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獰也沒喝酒,雖然葉軟和顧城幾人並沒有把他做的事說出去。
但司獰自己過不了心裏那道坎,無法融入兄弟們。
薑卿坐在司獰不遠處吃麵,注意到司獰涼嗖嗖的目光,不當回事。
司獰磨磨嘴裏的尖牙,很看不慣麵前的男人。
幾步走過去,不輕不重砸了一下薑卿麵前的小飯桌。
“打一架吧。”
薑卿聽見,笑了下:“為什麽?”
“我們隊裏的規矩,有恩怨,打一架。”
司獰眼睛透著冷光:
“你多管閑事,讓我不爽。”
薑卿複雜地看他一眼。
司獰皺眉:“你什麽眼神?”
“沒什麽,看你像小孩兒。”薑卿慢條斯理吃著麵。
甚至端碗挪了一個方向,懶得搭理他。
憋著火,司獰氣得眼睛都紅了。
正要轉身走人,薑卿又淡淡開口。
“在哪裏比?”
“正好我一直也壓著火氣。”
來到這種地方,見識了末世裏可怖扭曲的人性。
認識的熟人一個一個相繼死去。
到最後,也是孑然一身。
這些人都很不錯,可惜,外來人融不進去,薑卿隻有無邊的孤獨。
所有的負麵情緒,一直積壓在心底。
現在來了個不講理的,打一架也沒什麽。
司獰一頓,“你吃完飯,和我去樓下大廳。”
薑卿:“嗯。”
看了一眼那邊還在喝酒的人群,司獰悄無聲息離開休息區,下到一樓打開兩盞燈靜靜等著。
等了不到十分鍾,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司獰彎腰卷起自己的褲腿。
他瘦瘦高高的,肌肉緊實,穿著衣服看起來好似弱不禁風,其實爆發力很強。
從薑卿這個角度看過去,是司獰修長的腿,那一條線延展,往上,是起伏挺翹的丘。
薑卿微微蹙眉,移開視線。
“直接來?”司獰氣息冷冷的,捋起袖子。
薑卿眼裏浸著笑,低聲:
“嗯,你來。”
司獰速度極快,幾下閃身已經衝到麵前。
薑卿早就有懷疑這一群不一般,不過也沒興趣知道他們的秘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很玄幻了。
但沒想到,更玄幻的是,他接了司獰幾招,看到這人越來越暴躁,隨後頭頂竟然出現了……
耳朵?
薑卿微微愣神,被司獰借機一個過肩摔狠狠摜在地麵。
薑卿反應也不慢,皺眉雙腿一鎖司獰的一條腿,扯上他的手腕一翻身把人摁倒。
“你是個什麽東西?”
薑卿是真的好奇了,大手捏著司獰下頜,壓在他身上看那一對毛茸茸的耳朵。
“你才是東西!”司獰尖尖的貓牙露了出來,朝薑卿呲牙哈氣,凶惡地瞪他。
“貓?”
薑卿認真地問:“貓妖嗎?”
這個地方,也太神奇了。
“放開!”司獰側頭一口咬上薑卿小臂。
頃刻間鐵鏽味兒充斥口腔。
明明是司獰傷到了人,眼睛卻紅了一圈。
他死死忍著,用力咬著不發出一絲聲音。
身體卻在微微顫抖,不一會兒淚水蓄滿眼眶,一滴一滴順著眼角滑落。
薑卿沒什麽反應,任由他咬。
麵前這隻貓妖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哭得這麽傷心。
薑卿心裏憋的不快,鬱悶,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慢慢消散。
“你咬了我,還要哭?”薑卿無奈道。
司獰鬆開嘴,沾了血,染得唇瓣鮮紅。
他用手臂遮擋眼睛,哽咽道:
“不好意思,我隻是氣我自己,火沒出發,找了你,對不起。”
薑卿鬆開鉗製,翻身坐在一旁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牆,從口袋裏找了一根煙點上抽。
嗅到煙味兒,司獰也坐起身,擦掉眼淚,看了他一會兒。
薑卿蹙眉說:“想抽?”
司獰紅著眼點點頭。
薑卿歎氣:“我隻有這一根。”
司獰:“知道了。”
昏暗的大廳非常安靜,隻餘兩人呼吸聲。
這裏隔音非常不錯,聽不到外麵怪物發出的聲響。
薑卿抽了一半,指間夾著煙抖了抖煙灰。
剛放進嘴裏,隻見身邊青年視線看了過來。
正想問什麽,卻見司獰忽然靠近。
兩人距離近到呼吸交錯在一起。
下一秒,司獰抽走了薑卿嘴中的煙,當著他的麵抽掉了剩下的半根。
“……”
薑卿不太懂他什麽意思。
“咱倆關係沒有好到抽一根煙吧?”
司獰輕蔑一笑:“怎麽,想到了間接接吻?”
薑卿看他的眼神奇怪。
司獰抽完了煙,一舔嘴角,才發覺血已經幹涸。
“怎麽有一點甜味兒。”司獰喃喃自語。
閉目養神的薑卿聽見這句話,睜開眼,喉嚨滾了滾,笑了。
“你看看你自己這副樣子。”
司獰不明所以:“你什麽意思?”
“欠……”
剩下的那個字薑卿壓低了聲音說出來。
話音剛落,就連他自己都愣了。
末世能改變一個人。
薑卿從小到大,哪怕在大學談過一次戀愛,也從來沒說過葷話。
以前室友即使外放一些片,他也沒任何反應。
不過,這都不是重要的。
身旁這隻貓,炸毛了。
司獰紅著耳朵,一腳踹向薑卿。
薑卿理虧,這一下沒還手。
在司獰壓過來時,反而主動道歉:
“對不起,喝多了。”
司獰氣笑:“你喝一滴酒了嗎?”
薑卿無奈一笑:“不好意思,心煩,冒犯了你,要打要罵都可以,不還手。”
司獰倒是真沒客氣,一拳打在薑卿臉上。
地上男人額發淩亂遮了眼,波瀾不驚的眼眸一直看著司獰。
司獰舉起手,又放下來,忽然發問:
“你是同性戀?”
“不是。”
薑卿想了想又答:
“不過,我對同性戀沒有任何偏見。”
司獰沒再說話了,忽地俯身在薑卿耳邊說了一句話。
薑卿皺眉:“你瘋了?”
“沒瘋,你不敢?”
司獰譏笑道:
“這也是發泄情緒的一種辦法,挺好用。”
薑卿看向脊背挺直,看起來絲毫沒有怯意的青年。
片刻,他低聲一笑:
“行,你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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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快兩點,酒局散了。
顧城橫抱起迷迷糊糊,醉到耳朵都控製不住的小兔子掂了掂。
“兔寶,你這是把酒當飲料喝了?”
葉軟渾身發熱,扯了一下衣領,他身上穿了一件衛衣,還是顧城的。
小兔子占有欲和大灰狼不相上下,而且顧城衣服寬,有時候往椅子上一縮,腿都能包衣服裏。
顧城連忙側過身,一腳踩在一旁小板凳上,用腿支撐葉軟,騰出一隻手把葉軟衣領往上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