陪著君辰逸曬了一天太陽,晚上回到自己的住處,薛翎櫻就在想怎麽才能見到皇帝。

夜色漫漫,月光皎潔,枝頭微擺,涼風習習。

薛翎櫻的房間早已熄了燈,可她卻躺在**怎麽也睡不著,左思右想了很久,能想到的就隻是在皇帝每天必經的路上做埋伏了,但是皇帝走哪還不都帶著一眾宮女太監的,有什麽辦法能既見到皇帝又引開了他身後的尾巴?想著想著,薛翎櫻也沉沉的睡去了。

清晨的太陽是被枝頭上嘰嘰喳喳的鳥兒叫醒的,薛翎櫻卻是被“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吵醒的,作為一個職業特工,這點素養還是有的,所以薛翎櫻一直不習慣早上有人進來自己房間等著伺候,這會自己的好眠就正好被這個進來的小宮女打斷了。

既然已經醒了,薛翎櫻索性坐了起來,看向進來的人,是一張生麵孔,到讓薛翎櫻沒有料到,宣王怎麽可能換新的宮女過來。

“你是誰?”如此想來,來人肯定不是這個院中的人,顯然是背著院中的當值宮女偷偷進來的。

“奴婢紅衣。”聽到薛翎櫻的問話,小宮女慌忙遠遠的俯下身子,低頭回話。

“你到這做什麽?”薛翎櫻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難不成自己準備見皇帝的事被宣王知道了,他起了害自己的心思,可是轉而一想,這也不對啊,這裏畢竟是皇宮,而自己是皇帝給了令牌進來的,真要是在宮中出了事,皇帝還不得徹查一番,就算宣王真的對自己起來殺心,這個地方也不是殺自己的好地方,隻會給他惹一身麻煩,以宣王的心思,自然不會再這裏動殺機的。

“奴婢紅衣是來伺候小姐的。”小宮女並不知道薛翎櫻這一會心中的想法,隻低著頭,小聲的回答。

“原來的翠綠呢?”薛翎櫻平靜的問,明白這人不會是宣王派來的,薛翎櫻有些好奇了,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宮女會是誰的人。

“柳綠病了。”紅衣低聲回答,並不抬頭。

一切似乎很正常,一個宮女病了,自然有替代宮女進來,但宮中的陷阱哪裏是一眼就能看透的,所以對這個紅衣,薛翎櫻心中還是有些提防的,“你原先在哪裏當值?”起身讓紅衣幫著自己整理外衣,薛翎櫻貌似無意的問道。

“奴婢原先在婉嬪處做小宮女,後來婉貴嬪得罪了儷貴嬪,被皇上降為答應,奴婢也就沒了去處,便一直在浣衣局打雜,這幾日才被調到這裏的。”紅衣一邊小心的整理薛翎櫻的裙擺一邊回答。

薛翎櫻昂著頭,似乎並不在意她的動作,但是心神卻並沒有離開,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看她的動作,熟練而輕巧,顯然以前經常做這樣的事,正好對上了她說之前在嬪妃處做宮女,又見她的手指,指尖有繭,卻並不深厚,可見是近日才磨出來的,也正好對上她說的在浣衣局打雜,薛翎櫻心中暗暗覺得是自己多慮了,臉上的神色也稍稍輕鬆了些許。

想想做宮女也是挺可憐的,一輩子沒幾乎出宮不說,主人犯錯了,連帶著宮女都要受到責罰,所以宮中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活的矜矜戰戰的,想到宮中的女人,薛翎櫻腦中一道閃電,突然想到了既能見到皇帝,又能甩開他身後的宮女太監的法子了。

“現在宮中最得寵的是那位娘娘啊。”薛翎櫻看著低頭整理衣服的紅衣,貌似無心的問道。

“當然是儷貴嬪了,皇上很是寵愛她,不然婉嬪也不會一下子就變成了婉答應了。”紅衣小聲的說道,語氣中滿是淒涼,或許正是因為自己並不是宮中人,所以她才敢對自己說這些。

“那怎麽樣才能見到儷貴嬪呢?”薛翎櫻接著問道。

紅衣聽到薛翎櫻的問道抬起了頭,眼中滿是疑問,“小姐想見儷貴嬪?”

薛翎櫻有些被紅衣看得有些尷尬,“額,好奇,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一國之君勝寵。”

紅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抿了抿嘴,“反正就是一臉媚相,哪裏有婉答應溫柔淡雅。”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薛翎櫻聽見了。

“你在這說儷貴嬪,要是被她知道了,會怎麽樣?”薛翎櫻微微笑著看著紅衣,正好看到她一臉惶恐。

“奴婢......”紅衣皺著眉頭,不知怎麽回答。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宮裏的人,自然也不會倒宮裏的是非,所以說話就可以肆無忌憚了?”薛翎櫻冷冷的看著紅衣,嘴角微微上揚,明明是在笑,卻給人一種寒冷的感覺。

“奴婢......”不知怎麽接話,紅衣有些緊張,突然對著薛翎櫻跪了下來,“奴婢是覺得小姐麵善,又不會久住與此,說話便沒有了忌諱。”聲音越來越低,可見她心中已沒了底氣。

“起來吧,我本來也不會怪罪你什麽,況且就像你說的,宮中的人和事與我何幹,我就是好奇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皇上心生掛念,可以舍棄另一個美人討好她。”薛翎櫻收了滿眼的淩厲,帶著淡淡的笑意,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紅衣。

“小姐要是真的想見儷貴嬪,奴婢倒是可以帶小姐去。”紅衣起身後低著頭,說道。

這真是薛翎櫻等著的話,嘴角微微上揚,笑意更濃,“我隻想偷偷的看一眼,我可不想跪著給人請安。”

“是,奴婢明白。”紅衣低著頭退了出去,薛翎櫻在她合上門的一瞬間笑了出來,明白就好。

轉身看著鏡中的自己,伸手取了一支頭上的發簪攥在掌心,銀質的發簪貼著掌心,微微的涼,可是卻給了薛翎櫻一絲安全感,宮中是不能帶刀的,自己慣用的一把小刀也沒能帶進來,現在隻能用簪子代替了,薛翎櫻將簪子藏好,轉身走出了屋子,往君辰逸的房間走去。

走進君辰逸的房間時,圓桌上正好擺上了早膳,和前幾日一樣,白粥小菜,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正放在白粥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