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哪裏敢講多話,背後不停地說是。

但他又總覺得還是有些不踏實。

因為他們已經收了h國那邊的貨款了,還是全款。

可何應龍是個非常貪婪的人。

一聽h國人說這十六家工廠的情況後,加上時間充足。

他就動了別的心思。

覺得自己可以壓榨出更高的利潤出來。

當然了,他把利潤壓榨出來,並不是為了自己公司。

而是為了自己。

於是他就和h國人私下裏偷偷合作。

比如說,一個盆子,h國合作公司給出的收購價是五毛錢。

但實際上,這些小工廠的模式落後,見到訂單就眼睛發狂,土鱉一個個的,特別好玩弄。

我完全可以用我的套路,來把這個盆子的出廠價,給壓榨到四毛,甚至於讓他們虧損出貨的程度。

那麽,這其中的差價,就是我自己可以操作的。

兩家公司的合同價是五毛。

我壓榨到四毛,就有一毛的利潤。

這一毛的利潤怎麽分?

很簡單。

我不會交上去,因為交上去後就不是我的了,是國營企業充公的。

對方和他們合作公司的具體負責人,也不會交上去。

因為交上去就是公司的了,而這個負責人隻不過是公司五六個股東其中一個。

倒不如我們兩個合作,一人分五分錢,這樣皆大歡喜是不是?

這種模式都賺了,損害的也不過是這十六家工廠的利益,而他們的死活,和我有什麽關係?

但其中也有個最大的凶險問題。

那就是交貨日期!

如果我們短時間內,不能壓迫這十六家工廠就範,老老實實降價的話。

那麽雙方上頭的公司,肯定會壓迫他們。

說:怎麽交貨日期都已經到了,你還在墨跡什麽?

h國那邊的合作公司,也是個貿易公司。

他們也麵臨著連鎖超市的催貨壓力,肯定也不會給他們太多時間了。

萬一他們套路玩崩了,那麽他們所需要承擔的責任,肯定不會小。

看似胸有成竹,吃定了這種小地方的土鱉。

但土鱉要是整來脾氣了,咬起人來可是不講道理的。

他總覺得,這事,讓他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隻是何應龍這個人自私霸道,剛愎自用,現在已經鑽在了錢眼裏出不來。

他說再多也沒有用。

最終回了自己的房間。

沒辦法,打雜就隻有打雜的命。

第二天還隻是五六點鍾,何應龍睡得跟死豬一樣,他就要趕緊起來去跑。

今天要跑四五個主要的工廠,時間特別的緊迫。

第一家,他約好的就是鍾表廠的李冬聲。

兩人約定了在工廠門口吃早飯。

鍾表廠的位置本身就是最好的,門口的圍牆推倒,改為了門麵後,變得更是熱鬧。

除了創金電器外,另外一邊全是生活門店。

李冬聲推著自行車過來了。

把自行車立在了邊上後,爽朗的坐在了他邊上。

“我想著王經理估計要七八點到,沒想到這五六點的天,你就在我們廠門口等著了。”

“讓我有些意外。”

這個王經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廠長五六點就到廠裏來上班。確實也讓我感覺很意外。”

豆腐腦端上來後,李冬聲端著喝了口,濃濃的豆香味充斥了口腔,加上夏日清晨的那一縷微風,吹過了身體。

爽的感覺立馬充斥起身。

李冬聲的心情自然也是一陣大好。

“沒辦法,我們廠自從獨立經營後,我就有了五六點就來上班的習慣。”

“這不,王經理給我們廠裏又帶了這麽大的單,我更加睡不著是不是!”

“今天,我們材料馬上就會進廠!”

正說著,邊上轟隆隆的一台卡車停在了廠門口。

車頭伸出了個腦袋:“李廠長,你們廠裏這是接了多大的個訂單啊,軍轉民以來,就從沒給你們廠裏送過這麽多貨。”

“還連夜催促我們趕緊送過來,有這麽著急嗎?”

這人顯然也是李廠長的老熟人了,嘴巴上像是在抱怨,可實際上卻充滿了熱情。

這就是小地方人與人之間打交道的模式。

他們沒有太複雜的人群,可能工作上一輩子打交道的也就那麽幾個人。

相互來往的多了,自然也和老朋友一樣了。

李冬聲趕緊端著豆腐腦一口氣喝完。

然後匆匆忙忙的起身,對王經理說:“你說我早起,我說你早起。”

“看看,這才是真正早起的人,長洲到長寧縣有兩三個小時的車程。”

“人家這個點就到了,那鐵定淩晨兩點多就出發了。”

“先不跟你聊了啊,我先去忙了。”

“哎好!李廠長您忙。”王經理趕緊開口。

隻見李冬聲非常熱情的推著自行車走了過去,引導著汽車進了他們工廠。

這一幕,看的王經理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因為今天的第一個任務,算是完成了。

他隻要看到這十六家工廠都在大量進貨材料就行了。

後邊去找李冬聲談話的事,也完全沒有必要了,他還得去下一家工廠。

不過,在他剛剛準備起身的時候。

邊上一桌,有個一臉麻子的人走了過來。

很是熱情的給他遞了根煙:“老哥,眼生啊,看你這氣質,應該大城市裏來的吧。”

王經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那桌。

有個青年正在給一個小女孩喂豆腐腦。

小女孩頂著個豆芽辮,長的特別可愛。

正萌萌的望著他,嘴角處還有豆腐腦。

青年非常細致的替她擦了擦,手指輕輕在她小腦袋敲了下:“好好吃東西。”

小女孩特別乖巧的回了句:“好,爸爸。”

再看麻子青年給他遞過來的這根煙,雙手推了推:“抱歉,不抽煙的。”

“不抽煙?喝酒怎麽樣?”

“也不喝酒。”

“那活著多沒意思啊,男人總要有點愛好吧。”

“老哥,哪個城裏來的?怎麽跑我們貧困縣來了。”

麻子臉掏出了火柴,把煙點燃。

可能是心虛,害怕。

所以王經理也不敢多暴露自己。

趕緊拿起了包,然後說:“京都來的走親戚的。”

“小哥,沒事我就走了啊,今天時間挺緊張的,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我去辦。”

“實在抱歉。”

說完匆匆忙忙的就走。