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我好好跟你說呢,你扯王婆幹嘛。”

“我是說,還記得咱們村以前走出去的張浩東嗎?”

“傳聞在北方邊境被人打黑槍死了的那個?”

村民一臉著急的回了句。

“張浩東?”周麗娟似乎聽說過這個人。

沒忍住說了句:“村裏人不是說他死了很多年嗎,怎麽了?”

“這個人好多村裏老人經常提起來。”

但馬玉林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

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精明的神色。

笑著說了句:“怎麽,他回村裏了?”

村民表情有些誇張,一拍大腿:“可不是嘛,現在正我們廠裏瞅呢,大白天的嚇死個人。”

“你說這孩子,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村民顯然被張浩東的出現,嚇的不輕。

有些驚魂不定。

這個張浩東已經四十多歲了。

可以說,絕對是他們村裏最牛的一個人。

一二十年前。

他就開始經營村裏的一些竹席生意了。

當時他應該是第一個開始經商的。

後來出了點事跑了。

聽說這牛人跑到了東北,專門和對岸的人做貿易生意。

再後來聽說是在那邊被人殺了,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了消息。

誰會想到,他怎麽時隔多少年後,忽然一下,回來了?

馬玉林一點都不意外,那是因為他前世在h國遇到過這個大佬。

當時,他和jin家人有些貿易上的往來。

這人,就代表了金家人和他出麵談。

這家人後來在華夏開了很多c鮮餐廳。

也都是這個大佬在背後穿針引線完成的事。

聽說他在h國的地位也很高。

特別神秘的一個人。

當時他們一見如故,聊了很多很多關於老家的事。

他一輩子沒回小陽村。

那是因為當時他被抓,也是村裏人把他給出賣了。

他想著,我幫你們把東西倒出去,幫你們賺了錢。

結果呢?

你們竟然把我給出賣了?

對小陽村有恨意。

當然了,這人在92年的時候,一夜之間又突然就消失了。

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馬玉林在和h國人做貿易的時候,聊起過他。

他在那邊的事情有些複雜,聽說是和他背後的人鬧翻出事。

馬玉林重生後,也想過去找這人。

但這人此時階段,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故而,也就隻能作罷。

沒成想,他竟然自己回來了?

村民們還在形容張浩東,但馬玉林沒心思在這邊聽著了。

於是就去了工廠那邊。

工廠的大門口,停著一台奔馳車。

要知道,這時候奔馳根本沒有進入到國內。

能夠在國內看到奔馳車,簡直比熊貓還要稀罕。

車子的牌照很特殊。

但是擋風玻璃上貼了個通行證。

蓋的是國級相關部門的公章。

可見這台車的特殊地位。

可能是一路風塵仆仆,所以汽車的表麵全是黃沙掩蓋。

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提了桶水在擦這台車。

非常的仔細,生怕把這車子給刮花了。

此人不是張浩東,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對方的的一個手下。

門口對著這人笑著點了點頭。

馬玉林進了廠房後。

馬上看到了一個四十多歲,梳著大背頭,看上去像是個幹部的中年人。

正在和村裏人聊的哈哈大笑。

麵跟寬,天庭也非常的飽滿。

說話聲音也特別有磁性,洪亮。

隻是和他聊天的,幾個年長的村民們,全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

還不停地道歉,一個個的神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就好,無地自容。

這幾個村民,當年年輕氣盛,在沒有搞明白事情經過的前提下。

他們抓著張浩東就往相關部門送。

這會,誰會想到,一個傳聞死了快十年的人。

就這麽鬼使神差的又站在了他麵前。

更關鍵的是,當年這些人一個個痛罵張浩東是他們村裏最大的混蛋。

可是轉眼多少年後。

我們自己在幹嘛?

還不是一樣的也在幹這事?

這就是大風氣改變之下,出現的一幕幕令人窘迫的場麵。

這人出事的時候,馬玉林還隻是剛剛出生,故而對這人當年的事,也僅僅隻是停留在聽說當中。

看到他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盒煙,笑著走了過去:“稀客稀客,沒有想到,我這小廠,竟然把張叔給吸引過來了。”

“久仰大名啊張叔。”

張浩東聽到聲音後。

回頭看了一眼馬玉林。

站了起來:“你就是馬春牛的小兒子?”

馬春牛是馬玉林父親的名字。

比張浩東大不了多少,當年他們也算是一起放牛長大的。

故而張浩東張口就喊出了馬玉林的名字。

馬玉林對他算特別的客氣。

笑著說:“對,張叔,村裏人不是說,您…”

“死了?”張浩東倒也不忌諱,笑著把話接上。

“當年確實差點去見了閻王。”

“但是我後來一想,我就這麽死了,這一輩子豈不是白活了?於是我跑了。”

“當時那些人追了我很遠很遠。”

“背後還有槍聲。”

然後他又拉起了腿,腿上有一塊不小的留疤。

看上去總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指著說:“跑的時候,這裏被打了一粒花生米。”

又把自己的衣服拉了起來,指了指後背一處地方。

“這裏同樣也被打了一顆,取這顆子彈的時候,麻藥藥效沒了,差點要了我老命。”

“那種痛苦我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嗯,我就這麽活下來了。”

“也幸好我後來遇到了個恩人,洗脫了我身上的嫌疑,若不然的話,過去那些人,肯定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我。”

“他們不把我這輩子毀了,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馬玉林聽的出來,這個大佬心裏對村裏人還是有怨氣。

他也是故意把身上的槍傷露出來,給這些村裏人看。

年輕的,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有些一頭霧水。

但是年長的,當年參與了這件事的人。

一個個愧疚的底下了腦袋。

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當中。

馬玉林於是笑著說了句:“張叔,我爸當年沒參與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