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軟心裏冷笑,同時又給顧城記上一筆。
漂亮!
記得鬼都不記得自己!
不錯不錯。
記憶錯亂,忘得全部是自認為最甜蜜最幸福的記憶。
葉軟有些奇怪,這大尾巴狼和自己在一起就這麽開心嗎?
“我好像也想起來了。”於晶晶舉手回答,乖寶寶坐姿。
“當時我和方哥隊長不是一個房間,他們那間屋子鬧鬼,我們第二天才知道的。”
方辭溫和一笑,五指淺淺陷在小綿羊發絲裏,輕聲說:“不提了吧,他們膽子小。”
楊小綿生怕大家壞了興致,連忙搖頭:
“我不怕……隻要你在這裏,就不會太害怕……講講吧,我也有些好奇。”
“行。”
方辭揉揉楊小綿後腦勺,聲音低磁柔和:
“那一次任務是去了泰國,分到的住宿倒也不偏僻,但是是在一家醫院旁邊。”
“我和隊長,還有老鱷,隊裏的蟒蛇特種人一個房間。”
方辭聲音溫柔,講起鬼故事來,削弱了一些驚悚感。
“房間實際上是六人間,但有一張上下床沒有床板,於是就住了四個人。”
“我睡到半夜,被一陣陰森森的女聲吵醒,然後一睜眼,就看到緊挨著隊長床的那張壞了的上下床的上鋪,坐著一位女人。”
察覺到楊小綿抖了下,方辭又把人往懷裏攬了攬,屈起手指輕輕擦過他的耳廓。
有節奏地,蹭過他耳根。
楊小綿人不抖了,不僅不怕了,臉還紅了。
“當時年紀小,我們平常打發時間也喜歡聽一些這種靈異的故事,還挺害怕,我們幾個都醒了,沒敢睜眼。”
方辭笑著歎氣:“本來以為熬到天亮就沒事了,沒想到那東西竟然探頭往下麵看,一直盯著隊長。”
“嘴中還說著‘我知道你們醒了’同時又一邊緩緩往下挪。”
樓嶼興奮道:“後來呢?”
方辭又道:“隊長怕得不行,最後閉著眼大吼一聲,猛地起身跑到門口打開燈,屋內一亮,那東西就不見了。”
“不過,我們剛鬆了一口氣,原本反鎖上的房門不知道為何緩緩打開了……”
“聲音是刺耳的吱吱的聲,門外空無一人,房門大敞,那天明明非常熱,一股風吹進來,冷的刺骨。”
顧城木了臉,“當時我們連手機都沒拿,穿了一條大褲衩跑出去,在路邊蹲到天亮。”
樓嶼嘲笑:“你們也太慫了!拿槍正麵剛啊!”
“當時第一次遇見這鬼東西,沒經驗。”
方辭發現楊小綿昏昏欲睡,放低了聲音:
“後來第二次遇到這種詭異的東西,直接拿槍衝進去開了兩槍,結果就是什麽也沒。”
他們特種人常年去各種奇怪的地方,總的來說就是哪裏有需要就往哪裏跑。
有時國家神秘事務局需要資料,也需要他們幫忙。
這麽多年,詭異的事情沒少見。
葉軟揉揉眼睛,感覺麵前圍爐的火有些旺盛,烘得臉燙,身上卻涼嗖嗖的。
後知後覺貌似是感冒了,葉軟伸手抱顧城抱的緊了一點,額頭抵在他臉頰。
一觸碰到皮膚,顧城立即感覺溫度不對,一手扶在葉軟後頸,和他額頭抵著額頭幾秒。
“你發燒了?!”
“啊?”小兔子軟綿綿的,坐也坐不直,沒精打采道:
“好像是,有點不舒服,沒事,吃點藥就好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的燒,因為皮膚白,葉軟額頭臉頰燒得通紅。
那一會兒兔子發抖,顧城還以為他隻是害怕。
“你先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水拿藥。”
顧城說著抱上葉軟就要起身挪地方。
於晶晶連忙起身:“坐下,我去倒水,你看好我嫂子。”
賀洲就是個操心命,一聽葉軟發燒,比顧城還要急,跑到自己屋拿出溫度計,順便把小藥箱也拎出來。
“來,夾到腋下。”
顧城也是佩服這人行動力,正要扒開葉軟衛衣領。
葉軟手臂一擋,看一圈因為擔憂而伸長脖子看過來的隊友們,顯丟人,沒讓他掀。
“我自己來就行。”
“等一下。”顧城把溫度計在自己手中攥了幾秒,暖溫了後才給葉軟。
於晶晶放下一杯溫水,又和方辭楊小綿兩人去廚房熬薑茶。
多煮一些,一人喝一杯驅驅寒。
過了五分鍾,葉軟拿出溫度計給顧城。
“39.5!”顧城驚了。
昏迷一個月的兔子,沒徹底恢複又跑來這裏尋人,連著兩日滑雪打雪仗。
喝了風,還不小心吃了雪,衣服被雪水浸透,怎麽可能不生病。
“沒事,我一般不會發燒,一發燒會燒得高一點,吃了藥很快就能好。”
說的輕巧,葉軟這一病很嚴重,四肢無力,軟綿綿一頭栽倒在顧城懷裏。
“快吃藥。”賀洲拿出兩粒退燒藥給顧城。
顧城手掌湊到葉軟嘴邊:“小兔子,快把藥吃了。”
葉軟迷迷糊糊張開嘴,藥片的苦味兒在口中擴散。
緊跟著一杯水遞過來,連忙喝了幾大口,苦味兒才衝散了一些。
“這藥起效快,顧隊你晚上多注意點,如果又燒起來,再吃藥。”
賀洲老媽子一樣,把藥塞給顧城,又拿出一盒退燒貼。
“以前隊長也發過這麽高的燒,我還記得有一次出任務,他大冬天掉湖裏,燒了三天,是我和小綿羊一起照顧隊長。”
於晶晶端了兩杯薑茶,塞賀洲手裏。
這牧羊犬怎麽回事,貼心是貼心,情商和李讓半斤八兩。
顧城問了怎麽吃,隔多久再吃,這才抱起葉軟回屋子。
屋裏爐子還沒燒起來,顧城用兩條厚毛毯裹著葉軟,坐在爐子旁搗鼓龍眼碳。
碳不好燃,弄了許久才燃起來。
顧城一低頭,看到葉軟一直盯著自己。
“小兔子不乖啊,還不睡?剛才看你眼睛都睜不開。”
葉軟笑了笑,小聲說:“不太困了,看看你。”
顧城和他對視幾秒,還是沒忍住低頭親親這張甜絲絲的小兔嘴。
“有沒有哪裏難受,和哥說說。”
葉軟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心中微微一動,伸出手指點點顧城眉心。
顧城愣住,隨後葉軟指尖緩緩往下,蹭過大灰狼鼻梁,最後抵在他下唇。
“大尾巴狼?”
“這個稱呼……”
顧城奇怪:“感覺很久之前就聽過。”
葉軟笑了起來,答非所問:“我們該回去了,你把我忘掉這麽多天,該想起來了。”
塵埃落定,是時候回家去。
生病的小兔子各位脆弱,纖細的睫毛上綴了幾滴水珠。
越是不舒服,越是想他。
“我想聽到你以前那樣不著調的語氣,雖然現在的你,我也很愛……可我不想你把我忘了。”
“對不起寶貝。”顧城心疼地擦去葉軟眼角即將滑落的眼淚。
“睡覺吧,明天我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