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等一會兒再告訴你，我需要檢測他體內的病毒擴散到哪一步。”
半個小時後，檢測結果出來，許初看了一會兒，臉色越來越差。
“病毒擴散這麽快？”
許初放下檢測報告，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迎著顧城希冀的目光，實在不忍心看他失落。
“咱倆先出去，我需要和路堯談談。”
一開門，眾人圍了上來。
樓嶼急忙問：“怎麽樣啊？”
許初歎聲：“首先，我這裏已經有了一個治療葉軟的方案，但是我需要路堯來幫我。”
路堯看了樓嶼一眼。
不等他開口，路堯幹脆點頭：
“可以。”
許初鬆了口氣：
“時間可能要很久，首先我需要征求顧城和蔓姨的同意，我需要用葉軟來做實驗。”
顧城心一沉：“你什麽意思？”
“我需要一邊做實驗，同時治療他。”
許初看了一圈人：“具體時間給不了你們，可能幾個月，也可能需要一兩年。”
“如果此次成功，不僅治好葉軟，同時也代表著，研究出了對抗喪屍病毒的疫苗。”
顧城沉默了，許久才啞聲問：
“多少把握，能治好他。”
“一半，百分之五十。”
路堯蹙眉：“太低了。”
許初無奈：“如果不治，那麽……葉軟永遠是喪屍，現在隻能說，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實驗”有成功，自然也有失敗。
如果中途失敗，那麽等待著葉軟的隻有死亡。
顧城雙目猩紅，額前黑發淩亂，眼底爬上一層痛苦：
“不……不能……他不能出事！”
方辭沉聲：“顧城，冷靜點！”
“冷靜不了！”
顧城死死咬緊牙關，聲音嘶啞，哽咽道：
“這隊長誰他媽愛當誰當去，我要帶他走！”
方辭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倒是隨心了，但是你想過蔓姨嗎？她把葉軟拉扯這麽大！現在身體也不好，難道你要帶著他們流浪？”
顧城眼淚不能遏製地滑落。
方辭抹掉眼淚，低聲勸道：“隊長，行屍走肉的活著，葉軟真的會願意嗎？”
顧城跪倒在地，所有情緒一瞬間宣泄而出，他背靠門板，腦袋埋在雙臂之間，不發一言。
方辭：“隊長。”
“好……”
許初還來不及再勸，沒想到顧城竟然這麽快改變了主意。
“但是葉軟要是出事，那我也不活了。”顧城也不在乎發小不發小，直接威脅人。
“你想好了許初，兩條人命，你手上攥著。”
許初：“……”
“我他媽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顧城威脅了人，一臉頹廢，坐在冰冷的地麵，無措地用手指抓扯著頭發。
“我兒子肯定不會有事的。”
幾人看過去，才發現方才被於晶晶放在椅子上的葉青蔓不知什麽時候醒了。
“他自小就好強……意誌力堅定，他會好的，我相信他。”
許初擦去額角的汗，“好，那接下來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顧城沒什麽反應，眼睛裏黑沉沉一片，隻剩空洞。
“他需要換血，因為我發現剛才我抽出的血，已經變黑了。”
許初看向一旁簡單包紮過，站在角落的南寒。
“我需要很多和葉軟血型一樣的人。”
“我！我和隊長一樣。”楊小綿捋起袖子，急忙道：
“我身體很好！以前體檢我們血型是一樣的，您把我的多抽一點！”
賀洲已經哭了一波了，現在眼睛腫成兩顆大核桃，吸溜一下鼻涕，說道：
“不止小綿羊一樣，三隊好幾個都和隊長血型一樣，他們肯定會願意獻血出來。”
許初點頭：“好，明天安排願意來的，過來排隊，我讓人抽血檢測，一樣血型的留下來。”
時間容不得耽誤，眼看已經晚上，方辭直接帶著人離開，去找和葉軟血型一樣的特種人。
南寒這時才踉蹌走近，朝許初欠了欠身，放下以往不可一世的姿態。
“許博士，麻煩你了，需要什麽，可以告訴我。”
許初詫異，“放心，我會盡全力。”
沒再多說幾句，檢測室中的儀器突然瘋狂滴滴作響，警報器閃爍著紅光。
顧城隔著玻璃看到病**的人已經醒了，並且在瘋狂的掙紮，用力到脖頸間的青筋暴起。
綁縛手腕的帶子，被繃緊拉扯，像是下一秒就要勒斷葉軟細瘦的腕骨。
許初慌慌張張打開檢測室門跑進去，快速翻出一陣鎮定劑。
“顧城！摁住他！”
顧城手掌攥緊葉軟手臂，整個人壓著他上身，不斷喊他：
“軟軟！軟軟！你看看哥行嗎？”
顧城壓緊葉軟手臂：
“乖一點好不好……咱不亂動了行不？會受傷，哥不想看見你受傷。”
葉軟劇烈蹬踹，雙臂用力扯著手腕的帶子，脖頸後仰，黑紅的瞳孔放大。
發出動物威脅人時，喉嚨中擠出的低吼。
“軟軟！你看看哥！寶貝你看著哥行嗎？！”
顧城狠心加大力氣，葉軟的手臂頓時出現一圈深紅的掐痕。..
“葉軟，乖一點！乖一點！哥在這裏陪著你……別怕。”
許初吼道：“他現在根本聽不懂你說話！”
鎮定劑注射進去，忽然，**掙紮的葉軟安靜了下來，脫力癱軟在**。
葉軟眼眸半睜，睫毛顫抖，嘴唇動了動。
顧城一瞬間看清楚，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但是……發不出聲音。
“不對啊，怎麽這麽快？”許初還在納悶。
“軟軟？軟軟！”
顧城手掌輕輕拍拍葉軟的臉頰。
“你還是認識我的對不對？你說過，你記得我愛你，變成喪屍也不會望的對不對？！”
葉軟黑紅的眸子渙散地看著麵前熟悉的輪廓，不過兩秒，眼前發黑，似乎即將跌入深淵。
好困……
顧城。
顧……城……
“他喊我名字，他在喊我名字！”
顧城激動地一把扯著許初衣領將人拎過來。
“你看見沒？你看見沒？！”
“他喊我名字！他喊我名字！！！”
“好好好……我要被勒死了。”
許初被勒的直翻白眼。
葉青蔓擦掉眼淚：
“我看見了，團子剛才喊的是小城的名字……這是不是代表這一切還沒有太糟糕？”
“是的！”許初扶正眼鏡，“葉軟和其他感染者不一樣，或許這就是轉機！”
病**，小兔子安靜沉睡。
許初鬆了口氣，聽到檢測室的玻璃窗被人敲響。
是李司令牽著李團團和任菲兒過來了。
看到葉軟躺在病**，任菲兒和李團團撲到床邊。
任菲兒眼淚汪汪，小手攥住葉軟一根手指。
“顧隊長，葉軟哥哥怎麽了？”
“他為什麽躺在這裏，手好冰啊……”
顧城勉強笑了下，手掌揉揉小女孩腦袋。
“葉軟哥哥最近太累了，要休息幾天，別擔心，他很快就會好起來。”
任菲兒埋在葉軟手臂輕輕抽泣。
她不好騙，隻是看兩眼葉軟手上纏了幾圈的紗布，和臉上的黑線，便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