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怪不得當時總隊長推薦你當一隊隊長。”
顧城扒拉出烤得熱乎乎紅薯，快速捏起來扔兩人懷裏。
“燙手！”方辭一把扔地上，無奈道：
“隊長誰當都一樣，工資還是那麽點，還要操心一堆事兒。”
顧城掰開一半紅薯，吹了兩口往嘴裏塞。
紅薯的香甜氣息，順著空氣飄到大巴車頂。
湯怡氣得直哭，“哥……”
沒想到暗戀這麽久的人，竟然這麽狠心。
湯怡想起那一日摔倒在地，險些被喪屍撕碎時，一隻有力的手把自己拎起來拖上車。
越想越心酸，湯怡輕聲抽泣。
湯承心裏正煩，正要罵兩句，卻忽然身體一僵。..
“閉嘴。”湯承用氣音極低提醒她。
湯怡不明所以，眼淚糊一臉。
“好像有東西……”
湯承緩緩舉起夜視望遠鏡，手指劇烈顫抖，朝不遠處望過去。
農家樂周圍的樹不算高，都是果樹，因此底下的景色小路一覽無餘。
望遠鏡裏，沒有燈火，隻有月亮的光芒照下來，有些昏暗。
一些樹木，和他們上來時行駛過的石子路勉強能看清楚。
湯承朝剛才自己恍惚間瞥到巨大黑影的方向轉頭。
石子路旁邊的草叢裏，有一道像是人影的東西屹立不動。
湯承鬆了口氣，放下望遠鏡：“好像是稻草人。”
“不……”
湯怡的牙齒上下打顫，因為受到巨大的驚嚇而呼吸停滯，眼睛瞪的仿佛要從眼眶中凸出來！
“有鬼……有鬼！”
……
葉軟今夜也沒能睡一個好覺。
半夜被一聲慘叫驚醒，剛拿起槍準備出去，顧城便走進來，說了好幾次沒事。
輕聲哄著又把人摁回睡袋，這才又匆匆忙忙出去，並且關緊了車門。
細微的嘈雜聲可以聽到，葉軟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隻能閉眼睡去。
這期間於晶晶睡眠是真的不錯，始終沒有被吵醒。
夢裏好像在吃大餐，時不時傻笑兩聲，還知道招呼兄弟們一起吃。
翌日，葉軟一直睡到中午才醒，疊好睡袋起床出去。
迎麵就看見院子角落橫七豎八躺倒一群人。
任兵一死，沒了主心骨，他那一群所謂的兄弟半死不活擠成一堆。
“怎麽不多睡會兒？”
顧城大步流星迎過來，伸手去扶他。
葉軟又不是腳殘，擺擺手拒絕他扶殘廢一樣的動作，問道：
“和任兵一起綁架女生的那些人還沒死嗎？”
“沒有。”
顧城無奈：“她們休息了兩天，勉強恢複。但這些姑娘們膽子小，最厲害的那一個也就左右開弓抽了他們十幾耳光。”
於晶晶歎氣：“給我看的手癢癢，你說這個匕首哈，她們就算沒有力氣，也可以拿著朝這裏戳。”
她用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
“或者脖子，劃一下，那血能濺兩米高！”
葉軟揉揉眼睛，因為昨天晚上傷口疼沒睡好，聲音比平常還要軟乎。
“奇怪，任菲兒呢？”
顧城怔愣，“你是說任兵的女兒，攔我們路的小女孩？”
葉軟：“對。”
任兵生前提起過小女孩的名字，不過說了一次，大部分人都沒有在意。
“打死她爸爸後，我看見她了，後來沒再看到。”
葉軟總覺得哪裏不太對，“隊長，方哥他們呢？”
顧城一指來的路，“他和老六，李讓他們借了幾輛自行車出去探路了，怎麽了？”
“沒……事。”葉軟微蹙眉，“昨天晚上的慘叫聲是怎麽回事？”
提起這個，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於晶晶起得早，倒是了解怎麽回事。
顧城叉腰沉默一會兒，語氣輕佻：“說出來怕嚇到你。”
葉軟盯他，慢悠悠開口：“湯怡的聲音。”
顧城意外：“耳朵這麽靈敏。”
於晶晶歎氣：“確實是她，她瘋了。”
“瘋了？”葉軟疑惑：“怎麽回事？”
正巧這個時候，停在一旁的大巴車裏跳下來一個人。
正是湯怡。
湯怡披頭散發，嘴裏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節，手臂胡亂揮舞，繞著院子亂跑。
幾個大媽和湯承都拉不住一個苗條的女生。
葉軟側耳仔細聽了一陣，重複道：
“有鬼？”
顧城手指撫平小兔子頭頂的呆毛，“別嚇著你了，哥帶你去另一邊，這人晦氣。”
“到底怎麽回事啊隊長。”
葉軟嫌他磨嘰，細白纖長的手指收攏，攥住了顧城衣袖。
美男計自然好使，顧城道：
“昨天晚上她和湯承在大巴車頂守夜，約摸兩三點時候，湯怡一聲慘叫，直接暈了過去。”
“後來兩人下來，湯承說湯怡看到了一個女鬼，身體很長，一頭黑色長頭發拖地，像蛇。”
顧城手不安分，緩緩向後往葉軟後頸放。
“那女鬼兩眼綠光，嘴裏還叼著……一隻手！”
葉軟精準反手抓住顧城的狼爪子：
“大尾巴狼，又使壞！”
沒能嚇到人，顧城一臉可惜，如同一隻大狗狗一樣埋在葉軟肩窩來回蹭。
葉軟手掌摁在他臉上，毫不留情推開。
這個點院子裏人很多，幸存者拿出髒衣服結伴在旁邊水池裏洗衣服。
一群小孩子被李團團帶著在院子跑來跑去。
李團團看到葉軟出來，像一枚小炸彈一樣撲過來抱住了他的雙腿。
“哥哥！你生病好了嗎？”
葉軟：“生病？”
“對呀，晶晶姐姐說你生病了，我帶了糖果想去看望你，但是哥哥姐姐不讓我進去。”
李團團胖乎乎的臉頰鼓起，像白饅頭。
葉軟粲然失笑，手掌捧著團團的臉頰揉了揉。
“我已經好了，不過你可不可以告訴哥哥，今天有沒有見過任菲兒？”
“那個長頭發很瘦的小姐姐？”
“是。”
李團團臉頰在葉軟腿上蹭了蹭。
“看見啦！早上王姨姨帶我出來小便，看見她往小路上去啦！就是我們來的那個小路！”
“好，謝謝你。”
等到李團團一蹦一跳跑開，顧城手掌輕碰一下他的後背。
“到底怎麽回事？”
葉軟眉眼間掠過一抹擔憂：“我總覺得任菲兒不簡單。”
顧城：“她今年貌似才七八歲吧？”
“嗯，但是她看到任兵被我殺死，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葉軟心裏不安越發嚴重。
不知怎麽回事，顧城和他對視一眼，仿佛也被他不安傳染了似的。
下一刻，一枚紅色信號彈升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