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有個男生很不忿。他說女孩生日他送了一隻××表,女孩卻怪他不用心。女孩說一點創意都沒有,年年都是××表。男生申辯:因為你喜歡這個牌子呀,我想幫你收集齊呀。

聽到這時,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男人們動動腦子吧,一隻××表最貴也就千餘元,女人們連牙都不需咬就可自己一個月買一隻。生日或者情人節,一年隻有一次噯,如果要送手表,好歹送支讓自己付款時也得咬牙的那種。

女人的手表和鑽戒一樣,都應該是男人送的。送表的時候,加一句:以後你的時間都讓我來數。好了,如果表夠好,語調恰當,馬上就是一樁地久天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男生送了我一隻腕表。銀色的,很薄,很服貼,一般著名的牌子。那隻表的另一半在他的手腕上。那時他剛剛走出校園,天知道為了買這對情侶表,他需要攢多久的錢。

很短暫地感動了一下。我與他雖然分隔千裏,但是,每天舉起手腕,都能看到相同的時間,相同的表,相同的思念。

將自己的時間交給一個分秒必爭的人數,是個可怕的錯誤,他比我更計較每分每秒的安排,手表幾乎成了手銬。每每與朋友在外麵喝茶聊天,那小銀光都會閃閃地提醒我,遠方有個男生臉色很難看。找出很多理由將手表束之高閣,也將這個男生,送走,自主了我的時間。

很久以前,有一個男人送了YUKI一隻腕表。他從他的手腕上取下來,晃晃****地戴在她的手腕上。他說:“你是很適合戴手表的女人。”很著名的牌子,黑色的,中性的,不太服帖,左看右看不順眼。

很短暫地相信了一下。以為她和這隻表適合,和他也適合。但是,在它無數次將她的毛衣勾出線頭,無數次從手腕上滑脫後,她發怒了。將這隻表給砸了。砸的那一刻,純是神經質。但是,發現著名的表殼裏不是永不磨損的機芯,而是假冒的塑料機芯時,她感覺砸得挺合算。

不久以前,LIN和某個男人分手。不巧的是,她的一隻著名牌子的手表忘記在他家裏。男人要求LIN付他分手費,然後才肯將表交還。怒歸怒,還是照做了。但是,拿到錢後,男人說那隻表送人了。LIN半天說不出話:什麽叫送人了?男人想了想,說:送給別的女人了,她戴著挺好看。LIN的手腕空了一陣,情感也空了一陣,一直到又一個送她手表的男人出現。這隻表更昂貴。據她說看表的時候就像在看手雷,有種恐懼和無力感。

不久以前,KIT升級當了媽媽。她認為這是個必須紀念的日子,於是,她向先生要求一塊不菲到令自己不好意思佩戴的表。

……

我身邊,但凡是精英,但凡是熟女,個個的手腕上都會慢慢用好表取代珠寶。雖然好表的背後,不見得都是好愛情。

早些年,我基本是屬於那種不戴手表的女人——時間對我來說並不珍貴到分秒必爭——更重要的是,女人半青不熟時,便宜的表嫌戴著丟臉,太貴的表戴在手上感覺來路不明。現在每天掐著時間過日子,手表代替了指環手鐲,成了最愛的裝飾品,更是必需品。表越來越貴,人越來越忙,忙到沒有浪漫沒有餘情,抬起左腕看見的都是自己表彰自己賣力工作的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