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都還是一群孩子。
蔡皓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靜下心，準備再次開口。
“方哥……你手怎麽了？”
楊小綿無意間再一次打斷蔡皓的發言，一臉緊張地捧起方辭小臂。
“碰到哪裏了？”
方辭動動手腕，輕輕一笑：
“不小心劃到了，破皮而已，沒事。”
“不行，還是要清洗傷口，你別動。”楊小綿脫下背包翻找藥。
方辭五指輕輕攏著他手腕：
“沒事，歇一會兒吧，提心吊膽這麽久，過兩個小時咱們就到了。”
“不可以，不能這麽粗心大意的。”楊小綿抱住方辭小臂，抬眼看他好一會兒。
方辭倏然失笑，“我記得你上次受傷，哼都沒哼一聲，那道傷口比我這可深多了。”
楊小綿眨眨眼，想起來他說的是上一次，兩人還沒在一起時。
當時聽了葉軟的話，受傷了倔強地忍著，一言不發，還故意有意無意從方辭麵前走了兩圈。
本來以為方辭真的沒發現，不曾想現在倒是說了實話。
楊小綿抿唇臉頰發紅，小聲問：
“原來你知道啊。”
“看見了。”方辭捏捏楊小綿的臉，話頭一轉。
“上一次……那一晚上過後，本來想和你說清楚來著，但自從葉軟出了事，我也一直忙著，沒能好好和你談一談。”
楊小綿視線飄忽，小聲嘟囔：
“我以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楊小綿心道，再不濟也是泡.友的關係。
在研究院方辭喝醉那一晚上後，他們自然而然住在一起，原本方辭準備好的表白，沒來得及說出口。
便被藝高人膽大的小綿羊用吻堵了回去。
大抵他還是害怕的，害怕方辭依然拒絕。
不過這些顧慮在這些天煙消雲散。
最近去任何地方，方辭總是會帶著小綿羊，有些話不必多說，已經心知肚明。.
比如昨天晚上困到不行的方辭，再次回到車上，十指相扣牽上自己的手，帶他下去。
兩人發展有些荒誕，卻又順其自然。
方辭愣了一會兒，抬手把他摟進懷裏，手掌輕輕摩擦楊小綿肩膀，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行嗎？”
楊小綿還是很期待這一句話的，現在方辭主動說出來，眼圈忽然紅了。
“不答應也沒關係，讓我追追你。”
楊小綿沒出息地哭了，抽抽搭搭回應了一個好。
一旁距離他倆三步遠的蔡皓臉黑了。
好。
非常好。
非常非常好！
都他媽搞基了！
全內部消化了！
溫情是溫不了了，蔡皓炸了：
“顧城！我他媽就知道！你一搞基，
顧城詫異：“關我屁事，您沒事吧？”
那邊吵的驚天動地。
司獰卻是坐立不安，視線不斷看向樓嶼幾人。
一旁閉目養神的薑卿敏銳地察覺到他不對勁，睜開眼看了他一會兒。
“早知有暴露的一天，何必當初呢？”
司獰惡狠狠瞪他一眼，蹙眉低罵：
“勸你少說話。”
薑卿嗤笑：“你以為我想管？你抖得椅子都在晃。”
“放屁，椅子又不是連在一起的。”司獰看他說的認真，真的探手下去摸椅子。
薑卿坐姿輕鬆，雙腿懶散分開，司獰這手，一摸……放的不是地方。
“有病？”
薑卿一把攥住他手腕，看看四周，壓低聲音：
“你故意的吧？”
司獰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笑了笑，手指撩了一下，有點勾搭的意味。
“薑大哥……定力不行。”
薑卿眼中暗含情欲風暴，盯得司獰後背發涼，正想掙脫，卻聽這人開口。
“行，司獰，你別一個人落單，要不然……”
薑卿意味深長看他一眼，放開司獰的手腕，起身抬腳朝飛機上的衛生間走過去。
來到這裏，薑卿發現自己陰暗的一麵，全部在這裏放大。
甚至有些自暴自棄。
按照現世他的性格，不可能和司獰維持現在的關係。
並且有了第一次，他們之間又有了第二次，三次……
本來想著到了地方，和司獰徹底拉開距離。
可這隻凶貓，心情一不好便要撩自己，不把薑卿逼到爆發，不罷休。
另一邊，蔡皓他媽的他媽的，罵了半個小時，把自己氣到缺氧，被人扶著坐下。
.
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到w島機場。
一群人呼呼啦啦圍上來。
看到斷了一臂的南寒，副隊驚了，大驚小怪扶著南寒，那架勢像是人下一秒就要死了。
顧城抱著葉軟，等到所有人下去後，才忐忑不安地帶葉軟下飛機。
葉軟不像以前那樣睡著了也會摟著顧城脖子。
他手臂垂下來，雙眼緊閉。
等待整整一上午的葉青蔓，怔愣地看著麵前的兩個孩子。
顧城喉結滾動幾下，眼眶血紅，啞聲開口：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我沒能保護好軟軟。”
許初一直沒敢把葉軟被感染的消息告訴葉青蔓，總部所有人都在瞞著她。
此刻看到臉上幾道黑線，皮膚青白，奄奄一息的小兔子，葉青蔓怔愣好久。
想說什麽，卻久久發不出聲音。
許初於心不忍，站在一旁安慰道：
“蔓姨，葉隊不會有事的。”
葉青蔓好似沒聽見，w島溫暖的風吹過來，卻讓她如至冰窟。
她手指劇烈顫抖，牽起葉軟的手，好半天才找回聲音。
“團子……我是媽媽……你……看看媽媽……好不好啊？”
“手怎麽這麽涼……我兒子手怎麽這麽涼啊……”
葉青蔓捧著葉軟的手，不斷用掌心摩擦他的手背，哈氣取暖。
傷心到極致那一刻，眼淚流不出來，葉青蔓睜大眼睛，渾身一陣陣發抖。
顧城看了於晶晶一眼，使了個眼色。
於晶晶閃身到葉青蔓身後，抬手砍到她後頸，順勢接住人。
唐糖搭了把手，於晶晶俯身穩穩當當背起葉青蔓。
許初鬆了口氣，朝顧城招手：
“快！帶著葉軟和我去檢測室，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們說！”
w島氣溫舒適，四季如春。
這裏的基地防護措施非常好，地方也大，許初來時坐的末世前保存完好的觀光車。
車速度很快，五六分鍾到了一處大樓，幾人急匆匆進去。
“顧城帶著葉軟和我進去，你們在外麵等！”
房門被關閉，眾人擠在唯一一處可以看見裏麵的玻璃窗口往裏麵看。
按照許初指示，顧城把葉軟放在一張病**，束縛住他的四肢。
“我要給他抽血。”
許初一邊忙碌，說道：
“李團團檢測結果出來了，他確實是龍特種人，現在已經開始發育，頭頂的角都長了出來。”
顧城沉聲問：“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有辦法救軟軟嗎？”
“有！”許初幹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