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浪生了解清楚傅公館發生的事情,急匆匆的趕回了76號。

李士群是已經收到傅以行被殺,但是他絕沒有想到情況會如此之惡劣。

聞聽詳情之後,頓時就是驚愕不已。

過去的這段時間,傅以行如何幫著他一起推行中儲券,李士群是親眼所在。

昨晚他匆匆喊來餘凡解圍,當時他還曾經向對方保證過,一定會予以報答的。

想來以他的年齡,在網上爬那麽一步,然後就退下來頤養天年,這是最為合適的。

那知一晚不見,就死於非命。

這不是對新政府的一種挑戰是什麽?

根本就沒有將新政府發在眼裏嗎。

所以這事,根本不需要調查,就能想到其背後一定有人策劃這一切。

隻是到底是誰策劃的,暫時不得而知。

不過不外乎就是中統軍統,或者是地下黨。

哼!

覺得我76號最近的精力都在推行中儲券上,沒有精力來對付你們?

當真以為我李士群是泥巴捏的?

要是不做出回應,豈不是讓人小看了我李士群。

“去周公館。”

想到此,李士群當即就做出了決定,先去一趟周佛海那兒,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一說。

前來匯報情況的萬浪生一見,當即慌忙的問道:“李部長,你看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麽?”

走了兩步的李士群停了下來頓了頓,道:“將76號能調動的人手都給全部調動起來,靜靜聽候我命令就是。”

說完之後,李士群也不在理會萬浪生,帶著人就匆匆的趕往了周公館。

此時,周公館內周佛海的秘書曾淮安正在向他匯報著情況。

“先生,剛剛之中。”

“現場的情況慘烈務必,據說頭部都被剁了下來。”

“現在最有嫌疑的就是其廚子阿德。”

“隻不過目前阿德已經失蹤,初步懷疑很可能已逃出來上海灘。”

書房中,周佛海聞聽這曾徽安匯報著最新的情況,眉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前些時日,一眾人等正沉浸在中儲券推行進度良好的喜悅當中,不想頑固分子立馬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還有昨兒…

某些人剛剛升任,還沒做出更多成績,就大肆慶賀。

更為過份的是忘乎所以,簡直是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可結果如何?

現實就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

這臉打得可真是夠響啊。

哼!

我倒要看看,他李士群怎麽跟我解釋。

正還在如此想著,下人突然來報:李士群來了。

周佛海聽聞李士群來了,當即就打斷了曾徽安要接下匯報下去的想法,當即讓人將李士群叫進來。

不多時間,李士群匆匆奔進了書房。

一見到周佛海,李士群慌忙的喊了一聲周主任,就開始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起來。

“周主任,傅市長被刺的責任,全在於我。”

“如果不是昨晚的宴會,傅市長也不至於飲多了一些,導致遭遇不測。”

“還請周佛海處罰李士群。”

李士群這一認錯,周佛海倒還不好訓斥對方了。

不管再怎麽說,傅以行被刺跟他倒還真沒有多大關係。

要怪也隻能怪那些頑固分子太過於囂張務必。

居然能夠買通傅以行的廚子。

說實話,這樣的計謀,也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不會當麵訓斥於李士群,但畢竟這事跟他也是有著莫大的關係。

更何況是他剛剛升任警政部次長的第一天,就發生這樣的惡性事件,實在是可惡之極。

他這個新上任的次長,怎麽都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李次長,這件事情你怎麽看?”不好發怒,周佛海隻好詢問起李士群的看法來。

“周主任,我現在完全有理由懷疑是那些頑固分子收買了廚子阿德,然後趁著傅市長酒醉之時將他殺害。”

“因此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必須給以他們沉重的回擊。”

“要不然他們刺殺恐怕還會層出不窮。”

“隻要我們陷入疲於應付的死循環中,我們就將處處被動了。”

他剛剛說得這一番話,在來的路上李士群就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在他看來,也隻有這樣,方能暫時堵住周佛海的怒火。

隻要能讓他不發怒,那他接下來的話語才更有說服力。

如若不然,一切皆是空談。

果不其然。

周佛海聞言,當真沒有發怒,反而是沉聲問道。

“李次長有何想法,不如說來看看。”

麵對周佛海的追問,李士群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於是他趕緊整理一番思路,將心頭所想說了出來。

李士群說,法幣之所以不能快速的清理出上海,實則是因為有三大銀行和四小銀行存在。

三大行分指國黨手中的中央、交通、農民。

四小銀行則是指中南、通商、浙興和四明這四家小銀行。

上述七家銀行掌握著法幣的發行權。

明令禁止各大商號使用法幣,實乃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想要真正的取締法幣,將法幣徹底的清除出上海,就必須要針對這七家銀行動手。

現在這事情,已經箭在弦上,絕對不能顧忌所謂的國際影響。

但凡要將此考慮進去,中儲券想要真正的在上海流通開來,恐怕就是癡人說夢。

絕對不要覺得這事危言聳聽。

三大行四小行,其在上海灘已經是根深蒂固。

他們擁有相當的基礎和勢力。

如果不采用非常之法,想必是難與其抗衡的。

既然如此,打蛇就必須打在七寸之上。

隻有一招斃命,方能有效的杜絕法幣繼續在上海流通。

對此說法,周佛海也是深有同感。

他也很是清楚,隻有上海灘有國黨的勢力存在,想要順利的讓中儲券占據上海市場,絕對是難以辦到的。

更別說在新政府的所有區域推行中儲券了。

因此,隻有手狠,方能湊效。

於是,他當即又是問著李士群,有什麽辦法。

李士群既然敢提出這種思路,對此早就是有所準備,立馬就將心中想法說於了周佛海。

聞聽李士群的計策,周佛海頓時就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看他猶豫不定的神情,似乎正在思考李士群的方法到底可不可取。

見此,李士群立馬又是說道:“周主任,方法雖然是過激了一些,但是比起他們的做法來,我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彼其人之身。”

周佛海當然能領會李士群所表達的意思。

常凱申政府為了阻止汪偽政府推行中儲券,已經將目標放在了新政府的官員身上。

按照他們過去的行事慣例,既然他們今天敢刺殺傅以行,明天就回將目標放在其他的政府官員身上。

這一點從汪偽政府成立之時,就已經是得到過驗證的。

所以,不要報以幻想,他們不會繼續采用這種方式來繼續阻止中儲券的發行。

李士群雖然行事極為囂張,但這話說的還是極為有道理的。

周佛海深以為然。

現在不是講究什麽人情世故的時候。

你想心慈手軟,但是對方有這麽想嗎?

沒有好吧。

要不然傅以行也不會死於非命了。

想到此處,周佛海終於下定了決心。

“李次長,就按照你說的去做。”

“對於你我周某人隻有一個要求。”

“必須要盡快將中儲券在上海全麵推行開來。”

“你可要知道,其他地區可還盯著上海了。”

李士群見周佛海認同了自己的想法,心中頓時大喜不已。

一旦有了這個尚方寶劍,一切不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嗯?

不錯!

現在一來,以前好多不敢做的事情,不是可以開始計劃一番。

“周主任,你放心。”

“我來的路上已經交代了下去。”

“就等著你一聲令下,我們立馬就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李士群雄心萬丈的回道。

“好!”

“就這麽著,你去安排吧。”

“記住,有任何情況,務必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周佛海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同時不忘叮囑對方一番。

“明白。”

李士群應聲點頭,當即就告辭而去。

等到對方一走,身為周佛海秘書的曾徽安忍不住皺著眉頭問道:“先生,此舉會不會引起民眾的嘩然?”

“小曾啊。”周佛海聞言笑了笑,道,“有一句話我很認同,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我相信李士群的這個辦法,絕對當下最為有效的方法。”

“也隻有如此,我們方能以最短最快的時間完成汪主席的囑托。”

“你可是很清楚,我身上的壓力也是不輕啊。”

說著,周佛海又是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對於推行中儲券之事,汪季新幾乎是每天都要過問好幾次。

雖然不曾有說過些什麽,但是每每聽到進展並不算太順利之時,任誰都能看到他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若是長此以往,可能就不是這副光景了。

周佛海敢說,就連他的日子也很難過啊。

對此,他也是沒有辦法。

上麵對此盯得很近,他也隻能采用這種非常手段。

曾徽安見此,也不好繼續再說什麽。

似乎他也是默認了這種做法。

李士群離開周公館之後,匆匆忙忙的就回到了76號。

剛剛他離去之前,就已經交代過萬浪生。

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其已經按照李士群的要求將能夠調動的力量全都聚集了起來,現在就等著李士群一聲令下了。

見到李士群一回來,萬浪生當即就小跑著迎了上去。

“李部長,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剛剛落車的李士群聽到這番話語,當即就是大手一揮:“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