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圍一起說說笑笑，方辭和李讓在一邊坐著。

身旁大狗熊吸溜麵吸溜的特別香，完全沒有感到什麽不對。

方辭有一絲淡淡的心酸。

看了一眼狼兔，又瞄了一眼貓鼠，再瞅一眼陸加易和夏月，還有身後時不時以逗弄路堯為樂趣的狐狸。

狗糧包圍著狗，狗不得不吃。

“咋了你，不開心啊？”

李讓往他飯缸裏飛快瞄了一眼，問：

“那什麽，那片肥牛你是不是不喜歡？要不然兄弟幫你……”

“滾滾滾。”方辭連忙轉了個身，護食護得嚴實。

沒想到這一轉正好和楊小綿麵對麵。

方才楊小綿是挨著葉軟坐的，但賀洲有事找葉軟，和他換了位置。

楊小綿有一瞬間慌張，不知所措時，忽地想葉軟的話，硬是冷靜下來。

小綿羊對著方辭笑了下，低頭繼續吃自己的飯，一言不發。

方辭看他兩秒，不知應該些說什麽。

一時之間，車廂內所有隊員談話的聲音好像漸漸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隔開。

唯獨把楊小綿和方辭圈了進去。

最終是方辭先打破這種奇怪的氛圍。

“今天上午你問我的，對不起，不要難過，以後會有更好的人適合你。”

楊小綿身體有些僵硬，扯了個微笑，有些勉強。

“沒、沒事的，謝謝你方哥，這一路，你很照顧我……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方辭心裏有點慌，聲音還是那麽溫柔，不過急促了些。

“以後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

楊小綿笑容有些苦澀，小聲說：

“還是算了吧，你還是不要給我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我以為我失去了，其實我從來沒有得到過。”

楊小綿眼睛泛著淚光，問：“對嗎？”

方辭攥緊手中筷子，難以開口。

“你隻不過是看在隊長麵子上才保護我的，以後不要這樣了，我知道我很沒用，但是不能永遠靠別人。”

楊小綿垂下眸子，一滴豆大的眼淚滴落在碗中：“所以，謝謝你，以後不要對我好了。”

方辭有些手足無措，連忙摸摸口袋，拿出一張紙遞過去。

“不用了，我用袖子擦掉了。”楊小綿搖搖頭，側過身背對著方辭。

方辭一時間心亂如麻，剪不斷，理還亂。

這時，有人驚呼出聲：“哎！下雪了！”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

隻見獼猴特種人指著天窗。

一片片雪花飄飄灑灑從窗口墜落。

“怪不得晚上這麽冷，竟然下雪了！”

樓嶼手肘撞了一下路堯，“喂，這是咱倆過的第幾個冬天啊？”

“第二個。”路堯聲音清冷。

“有意思，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想怎麽神不知鬼不覺把你弄死。”

樓嶼笑著轉身，快要趴在他懷裏。

路堯垂眸看他，“那現在呢？”

樓嶼知道這人想聽自己說什麽，但他故意不提：

“現在？現在我想反攻，等你哪一天對我放鬆警惕，我就把你……這樣那樣。”

路堯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大手往樓嶼後腰一摁，貼上自己。

“下輩子吧，這輩子沒可能了。”

樓嶼失落地長歎一聲，手指戳了戳路堯弘二頭肌，也不明白這人一天到晚那麽閑，怎麽還有肌肉。

路堯握著狐狸爪，忽然輕聲問：

“你不愛我嗎？”

樓嶼狡黠一笑，不答，坐直繼續看雪。

車門被人從外敲響，李讓距離最近，打開門是薑卿站在外邊。

薑卿雙手搬了一箱啤酒，笑問：

“大家一起喝點吧？”

李讓連忙接過，“快請進薑哥。”

車門一關，雪花和冷風隔絕在外。

方辭注意到楊小綿被風吹的瑟瑟發抖，站起身順手把天窗關上，隻留一條縫隙通風。

“你們明天就要離開這裏，我沒什麽好招待的，隻翻到了這一箱啤酒，希望各位不要嫌棄。”

顧城吊兒郎當走過來，“自然不會嫌棄，那邊沒出息的幾個眼睛都快直了。”

說著，顧城回頭看一眼葉軟。

“軟軟，從你零食包裏拿點吃的出來，咱們喝一會兒。”

啤酒對於他們這一群老酒鬼來說並不醉人。

一箱啤酒每個人倒一點，也分不到多少。

葉軟倒也實在，偷偷摸摸從儲物腕帶裏拿了幾瓶白的，還有許多果酒出來。

一群人越喝越上頭。

薑卿喝了酒，像是變了一個人，和白天冷靜穩重大相庭徑。

“這裏一堆破事，無法救那些被賣的人，才知道什麽叫無力。”

顧城已經單方麵和薑卿哥倆好的勾肩搭背起來。

“嗐，什麽垃圾都有，現在尚家兄妹死了，以後肯定會慢慢變好的。”

薑卿捏捏眉心，歎聲：“但願吧。”

顧城笑了起來，酒上了頭，狼嘴一張又開始吹：

“大哥，你管理這裏，可以把群眾當自己媳婦兒看，如果有人敢作一下，你就關個小黑屋……”

“當然別看我這麽懂，其實老弟我沒經曆過，我男朋友懂事，溫柔，說話細聲細語，人帥腿長……”

顧城擺擺手：“算了算了，扯遠了，大哥你單身你不知道有對象的好處……”

薑卿：“……”

於晶晶樂的一口酒沒憋住噴李讓身上：

“隊長，你要點臉吧，葉小軟是不是擱哪兒找扳手呢？”

顧城不在意，繼續吹：

“大哥我和你說，就你這個年紀要趕緊找一個，你知道我家寶貝有多香嗎？”

薑卿：“我不太想知道。”

唉，可惜了。”顧城滿臉失望。

“我還想跟你講講我是怎麽追到我家寶貝的，說不定你聽完，明天就脫單了。”

葉軟無語，實在忍不住低語：

“他喝個酒怎麽像嗑藥了，這麽興奮？”

夏月掩嘴輕笑：

“這你就不懂了吧，有的男人就這樣，喜歡顯擺，我看顧隊的樣子，恨不得把你抱上繞圈讓大家參觀參觀。”

葉軟木了臉：“我又不是猴……”

那邊薑卿是真沒想到顧城能自來熟成這個樣子。

眼看顧城第三次說到自己怎麽裝慘套路到老婆的，薑卿連忙打斷：

“說些正事吧，我看你們好像有目標前行，準備去哪裏？”

顧城放下手中一次性紙杯，喉結滾動咽下酒，麵上正經了不少。

“G省，等到哪裏我們找個安全的小島住下。”

看出來顧城說的不一定是真話，薑卿笑了笑，沒再問。

葉軟走過去抽走顧城手裏的酒杯。.

“別喝了，顧城。”

葉軟在顧城身旁坐下，低語：

“你喝了幾杯白酒了？”

顧城身上有濃濃的酒氣，正要說什麽。

於晶晶和葉軟同時麵色一變，側耳仔細聽到了奇怪的動靜，騰地一下站起身。

兩人動作太大，所有人愣愣看過去。

葉軟壓低聲音：“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