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容煙死了這個消息,桃夭夭著實很驚訝,畢竟作為一個神族,竟然就這樣死了,這是任誰都沒有想到的。
齊灼華上前,看著高空之中的慕容席,“前輩,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離開之時,慕容姑娘還好好的,怎麽可能就這麽……”。
“老夫難不成會冤枉你?”
慕容席一聲冷哼打斷齊灼華的話,滿眼的憤恨悲痛更是不可能偽裝,“煙兒臨終之前托人前來通報遺言,你……桃夭夭,還有你……齊灼華,是你們生生逼死了她。”
聽著這話,本來隻是覺得疑惑的桃夭夭瞬間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若說這慕容煙巴不得她死,那還情有可原,可是要說到齊灼華,慕容煙應該是萬萬不會舍得的。
“所以今日,我要你們整個溯遊城,為我的煙兒報仇雪恨”
慕容席一聲怒吼,之後伴隨的便是更加深重的黑暗降臨,無邊的黑暗將整個溯遊城籠罩,無數的閃電在上空劈裏啪啦的出現。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無數的鎮民被閃電擊中,瞬間斃命。
“慕容席,你身為神族,就這般草菅人命嗎?”
桃夭夭看著四處倒下的身影,內心憤恨不已,對麵的慕容席一出現,他她的心底就莫名出現了恨意,如今,是越發深了。
“草菅人命又如何,你一個小小人族,你又能奈我何?更何況,你不用著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慕容席眸光一沉,臉上浮現陰險的笑意,素手一伸,本來暈過去的桃父桃母的身子一顫,唇角有血跡溢出。
“爹娘”,桃夭夭一聲怒吼,將之前景珞留下的符咒盡數丟出,“師父,快!”
金光亮起的同時,桃夭夭和齊灼華的身影向著高空飛去。
“哼,不自量力”
慕容席一聲冷哼,周身神力一現,桃夭夭隻覺一股力道襲來,身子瞬間被擊飛。
“夭夭”
齊灼華一聲怒吼,飛身接住桃夭夭的身子,二人一同摔落到不遠處的地上。
“噗……”
“噗……”
鮮血噴出,極重的傷勢讓兩人癱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慕容席和平兒不同,平兒僅僅是神力一境,就已然能夠在人界幾乎無敵,更何況如今眼前的慕容席,可是神族長老之一,有著神力七境的修為,就連景珞,都不是他的對手。
“夭夭”
齊灼華忍著劇痛,將桃夭夭攬進懷裏,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夭夭,你怎麽樣?”
“噗……”,桃夭夭還未開口,又一口鮮血噴出,看的齊灼華心如刀割。
“桃夭夭,齊灼華,你們讓老夫失去了最為疼愛的女兒,今日,我便讓你們,也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
話音一落,慕容席素手一伸,浮在半空的桃家夫婦和齊家父母,身子突的一扭,隻聽哢嚓一聲,骨節斷裂的聲音傳出,本來已經暈過去的四人瞬間因為疼痛醒來。
“慕容席,你做什麽?”
桃夭夭一聲怒吼,想起身卻絲毫動彈不了,臉色慘白的看向高空的爹娘,“慕容席,我告訴你,你想把我怎麽樣都行,可是你不許碰我爹娘,你不能!”
“是嗎?可老夫就是要在你的麵前,將他們,折磨致死!”
慕容席眼底浮現一抹快感,神力再次湧出。
“啊……”
“哢嚓,哢嚓”
四人的身軀再次不停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伴著骨頭碎裂的聲音,四人的慘叫聲在夜空傳遍。
“啊……慕容席,我要殺了你!”
“慕容席,你不得好死”
“慕容席,我求求你,你殺了我吧,你放過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看著高空生不如死的四人,桃夭夭從最初的怒吼到最後的哀求,整個人都透著無能為力!
這便是現實的殘酷,在慕容席麵前,她果真如螻蟻一般!
“夭夭,不要看,不要聽,不要想”,齊灼華將桃夭夭緊緊按進懷裏,不讓她看見這殘暴的場景。
從始至終,不同於桃夭夭的嘶吼,齊灼華都是一副鎮定的模樣,隻是將桃夭夭護在懷中,給她最後的支撐。
因為他知道,在慕容席麵前,一切的反抗,都是妄言,他也知道,在不久的以後,這一切,便會變本加厲的還回去!
而至於他們……
齊灼華的目光落到高空四人的身上,眼中有著淺淡的痛苦,但多的,不過是一片清冷!
自從樓笙出現過之後,他的內心變得清冷了許多,尤其麵對生死,哪怕是親近如父母,他也隻覺得,那是解脫!
當然,除了她……
“啊……”
桃夭夭歇斯底裏的哀嚎還在繼續,每一聲都讓他痛的窒息,但他卻無能為力,隻能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結束吧,溯遊城!”
慕容席語氣陰沉,讓桃夭夭心頭一跳,果不其然,下一瞬間,他神力一出,隻聽“砰“的一聲,半空中四人的身軀瞬間爆炸,消失在桃夭夭和齊灼華的麵前。
但他的神力並沒有停止,反而向著四周擴散而去,但凡所到之地,所有人的身軀都化為一陣血霧,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僅僅彈指之間,閃電停止,整個溯遊城都安靜下來,安靜到,桃夭夭都能聽見自己的指尖的顫抖聲!
血腥味彌漫,天空似是下起了血雨,還帶著絲絲溫熱,落到桃夭夭的臉上!
一滴,兩滴,三滴……
血液裏,似乎還有著熟悉的味道,那是她的爹娘,從小疼她愛她的爹娘!
整個溯遊城,在慕容席的手中化為一座血跡斑駁的死城,而死城之中,獨留她二人。
是慕容席故意的,他就是要留著他們二人,親眼目睹所有人的死亡,親眼見證他的報複。
心思之惡毒,不言而喻。
此刻的桃夭夭猶如一具死屍一般,全身無力的倒在齊灼華的懷中,沒有了嘶吼,沒有了憤恨,雙眼裏一片空洞,僅有的,不過是還活著而已。
齊灼華看著桃夭夭的模樣,隻覺心痛的快要窒息,雙手緊緊握住她的雙手。
夭夭,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有事!
想要曆劫成功,必須是經曆所有痛苦之後,仍舊保持本心,若她就這般心若死灰的離去,這場曆練,也就會功虧一簣,而她,也將會隨著上古渡靈陣,身死魂滅!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齊灼華抬頭,看向半空中正將殺戮拉到最高點的慕容席,“慕容席,你可知我是誰?”
“你?一個小小人族而已!”
“那你可知,幹涉人族渡劫,可是要受上古渡靈陣反噬?”
曆劫?
慕容席微愣,之後卻又是一陣大笑,“你小子懂得還不少,可是你以為,老夫是那麽好騙的嗎?再者說,如今這裏都被我的結界封印,外界根本感應不到絲毫的異常,上古渡靈陣又如何?老夫根本不怕!”
慕容席最後兩句話明顯有著氣虛,他的目光落到地上的二人身上,掃過齊灼華時,倒是有那麽一絲絲的熟悉,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像誰,至於桃夭夭,更是絲毫沒有印象。
想來,這小子,不過是唬他而已。
可即使如此,他的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不安,這一切還是盡早解決的好!
慕容席黑眸一沉,殺意四起,神力再次湧出,“現在,輪到你們了!”
眼看慕容席匯聚的神力就要向著二人落下,齊灼華絲毫沒有擔心和著急,反而低眸看向懷中的桃夭夭,聲音出奇溫柔。
“夭夭,我這一生雖然短暫,但卻從未後悔,因為,我遇見了你,這,便是最幸運的事情。”
“夭夭,你要記住,無論你以後身在何處,都要好好活下去!”
“夭夭”
齊灼華俯身吻向她的額頭,有溫熱滑下,低落到桃夭夭的額頭。
灼熱的觸感讓本來心如死灰的桃夭夭瞬間回過神來,抬眸間,隻見齊灼華滿眼淚光,唇角卻是溫柔至極的笑意,可眼底,卻又滿是決絕。
他輕笑,似是在做最後的告別。
“師父……”,桃夭夭的聲音呢喃響起,雖輕,卻一字不落的落入齊灼華的耳中。
那一聲師父,是他不惜舍棄一切的始初,也是如今甘願赴死的決絕。
他滿眼不舍,粲然的笑意讓桃夭夭心頭一顫,然後隻覺身子騰空,被齊灼華用盡全部的力氣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