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慕容席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那熾烈似火的身影，向著她輕笑告別！
“夭夭，忘了我，好好活著！”
“不要……”
桃夭夭搖頭，此刻她才意識到，剛剛的所有，都是訣別！
“樓笙，以我之死，還你而歸，你須得好好待她，那是你欠我的！”
齊灼華一聲怒吼，神力席卷而至，他的身影在最後那不舍的一眼中，化為灰燼！
“師父，不要……”
一聲嘶吼響徹雲霄。
“噗……”，桃夭夭一口鮮血噴出，隻覺整個世界陷入黑暗，之前，無論世道艱難，至少因為有他，心底還有一絲光亮，如今，就連這一絲絲的光亮，都消失了！
桃夭夭單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裏沒有跳動，但卻心痛的快要窒息。
“夭夭”
“夭夭”
“夭夭”
他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他溫柔的笑意似乎還在眼前，可一切在桃夭夭指尖碰觸的瞬間又化為飛灰！
“師父……為何要選擇這般決絕的方式？”
桃夭夭此刻，通紅的雙眼已經無淚可落，就在齊灼華消失的瞬間，便帶走了她的所有。
“哈哈哈哈，桃夭夭，看著所有鍾愛之人死在眼前的滋味，如何？”
慕容席根本沒有注意到齊灼華話裏的意思，得意的笑聲還在周邊回**，但桃夭夭卻視若無睹，伸手間，有血紅沾染到她的指尖，她仰天大笑，近乎癲狂！
慕容席一愣，眉頭緊皺，“窮途末路，你笑什麽？”
“我笑你可憐，你此刻所有的快感和報複，不久以後，將會千倍萬倍的，還回到你的身上！”
桃夭夭身子無力的癱倒在地，但頭顱卻是高傲的揚起，眼中那睥睨一切的笑意竟然讓他心生敬畏。
這怎麽可能？
被這種奇怪的感覺占據，慕容席的內心湧現出強烈的不安，黑眸一沉，手中的神力再次湧出。
“桃夭夭，結束了”
看著眼前席卷而來的神力，桃夭夭輕笑著伸開了手臂，唇角浮現一絲讓人心顫的笑意。
“結束？不，這才正式開始！”
眼看一切就要結束，原本黑暗的結界突的被撕裂出一道裂縫，下一瞬間，一道白影劃過，等慕容席回過神來，對麵的桃夭夭已然躺在了一人的懷裏。
待慕容席看清來人的模樣，臉色突的煞白，怎麽回事？他怎麽會來？
剛剛齊灼華臨死之前所說的名字，難道真的是……
樓笙？
突的，他瞬間想起了齊灼華像誰，那身影之中，可不就是有了幾分樓笙的影子！
難道……
心中的猜想讓慕容席恐慌失措，樓笙的恐怖他可是見過的，以樓笙的實力，能讓他瞬間消失！
不行，先走為上！
慕容席見樓笙所有的目光都在桃夭夭的身上，轉身便準備逃走，剛一用神力，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周身仿佛置身寒潭，絲毫不能動彈。
他回頭間，便看見樓笙滿是殺氣的身影，那通紅的雙眸滿是殺意，嗜血的氣息如同是煉獄而來的修羅。
這讓慕容席瞬間想起了十萬年前那血色的夜晚，他也是此等模樣，以一人之力，血染整個慕容氏。
那嗜血殺伐的模樣，十萬年了，他從不曾忘記，卻不想今日，又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尊尊尊……上，一場誤會……”
“誤會？好啊，去跟死在你手下的人解釋吧”
樓笙邪魅一笑，抬手之間，有聲音微弱響起！
“不要……”
樓笙心間一顫，目光再次落回到桃夭夭身上，此刻的她，渾身血跡，無力虛弱的模樣讓樓笙無比的愧疚和憤恨。
他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十萬年的那一夜，她是否也是如此的無助絕望，一想到這裏，樓笙都恨不得瞬間衝上神域，將他們一起，夷為平地！
“不要，不要殺他！”
桃夭夭虛弱的搖了搖頭，“不要殺他，留著他，等夏歌回來，帶著我，親手報仇！”
桃夭夭一字一句，滿是決絕，讓樓笙本來匯聚的神力，漸漸消散。
是啊，之前他留著慕容氏眾人，不就是為了讓夏兒親自複仇嗎？
“好，我答應你”
話音一落，慕容席隻覺周身一輕，束縛一解，他身影快速消失。
卻沒有發現身後樓笙幽深的眼眸，“即使本尊不殺他，上古渡靈陣，也不會放過他！”
“尊上”，桃夭夭抬眸，深深看進樓笙的眼眸深處，在那深邃幽深的眼底，似乎還能看見齊灼華那殘留的溫柔，她不由得輕笑，一臉釋然。
而樓笙卻是眉頭緊皺，“你……叫我什麽？”
“尊上……”
“傻丫頭，我就是齊灼華，齊灼華就是我，我們本就是一個人，就像你和夏兒……”
“不，不是”，桃夭夭打斷樓笙的話，看著樓笙的眼眸，享受著齊灼華最後殘留的溫柔，緩緩道，“尊上，我們四人，雖為同體，卻又不同，齊灼華和我，雖然因你們而存在，也會為你們而消失，可我們，是真真實實的人！”
“我們有著不同的經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是獨立的存在，而且最重要的是”
桃夭夭笑的溫柔，似是透過樓笙看見了齊灼華，“最重要的是，與我桃夭夭而言，你是尊上，隻是屬於夏歌的師父，而齊灼華，卻是屬於我的，是愛我如命，不惜一切的師父，也是剛剛，和我喝完交杯酒的……夫君！”
“所以尊上……”，桃夭夭一手拉下樓笙正在為她療傷續命的手，“讓我走吧，讓桃夭夭，雖齊灼華而去，也讓屬於你的夏兒，回來吧！”
樓笙指尖一顫，卻下意識的沒有拒絕，桃夭夭巧笑嫣然，如夕陽晚照。
“夏歌，請代我活著，讓我在你的心底，和尊上心底的齊灼華，廝守一生！”
陰雲消散，黑暗褪去，明媚的陽光傾瀉而來，桃夭夭的笑意合著這陽光，漸漸消散在樓笙的麵前。
巨大的力量湧現，上古渡靈陣再次，光亮掃下，頃刻之間，原本屍骸遍地，滿地血紅都消失不見，時光仿佛倒流一般，整個溯遊城又恢複了原本昌榮繁盛的模樣。
“夭夭，你走慢點”
“齊灼華，你也太慢了吧”
聲音在身後響起，樓笙起身回首，車水馬龍間，有女子淺笑回眸，有著和桃夭夭一樣的模樣，她的身後，齊灼華緊緊相隨。
被人強力篡改的一切，上古渡靈陣都讓它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隻是這裏的桃夭夭和齊灼華，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神獸異事，有的隻是平淡安然，度過此生。
雖體內的靈魂已換，卻也不失為另一種美滿。
“啊……”
巨大的哀嚎聲響起，將樓笙的思緒拉回，他看向哀嚎響起的方向，滿眼冷漠。
這便是慕容席應得的懲罰！
“夏兒……”
樓笙眸光流轉，曆劫已然完成，那夏歌便會回到最初的入陣的地方。
“鳳神領地！”
樓笙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